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光线细密地交织,精准地刺过散漫的云团,逐渐联结成一张无声无息的大网,笼盖四野。
小镇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青石砖铺就的街道两旁陈列着独具风格的房舍,鳞次栉比,带有某种特殊的律美。沿街巷走去,有一方泼墨书写的红色锦步招牌极为醒目,历经雨袭风扯的打点,丝丝拉拉的拼凑出模糊的字样,风起时,依稀可见神仙醉三个大字。
“这鬼天气”秋玉抹了一把额上的虚汗,低声地咒骂着。
拿起柜台上的蒲扇扇了两下,那股缠绕在身旁的热顿时死皮赖脸地爬了上来,秋玉的火气腾然而起,在看到旁边放置冰块的盆儿空了后油然加剧。
“程德贵,你死哪儿去了?”
“哎哎,来了。”被熟而锐的声音惊醒的程掌柜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回应到,随之打了个哈切。
一瞅身旁的程三睡得二五八叉那蠢样,急忙摇醒他“醒醒,快醒醒,你师娘发火了。”
陈三哼哼唧唧地爬起来,半边身子塌下来,一副颓败的样子。陈德贵索性不去看他,双手麻利地整理着衣服。
“快点啊,磨蹭什么呢?”
“哎来了。”陈德贵掀开门帘,快步走了出去。
陈三盯着那浮动的蓝帘子,内心一片祥和,自动屏蔽了一切声音,发呆的感觉可真好,他想着,等到颅内清醒之后,陈三对他师傅的这种甩尾巴行为进行严重唾弃,呸,舔狗。
“媳妇儿,怎么了?”陈德贵脸上挂着憨笑,鞠着手问道。
秋玉抬头横了他一眼,上调的眼角异常妩媚,尽显风情。陈德贵顿时感觉酥了半边身子,被迷的见不着北了,陈三那半大的毛头小子懂个什么,他恨不得把秋玉揣在兜暖在怀才好,就这样端着才好呢。
“你自己看看。”秋玉低头拨弄着粉蔻。陈掌柜异常机敏地瞄了一眼空盒子,冰果然完了。“这天儿这么热,三儿也不知道看着点,连冰用完了都不知道,,”
看到秋玉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陈掌柜着实有点虚,三儿,师傅对不住你了。
“这时候就该来点咱们窖里珍藏的百年佳酿,再给我媳妇儿调点我独门秘方调制的下酒菜,祛热解闷,媳妇儿你看行不行。”
“吁~”秋玉没发话,周围的酒客一下子躁动起来了。
“陈掌柜的要不给我们也来点。”
“就是,我们也想祛热解闷啊。”
“去去去...”秋玉不乐意了“你们是他媳妇儿还是我是他媳妇儿呀,想解闷找自己媳妇儿去。”秋玉吊着长眉,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周围酒客有些喘喘,不知道怎么个意思,却见秋玉巧手一挥,笑嘻嘻地说到“解闷不知道能不能行,这祛热肯定赶上了,今天每桌添坛美酒,大家喝的尽兴。”
“老板娘威武。”
“老板娘大气。”
气氛突然热烈起来,那些常年混迹酒肆中的酒客们不住地欢呼,陈德贵也是安下了心,秋玉人情交往这方面就是做的敞亮,他们家酒馆开的这么红火和秋玉会做人有很大的关系。
“傻站着干什么,取酒啊。”
“哎,行。”陈德贵转身欲动,却又被秋玉拦了下来,“算了,我去吧,我得给自己找点好喝的。”这些酒客都是一些浪子佣兵,尽喜欢那些辣喉咙的烈酒,她可喝不惯这些。
“我给你在东北的那个小角酿了一些甜酒,准是你喜欢喝的。”陈德贵压着声音细细说到,秋玉顿时眉开眼笑,拍了他一下,转身去酒窖了。
陈德贵拿起冰盆,准备将里面的水倒掉,重新装冰。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了浩瀚的天空,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刺了下来。
陈德贵顿时感到心惊肉跳,这不是秋玉的声音吗?急忙朝着酒窖的方向跑去。众多酒客一看,也急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