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应该下了雨,我记得很清楚,走在路上还能闻到泥土的清香,还有淡淡花香从远处飘来,我当时也不知道要去那里,就随着花香一路走过去。”沈时槿靠在长椅上,轻仰着头看着头顶低垂的树枝,沉浸在回忆里,黑耀明亮的眼睛在隐没在阴影下,谁也不会相信这双眼睛曾经失去光明。
“寻着花香渐渐能听见河流的声音,失明那段日子,剩下感官好似放大了好几倍,对一些细微的声音也极其敏感。”沈时槿如同再说述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实则在一层层揭开自己的伤疤,人在脆弱时才会变得敏感多变,来掩饰内心的害怕和孤单。
杨希希见他不再说了,转头看向他,“然后呢?”
不可能这样就结束了吧!
沈时槿偏过身子,与她相对,说:“然后...我就看见了你!”
要不是沈时槿神色并没有开玩笑,她现在肯定是笑弯了腰,就想问,你一个眼睛看不见得人为啥说看见了她?
看着杨希希合不拢嘴角,沈时槿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也不知为什么她笑的那么欢?
努力憋着笑的杨希希问道:“你怎么看见我的?”
就因为这句,他终于明白了杨希希的笑点,其实他并没有说错,“一直沿着路走,我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过了一会儿,突然眼睛轻微的刺疼,闭着眼休息后在睁开眼,我就发现自己的世界有了色彩,而你刚好在离我不远处画画。”
杨希希脑海不由的浮现另一个场景,想起第一次去忆画馆时见到那副画,而那个人难道就是沈时槿?
难怪那副画得场景那么眼熟,只是可惜当时并没有仔细去看那副画,现在经过他的话,十之八九应该是沈时槿的手笔。
她看向沈时槿,却见他靠在一旁,微眯着眸子,她离的近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难道...
想着快速将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温热的手与灼热的皮肤形成明显的对比。
“你发烧了!”
刚见面时她就问过,沈时槿好像并没有回答,还是她没有听见,之后看他都是好好的,并没有生病得迹象,怎么突然发烧了?
“我送你去医院。”
她轻声询问道,这种高烧肯定要去医院,万一烧糊涂了怎么办?
于是站起身子准备拉起沈时槿,可还是敌不过生病时的沈时槿,刚站起的她就被沈时槿拽了回去,将头搭在她的肩膀,火热的呼吸扑在脖颈出,含糊不清道:“不去医院,以前去了太多,那里一点也不好。”
生病的沈时槿像变成一个孩子,但是这不可忽略的重量可不能轻视。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买退烧药。”
不去医院,直接吃药,这个总行了吧?
沈时槿将她的胳膊死死拉住,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等一下,我还没有说完。”沈时槿不紧不慢道,还当自己是个正常人。
因为生病声音变得沙哑,更让她确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