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夜晚对沐莘意味着什么。前半夜沐老赖详细地向她讲解她的母亲沐景忧的生平事故。
那是个传奇一般的女子,出生世家大族,年幼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以无敌姿态称霸天启几十载,压了天下英才喘不过气来,风头之盛,无人可出其二。
关于沐景忧的太多太多,沐老赖发现他根本就说不完,只能挑重点的讲。“后来她就飞升了,那一天为了证道,她生受四十九道天雷,浴火凤凰一般壮烈而凄美,旁观的当世强者无不受之影响,回去后纷纷闭关,以盼飞升得道。”沐老赖似是感叹般回忆,眼神幽深地望着夜空。
“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是沐景忧,这过去了一百多年了,天启还是没能找出第二个沐景忧,恨她的人很多,爱她的人也多,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在追寻她的踪迹。”
沐莘安静地听着,很久才沙着嗓子问了一句:“那她为什么要回来?”如果没回来,沐莘就不会在这里了。
沐老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她也没说,她回来的那一日,风云变色,发生了一件震惊天启的事件。”沐莘听的仔细,但是沐老赖的话仍然让她心底一凉,寒气顿生。
“雄霸一时的沐家被一夜之间连根拔起,什么都没留下来,沐家的族祉地下都被挖穿地下十里开外,破坏殆尽,属于这个家族的一切都被抹去了。”
“是我这个沐吗?”
“是!”
“走吧,我带你去看个地方。”沐老赖跃下墙头,今夜,他本就不想瞒她了,既然沐莘选择了这条路,怎么走就给她说清楚了。
沐莘紧紧地跟在沐老赖身后,走进那间她印象中沐老赖好像就没怎么住过的小破房子。屋内太黑,沐老赖特意用灵力照亮了房间,屋内陈设简单,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特别。
绿油油的光就这样照亮了拐角处一方操控的石门,进去之后整个大厅就亮堂了。墙上的白玉发出柔和的光,照映着龙飞凤舞的笔刻书法。沐莘没空去仔细看,她的目光全部被眼前横排数列的数百只巨鼎吸引住了。
良好的视觉感官可以使她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字眼:沐景城,男,沐家第一百四十五代孙,七阶高级,天资聪颖,死于天启辰历二百四十三年。
沐智博:男,沐家一百四十三代孙,八阶中级,死于天启辰历二百四十三年。
齐齐整整的字迹一列而过,看的沐莘眼睛有些酸楚,她没敢略过一个,直到,沐景忧:女,沐家一百四十五代孙,实力不详,生死不知。
“这是什么?”沐莘举起手中牌子的碎片,每个鼎里面都有相差无几的牌子,零零碎碎地呈放在鼎里。沐莘想自己应该能猜到这是什么了。
“这是生灵牌,记录沐家族人生死的秘技。”沐老赖神色复杂地说道。
“所以,她死了?”沐莘觉得手中轻薄的生灵牌瞬时重若千钧,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沐老赖诚实地摇头。“景忧的手段通天,所以只凭借生灵牌无法判断她的生死。”
沐莘不知道沐老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对于她是慰藉,她无法接受沐景忧死了这个讯息。
“沐家一夜之间消声灭迹是因为她吗?”沐莘坐在台阶上问他。
“我不知道,那日我不在族中,事情发生的时候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一个八阶的族中高手被一击致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沐家变了天。我能做的就是从祠堂搜寻出生灵牌,带着少数的族人从侧门逃离,可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沐家早就被包了个浑圆,天罗地网的设置着层层关卡。我们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景忧出现了。”
沐老赖眯着眸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道:“那群人一见景忧就激动了起来,想要至她于死地,那时候,景忧怀着抱着一个孩子,伤痕累累的样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将孩子交给我,只身应战,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成功地拖住了局势,也让我们这一小批幸存者成功逃离了下来。”
“后来呢?”
“后来,我就再没见过她,与我逃出来的那一批沐氏族人因为身上带着入侵者种下的印记,自知危险,便与我分道扬镳,我由于不是沐氏的族人,所以身上没有追踪印记。在他们身死之后,我便带着你来到了这个小镇子上。”沐老赖长长呼出一口气,神色难言。
沐莘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她什么都没说。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