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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无颜之月(上)

菲丝默尔的庄园修建在山顶上,与克里斯丁家如出一辙,这位子爵传言十分的爱好乐器,尤其是钢琴,其造诣即便是在贵族中也享有很高的声誉。

庄园居高临下,大门正对着索高山,子爵大人每日的习惯便是对着远处的枫海弹奏优美的旋律,他的头发有些灰白,穿着也有些落魄,不像是一个身份尊贵的贵族,倒像一个落魄的艺术家。

“抱歉,贝尔署长,我家那位在这个时间点不喜欢被人打扰。”

子爵夫人面容端庄,如一般的维亚女人一样盘着头发,穿着圆领长裙,领口处戴着一条金贵的项链。

她的气质让贝尔也不由得为之动容,这位夫人是子爵大人在剧院认识的,那时的她是剧院的当家花旦,不乏有身份尊贵的贵族追求,但她最终还是在众多追求者中选择了菲丝默尔,这个男人只用了一首自己编曲的红林之森就彻底俘获了她的心。

这些年菲丝默尔的钱全都用来收集名贵的乐器和古董了,庄园中的佣人只有十个,卫士更是王国法律规定的对子爵的最低标准,二十个,妻室一位,还有一个女儿,算起来,偌大的庄园,加上子爵大人一共只有三十三个人。

贝尔静静的听着远处传来的旋律,一时间也有些走神了,好似刚才蒸汽车穿越幽深的山林,走过了一条铺满鲜花的道路,他这样的男人是懂得欣赏美的,不会像一般的凡夫俗子一样暴殄天物。

“先进来坐坐吧。”

子爵夫人微微一笑。

贝尔身后跟着两个警员,佐格正在向守在门口的警员询问情况。

“不,我还是等子爵大人这一首曲子弹完吧,我能听出来,他并不喜欢这种被人重重包围的感觉。”

子爵夫人的神色有些诧异,轻声道:“署长大人也懂钢琴吗?”

贝尔摇了摇头说道:“不懂,我很少去剧院,但是每个人都有寻求寄托的方式,只要你真的能静下心来聆听人家的诉说,多少还是能听出一点东西来的,不是吗?”

谈话期间,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少女站在了铁门前面,透过花圃,鬼鬼祟祟的望着外面,轻轻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却被警员抓了个正着。

佐格皱眉道:“这位是…”

一旁的警员面色为难的说道:“是菲丝默尔小姐,子爵大人唯一的女儿。”

另一个警员则阻拦了少女的去路,苦口婆心的劝说什么现在是非常情况,为了您的安全之类的话语。

子爵夫人察觉到了一切,略带歉意的对贝尔说道:“抱歉,让你见笑了。露西亚是个活泼的孩子,不能出门对她来说是一件十分压抑的事情,不过我相信署长大人肯定能尽快的解决这件事情的,是吗?”

贝尔本着男人的自尊心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我就是出去和梦露买点东西!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露西亚和警员推搡着,面色通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一直都被逼着倒退。

“皮克,退下!你忘记了警员手则了吗?况且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粗鲁的对待女士?”

贝尔挑着眉头,显然对手下的做法很不满。

“露西亚!”

“母亲大人!”

露西亚望见了子爵夫人,一阵欣喜的小跑了过来。

“吃过早饭了吗?”

子爵夫人温柔的整理了一下露西亚的头发,少女点了点头。

“母亲大人,梦露在等我,我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子爵夫人点了点头,转身对贝尔说道:“腓特烈伯爵的女儿和露西亚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贝尔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便对佐格说道:“你跟在露西亚小姐的身后,不必要的时候就不要出现了。”

钢琴的旋律终于停止了,远处平台上的菲丝默尔子爵整理了一下自己领带,叹了一口气,向众人走了过来。

刚欲离开的露西亚碰到了菲丝默尔子爵,有些慌乱的低头道:“父亲大人。”

菲丝默尔微微点了点头,一言不发,从她的面前走过。

子爵夫人幽幽道:“我们家那位不太喜欢说话,从来都不去招惹人家,也不知道为什么…”

贝尔细心的留意着每一个细节,关于腓特烈伯爵,他之前也做过一些调查,可以公开的信息上写着他原本有两个女儿,不过大女儿苏菲亚在五年前死于天灾感染,夫人随后也疯了,而且这件事情好像也牵扯到了克里斯丁伯爵。

至于菲丝默尔子爵,一直都是领地里面安分守己的代表人物,对平民的欺凌事件,死去的另外几位子爵都有过,唯独只有菲丝默尔没有,与世隔绝,长期把自己锁在庄园里面。

“贝尔署长,我在你的手下那里听说过你的名字,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菲丝默尔神色有些平淡。

贝尔面色有些尴尬,警备部署的许可是经由腓特烈伯爵申请,阿帕加斯批下来的,为了体现公正性,几乎每个贵族的家中都会部署一些警员,不过菲丝默尔子爵的家中要多一些。

之前这件事情他是极力反对的,时至今日,以这种方式见面,的确有些尴尬。

进了庄园过后贝尔才发现这位子爵大人住的地方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荒凉,除了花圃以外,几乎杂草丛生,因为没有足够的佣人打扫,很多人为建造的东西几乎都与森林融为了一体,很难再见到原本的面貌。

而且这个季节毒蛇很多,贝尔几乎每走几步就能看到树上挂着的那些吐着信子的怪物,杂草比较多的地方稀碎的响声更是连绵不绝,贝尔都有些怀疑子爵大人是怎样在这样的环境中安睡的。

他的警员早在一天前就有被毒蛇咬伤的情况,目前受伤的人还在默克尔的手术室里面躺着,按照那个家伙的说法,有百分之七十的几率能活,死了也没事,可以把尸体上的毒液提取一部分出来做抗毒血清,死了他一个,幸福千万家。

外面虽然荒凉,但是子爵大人住的屋子倒是收拾的不错,穿过一条由大理石柱支撑的画廊就是府邸大门了,其中挂着这些年菲丝默尔收集的那些名画。

绝大部分都是天灾中的怪物,哥米特,无首,背后有翅膀,浑身上下就是一团腐肉堆积而成,手脚却有深黑色的利爪,能撕裂一切战士的护盾。

堕天使,光秃秃的额头上有两个触角,深紫色的表皮中遍布着狰狞的筋脉,无视一切法术攻击,而且能吞噬法师阶证之牌中的能量,行动迅捷,是所有法师心中的梦魇。

……………………

十年一次的天灾对于常人来说早已是一件属于传说中的事情了,因为身处在维亚之国的人很少能够看到天灾中的怪物,几乎全都被仲裁圣庭和龙之国杀干净了,只有一些飞禽类的怪物幸免于难,拖着重伤的身体飞到了维亚之国,然后被王国军围攻杀掉。

而炼狱之城所感染的区域也是固定的,只要到了时间不往那几座魔山上面走就能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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