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四天,亚恩来到花园中帮萝拉整理花园。
“萝…拉,萝拉学姐!”
亚恩的声音传到了走神的萝拉的耳里将她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
一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风信子正低着头,花径显然失去支撑着花朵的力量。“这一株死掉了,怎么办,要挖出来吗?”
萝拉蹲了下来,温润的绿色光芒在萝拉手心中闪耀。萝拉用双手包裹了花朵,萝拉双眼合闭,嘴里念着咒文。磅礴浩荡的力量从萝拉的手心中迸发,但是这株花朵已经死掉了,即使萝拉的本事再大,也无法将死去的生命复活。泪水从萝拉的眼角流下,悲伤的气氛充满了花园。
亚恩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朵花而已,为什么萝拉会如此的珍惜。
萝拉擦了擦眼泪,看着亚恩。“亚恩,如果我有一天死去的话,你能不能作为少爷的朋友陪在他身边。”
“学姐你说什么傻话呢,学姐你的魔法那么厉害,那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去。”
萝拉笑了笑,脱掉了外套卷起了长袖,一道道龟裂的伤痕从手臂一直向心脏的方向蔓延。
“这就是我力量的代价,十三岁的我就拥有九阶位魔力的代价。我不是人类,至少不是真正的人类,我是人造人,我的寿命只有十五年。而现在,我还有两年不到的寿命。”
“开、开玩笑的吧,学姐。”
萝拉摇了摇头,看着他。“要听吗,我的故事。”
亚恩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
“我叫做萝拉,但这不是我最一开始的名字,我第一个名字叫做实验体T-213。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但是我有很多的拥有相同基因的兄弟姐妹。纯白色的T恤和纯白的长裤是我们所有人的标配,我们出身后会在背上会印上一串永远去不掉的条形码。
每天的日子很艰难,上午我们会被集体关到一个白色的房间里,那里充满了巨大的魔力,甚至足以令我窒息。
中午我们的午餐是一种紫色的胶囊,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吃下去后能为我们提供足够的营养来供我们成长。
下午的时光,是我们每个人的噩梦。每天的这个时候,经常会有一个孩子被永久废除。我们知道,那一定就是我们的结局。我们一个个的被按在试验台上,黑钢的手环将我们锁在试验台上,然后给我们脖子上注射一种无色的试剂。接着我们在外面等待的人便会听到痛苦的惨叫声不断从前面传出,但他们的的惨叫反而让我们安心,因为他还活着。
我的编号是T-213,意味着我是第二百一十三个实验体。但我的身边的兄弟姐妹们,却绝对没有超过五十个。至于他们的去哪了,这种问题根本不用去想。
我有三个可靠的姐姐,和一个软弱的哥哥。他们总是很照顾我们,每当去到下午的工作时,最大的姐姐T-29总会安慰我们。T-71姐姐是个很坚强很开朗的人,不论面对她的是什么,她总是笑着面对。明明因为这,她所接受的试剂的量比我们任何一个人还要大的多,但她总是笑着。
“笑会让你忘记悲伤,所以,大家笑起来吧,不要让悲伤和恐惧将你们打败。”这是我学会的第一个人生道理,也成为了我人生中最重难忘的一句话。
晚上是我们唯一的休息的时间,也是我们吸收外界知识的时候。大人们会把我们带到一个图书馆里,里面有着大量的书籍和电脑供我们去学习各式各样的知识。然后在八点的晚饭后,会有一名教师给我们上课。
最后一位姐姐T-77是个笨蛋,她每天被老师教训,但她就是不改,每次测试都是个位数。她却是我们中责任感最强的一个人,不论做错了什么,她都会去承担,从来没有放弃过。而且她总是包庇着我们的过错,所有的一切总是她一个人顶着。“没事没事,反正我都习惯了。”这是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她喜欢动物,尤其是小猫,可这里是不允许出现猫的,于是姐姐她只能通过绘本和照片来满足她这小小的愿望。
然后是我们的那个软弱的哥哥,T-101他是个书虫,每天都在看着不同的书,也是我们中知识最多的,但也是最胆小的,甚至一只小虫子都能把他吓的半死。不过,每天我都会座在他腿上,让他教我各式各样的东西,因为有些东西太过深奥,这里的一群人只有T-101理解这些。
有一天,我们两个看到了一本书,一本关于花的书。哥哥他和我说:“如果有一天他能出去的话,就去种植一片花园。T-213你喜欢什么花?”
“这个。”我指着风信子,哥哥指了指旁边的紫罗兰。“我喜欢这个,嗯,以后等我有了花园后,一定种一大片风信子和紫罗兰,一定会很美。”
原本,这样的日子就这么进行下去,对我来说到也不错,可该来的噩梦它总会来。
那一天,四个最年长的他们进行了最终实验。我们在外面等待,因为我们相信他们一定会出来的。
但,走出来的只有两人,温柔的大姐和软弱的哥哥。
那一天,我们失去了她们。T-71姐姐被运了出来,她的脸上不再挂着笑容。T-77姐姐的遗体因为过度损坏,大人们都不允许我们去看她最后一眼。
围绕在她们两个身边的弟弟妹妹们开始嚎啕大哭,除了我以外。我站了起来,大声的喊着:“给我笑啊!混蛋小子们!T-71姐姐说过的话全都忘记了吗?笑起来,你们给我…笑啊。不要让悲伤和恐惧将我们打败啊!!”
从那之后,我代替了T-71姐姐。不断的向新来的弟弟妹妹们转达这句话,我相信姐姐的意志也一定能传递下去,即使在这个地狱里。
完成最后实验的T-29和T-101被大人们带走了,而我们被送回了原本的地方,继续着那样的日子。
一年后,我成功的熬过每天的各种实验。但是,这也意味着我要被送去进行最终实验。
进去之前,恐惧感爬满的我的全身,使我只是在那里不停颤抖着。一个妹妹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看着她,从她同样恐惧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是啊,她在看着我,我现在已经是他们中最大的孩子了。我笑了起来,但笑的却如此悲伤。
终于,我被送进了实验室。实验室的大门上下一齐开始闭合,而我从那道门最后的缝隙最,看到的是弟弟妹妹们用尽全力挤出来的笑容和眼里的泪水。
我被绑在了实验体上,然后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也许在那时候被打了一针麻醉药剂吧。不过这都无所谓,因为我醒了过来,这证明我还活着。
但我醒来看到的第一眼,是四周布满恐惧表情的,一身血衣的大人们。我看了看自己的,我才搞明白了原由,那些血是我的。从心脏开始不断喷出的鲜血溅射到他们的身上,庞大的魔力肆意的钻入我的身体,但显然,我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力量。最后,从我身体中喷涌的不止是血,还有巨大的魔力浪潮。浪潮撕碎了那些大人们,但是我的血却莫名其妙的止住了。
渐渐的,我回复了,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稍微有些虚弱。活下来的大人大叫的冲了出去,而我只是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不一会,两个身影站到了我的面前,他们用枪口指着我的头。我的目光顺着枪管爬了上去,我看到了,看到了他们,T-29和T-101。我哭了起来,想要站起来抱住他们。虽然表情有些冰冷,不过他们一定还记得我。可传来的却是如同冰冷的机械般的声音从那两个曾经无比温柔的人嘴里传出:“目标实验体T-213以确认,请停止反抗,否则我等将使用电击枪将你击倒。”
你们在说什么啊?是我啊,你们…已……经忘了吗!虽然我当时很想这样大声的喊出去,但那是要向我的哥哥姐姐喊的,而不是面前这两个陌生人。
悲伤和愤怒占据了我的心神,狂暴的魔力化作冲击波振飞了两人。在那一刻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带着剩下的孩子逃跑,现在的我拥有力量。我披上了死人的染血白大褂冲了出去,但等我用尽全力轰开实验室的大门的时候,却发现外面已经部署着大量的如同我的哥哥姐姐那样的人造人士兵。而我,根本无处可逃。突然的麻痹感从我的脖子传到了全身,我看向了身后,T-29的枪口正冒着一丝白烟。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只是感到身处的黑暗有些过度悠长。终于,我醒来了,可身体却无比的虚弱。我向四周望去,看到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她正使用着电脑,嘴里传出一些根本听不懂的词汇。
她发现了我的目光正对着她,她走了过来,往我脖子上注射了一针麻醉剂,于是我又晕了过去。
之后,我醒来了十二次,也被注射了十二次麻醉剂。但越往后面,给我注射麻醉剂的开始不断更换,最后一次,是我的姐姐T-29给我注射的,但那是最后一次了。
那一天,我醒来后,看到的是她正手里拿着针管,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我笑了起来,轻轻的笑了起来,悲伤的看着她,然后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下一次的清醒。可,一直以来脖子上的刺痛感这一次并没有传来。我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她颤抖的右手迟迟没有挥向我的脖子,冰冷的眼睛却流出了温暖的泪。
“你在搞什么,C-20!快动手,你个废物!”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仿佛将T-29的一切所主宰。但是我,没有傻到放过这最后的机会。
先前那股暴走的魔力,现在已经是我的力量。我再一次发动了它,只不过这次可不是单纯的能量冲击了。黑色的火焰包裹了我的全身并融化了禁锢我的镣铐、青色的风吹飞了所有的东西、巨大的土块将T-29压到在地、蓝色的水变成了利刃冲垮了大门,这是我当时所有的力量——黑暗、火、风、大地、水。
在压倒性的力量下,赶来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也许他们还活着,也许他们当场就已经死了。
我跑了起来,跑向我曾经的实验室,那里很容易识别,因为我曾经通过那里的窗户看到这个城市的全貌,所以,那里是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物。
一发榴弹突然出一个空无一物的地方飞来,我被轰飞了,万幸的是我在千钧一发之际用魔力包裹了身体这才活了下来。
爆炸产生的烟幕渐渐开始消散,而站在先前榴弹飞来的位置上的,是我的哥哥T-101。不得不说那群大人们真是恶趣味,特意派他来杀我。但是我很轻易就战胜了他,因为T-101的魔法是空间,根本没有多少攻击手段,只要躲过他的枪炮就好了。我坐在他的身边,说了声对不起就起身继续向实验室大楼前进。
一路上,我打到至少一百多个士兵,但我每次都手下留情了,因为他们和我一样,只不过我还没有成为他们的一员。
当我终于到达了实验楼的时候,他们甚至连战车都用到了。可那种东西在我眼里毫无作用,我轻松的就将它们毁灭。
里面的电梯停了,大概是跟战车战斗的时候波及到里面了吧。于是我选择了走楼梯,不得不说真的很长,但是每爬上一步,我就和我的家人们更近了一些。
大概走了半小时吧,被改造的我体力还算不错。我打开了我们住所的大门,但我如果能早一点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吧。我无法接受我面前现在的场景,白色主调的房间现在变成红色,在痛苦日常中挣扎的弟弟妹妹们,平时在这个时候总是通过打闹来忘记今天的遭遇,但,这里,太安静了。
无力感充斥着我的双腿,我就那么跪在了血泊当中。
“T-213你一定想问我们为什么要处理掉他们对吗?”声音是从的背后传来的,但没有任何人,只是一个电子屏幕传来的。“因为,T系列经过不断的活体基因改变实验,现在终于已经完成了,而那个成品就是你。他们,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我们现在只需要用你的基因来创造下一批人造人,而你将会从姐姐的身份变成母亲。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听话的话,我就让你和你的孩子们继续玩过家家的游戏。”听到这种恶心的话后,即使年幼的我也无法不将所有的愤怒发泄出来,可那只是个影像而已。
大量的催眠瓦斯从通风管道里涌出,也是呢,我一开始就太天真了,我的目标早就已经被他们知晓,陷阱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容易设置了。
我握着我一个妹妹的手心,没有任何的温度,这都是我的错吧,我没能拯救这些孩子们。
等我醒来后,枪口正指着我,而拿着枪的是我的哥哥和姐姐。当我试图反抗的时候,T-29就会用光系魔法中的光的枷锁这个魔法来禁锢我。而我想要逃走就必须要用到足以撕碎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才能够做到,但显然,我做不到。
屏幕中的男人在现实中走到我的身边,并用抢指着我的哥哥。真是卑鄙的家伙,但是我已经放弃了。可,T-101突然扇了那个男人一巴掌,这一下惊呆了所有人。那个男人愤怒的扣动了扳机,T-101到了下来,就到在我的面前,而他的眼角流着一点一点泪珠。
T-29蹲了下来,不停的用手摇动着T-101。
“喂!Dr.梅尔森,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个东西的记忆和感情不是被你抹除了吗?”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这种事情从来没出现过,大概是失败了吧。”
“是吗,失败品啊,要不是现在还有点用,我真想现在连你和那东西一起毁了。”
T-29看向了,用手摸了摸我的头顶,那一刻,我真的看到了他们,那个温柔的T-29和T-101。虽然眼神冰冷无比,但是我的姐姐她就在我的面前。而我的姐姐为了不成为我的累赘,她向自己开了一枪,然后倒在了哥哥的身边。
我大声的开始哭了起来,我第一次如此撕心裂肺的哭泣。而那个男人在没人人质之后立刻逃的远远的,然后下令说只要我的血就好,是否生还已经没有了意义,于是他向手下下达射杀我的命令。
但也就在那时候,我明白自己的力量的真面目,我不是什么多系的魔法师,而是特殊系的。而我的力量是继承,继承死去的那些我所爱之人的力量。温柔又温柔的光,是姐姐的魔法,神秘而又耀眼的银色光芒是哥哥的力量。在那一刻,我得到了它们,并用哥哥的魔法躲开了密集的弹幕。我将自己传送到空中,用六中属性所组合成的大魔法向地面发动攻击。士兵也好、科学家也好、平民也好,全部都死在了我的魔法的攻击下。到头来,我谁也没能拯救。
仿佛断罪的业火开始燃烧这个城市,而我耗尽了最后的魔力将自己转移到城市的外面。
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是有着一直照耀这里的太阳和无尽的沙漠,以及正在燃烧着的我那不该存在的故乡。
我倒在了那里,就这么等死着。但是,我被一个美丽的夫人捡到了。她看了看燃烧的城市,看了看我。
“小鸟,现在你飞出了牢笼,然后你打算干什么?”
“我想要活下去。”
“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我可以给予你可口的食物、柔软的床铺、和一个温暖的家,但你得帮我干活。你会什么?我可怜的小家伙。”
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只有一个,我笑了笑,看着我沾满血的双手,平静的说出两个字:“杀人。”
夫人大笑了起来,捂着肚子笑了一会便抱起躺在地上的我。
“从今天开始,你会得到对应的工作,以及一切我能给予的东西。你的名字是什么?”
“T-213。”
“那是什么啊,嗯……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叫做萝拉,这是我死去的猫儿的名字。”
就这样,我作为萝拉活了下去,被带到了一个新的城市,具体在哪不不肯能告诉你。不过在那里,我过上所谓人类应有的生活,有着正常的食物和床,还有巨大的图书馆。代价只是接受杀手的训练和女仆的工作,以及加入夫人的宗教,刚一开始我只是和那些教徒一起祈祷着,但是后来我发现,在我诚心祷告的时候,我会忘记痛苦和悲伤,将一切献给母神的话,说不定我就会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于是我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宗教的狂热分子的一员,但我为之骄傲、自豪。
在那之后的三年后,我得到了第一个工作。在那一天,夫人带回了一个比我稍微高一点却骨瘦嶙峋的小男孩。夫人和我说,从今天开始我就这个小男孩的女仆是他的所有物,从今天我的一切就是我面前床上躺着的男孩,成为他的仆从、他最忠心的狗。
第二天,他醒来了,却躲到了床下面。黑暗中传来的感情让我回忆起了过去,那种传来的感情我再熟悉不过了。不过面前的小男孩是值得我献上忠诚的人,因为他在我们教中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而现在,他在我的心里是最重要的人。
他没有名字,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只不过我还有一个编号。于是我擅自给他起了个当时正在看的一本书里主人公的名字,当然这也是期望他能向书中人物那样勇敢、善良。接着我钻进了床下把他拉了出来。
渐渐的,他开始能够接触这个世界上的事物了。他是个善良的孩子,虽然比我大,但是我却有种照顾弟弟妹妹们当时的感觉。他不会笑,一次我也没有见到他笑过。于是我拉着他,去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我开始教他笑,将我学会的东西教给他。虽然一开始那个笑容,嗯……怎么说呢,反正难看的无法形容。但……”
萝拉的左手抓住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然后不断的搓着两根手指头。
“但我在听到你说他现在的笑容变成的真的……的时……时候,我、我……”萝拉的眼泪开始不断的从眼角涌出,落到了花朵上。“我这次真的拯救到他了吗?”
亚恩扬起了嘴角笑着说:“嗯,那个白痴的脸,不是变的很……嗯……很英俊了吗?”
萝拉被逗笑了。“什么啊。”
两个人笑了起来,直到两人的情绪恢复到正常。
“对了,学姐,你说你还有两年的寿命那件事……”
“我的器官已经开始不断的衰弱了,这也是夫人允许我停止一切工作,只是待在少爷身边的原因。”
“话说你把这种事都告诉我,不会下一步打算杀我灭口吧。”
“怎么可能,万一你又用你那招大灯泡的话我可惨了。”
“最一开始你就知道?”
“我又不是少爷,你那种演技基本等于零,怎么可能骗的了我?”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就是一个少女从一无所有到继承了一切的故事。T-213她继承了最一开始死去的兄弟姐妹们的五种力量,又从T-29那里继承了温柔和光,从T-71那里继承了笑容,从T-77那里继承了责任感,从T-101那里继承了知识、空间魔法以及他的梦想。
最后从薇薇尔的猫那里继承了名字。一个不断继承下去的少女,唯一无法继承的是时间,活下去的时间。但她并不遗憾,因为她终于用自己的手拯救她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