这人啊,倒霉总有个头。
王一城里户出生,呱呱落地。
三岁被遗弃,落入孤儿院。
六岁孤儿院着火,烧没了,没人接手,他成了流浪儿。
他这腿啊,老喜欢动,就是坐不住,流着流着迷路在山里头了,差点给野狼叼去。
好在被一山里老头救下,这才被收养。
可这老头有个怪癖,对他不疼不爱,养他没事就用药酒浸他。
前些日子还好,小王一捏着鼻子忍住药酒味,就当是洗澡。
可后些日子就遭了秧,这老头开始动手揍他,招式五花八门,什么排山倒海、九阴白骨爪、葵花点穴手等等,就连一阳指都敢使出来。
那时候王一才八岁啊!
本该是对武林秘籍憧憬的美好年纪,却成了对武林功夫恐惧的地狱时期。
这还不算,十年间王一被迫上刀山猎野狼,下火海捕鲨鱼,左进撒哈拉大沙漠求生,右入墨尔死亡丛林生存。
攀登过世界最高的雪山,下降过世界最深的裂谷。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每一难都跟死亡一步之遥。
好在王一命大,每次都是唉~没死~
药酒泡了十几年,挨揍挨了十几年,在死亡边缘徘徊十几年,王一没死成,倒是养他的老头先熬不住,一命呜呼了。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老头躺在床上睡觉,突然老眼睁开,一手抓住自己心脏,痛苦而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徒......徒儿......为师......额.......”
老头就这样走了,走得极其安详,没吵醒任何人.......
隔天,王一在山里挖了坑,简单的把老头给埋了,坟头立了个墓碑,自己用木头做的。
老头之墓。
从始至终,老头都没跟王一讲过他的名字。
一直以来,王一也都老头老头叫惯了,这墓碑,应该没毛病吧。
王一拍了拍手,拍掉泥土,给墓碑磕了三个响头后,走了。
没了老头,就没了没日没夜艰苦的锻炼,没了在死亡镰刀上舔血的日子。
王一有自己的想法,想进城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收拾东西不过几分钟,王一便踏上了去往最近城市的路上。
对于这十几年来自己待的地方,王一没有任何留恋,走得那叫一个潇洒,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在疙瘩村通往鱼城的路上,一辆公交车稳当行驶着。
路上车辆稀少,毕竟这里是支路,很是偏僻,半个小时都不见其他车辆。
司机甚至都打起哈欠来,车上乘客睡的睡,没睡的大都一脸兴奋,都是第一次进城的村汗儿。
司机无聊的握住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来,想抽个烟。
前方绿林里却突然蹿出个人来,吓得他赶紧踩住刹车,好在他向来开车稳当,不爱刺激,很快便控制住了车速,让车子停了下来,没撞到前面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司机一肚子气,这是搞毛啊?!
骂骂咧咧中问候了对方家人,很是礼貌,刚想把车重新开走,就发现那不知死活的家伙敲了敲车门。
司机很有教养,见对方是个土渣儿,一看就知道是从哪个山沟里爬出来的,不容易,于是再次问候对方家人,很是热情。
王一尬着脸,摸着后脑勺抱歉。
他没家人,他也不以此为痛,不以为意。
而且初来嫁到,王一不想惹是生非。
“你好,能让我搭个顺风车吗?”
王一问司机,态度很是礼貌,一点也没有因为被问候家人而生气。
司机见了,气是消了大半。
“哼!土包子,以后可不要再这样突然蹿马路上,不然被车撞死了都不知道,上来吧。”
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谢谢。”
王一笑着道谢,见车门打开,于是上了车。
本来,公交车不到站点是不会中途停车接客的,但似乎是出于惭愧,或出于可怜,司机破例让王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