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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故人归

暗处的苏晴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原来沐之枫早已经有了妻子。因为爹爹娘亲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在苏晴心中,自然接受不了做妾室或者丈夫有别的女子。她便是一瞬间便坦然了,之前对沐之枫雪中送炭的感激,或者说那么一点点的情愫,瞬间转变为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她一瞬间明了了自己的心思。也就坦然了许多。

落落紧张的看着白芝头上的发簪,心里颤了颤,有些没底。

“落落,别怕。先用意识,抚慰亡灵。”凌霄的声音温柔,带着熟悉的味道,让落落心安。

“之枫,你先站在一旁罢了,我要开始布阵了。”

“嗯。”

落落站在白芝的旁边,以自己和白芝为中心,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发散出一道绿色的线,然后由地到天,在她们的正上方交汇,成为一个点,然后这线往下,打在白芝的眉心上。

凌霄赞许的点了点头,当年这个姑娘,可没有那么会布阵。总是麻烦不断的小姑娘长大了。

锁魂簪自然的从发髻上到了眉心上,用簪尾立在眉心的姿态,承接那股绿。

落落闭上眼睛,进入了意识世界。她必须在这里找到白芝,然后将她带回去。

“姑娘,姑娘,快醒醒。”视线还有些模糊的时候落落赶到有人在摸她的脸。

落落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少女怯生生的脸和看起来无边无际的大山。哈,白芝。落落很开心。她好像记起来上次她进入意识世界,花了好长的时间找人。

“嗯?我在哪里?”落落让自己保持冷静。

“姑娘,我住在山里,家父是大夫,我出来采药,姑娘你看上去伤得很重,我带你先去我家吧。”眼前这个小姑娘似乎鼓起勇气一般,说完话大口大口的呼气。

落落被逗笑了,笑过之后才感到胸口一阵绞痛,然后吐出一口血。

为何在意识世界都要我受伤才能和这个姑娘有交集。落落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白芝以为落落要晕过去了,赶快走过去扶住她。

“姑娘,我没事。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白芝,芝草的芝。”白芝扶着落落然后甜甜的回答。

“你们都是住在附近的吗?”

“嗯,我在这里出生的,从未出过山,父亲不让...山外的世界好看吗?我听在我家里养伤的那位公子讲了夜市,听起来好多好多好玩的...”小姑娘的话语中充满了委屈和向往。

“嗯?还是山里好,山外的世界太危险了。等你长大点再去吧。”落落于心不忍,算起来白芝下山五年后便会遇到不测。而沐之枫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可是,可是...那位公子说,等他下山的时候带我一起。”白芝红了脸。

落落看着白芝的样子,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白芝也没有继续,这个小姑娘平时寂寞,遇到能说话的人总是很多问题。但是她的心地善良,绝无坏心。

不多时,就到了白芝的家里,简单的木屋院落中种有不少草药。

落落心事沉重的进了木屋。

“爹爹,爹爹,快来,这位姑娘受伤了。”

“芝儿,你上个月才捡回来一个公子...”白析走出来,满脸的无奈。

“爹爹好歹也是悬壶济世的大夫,怎么能怎么能不救人呢?”

“真真是拿你没办法。”

“在下苏落拜见白析前辈。”

“苏落?京城苏家?”

“正是。”

“为何受伤?”白析一边问话,一边处理她的伤口。

“被人追杀。”落落心里想的是,我也不知道为何受伤...该死的锁魂簪。

白析手法灵活,不多时就处理完落落的伤口。

落落笑了笑:“多谢前辈。”

“小姑娘和我家芝儿差不多年岁罢了,苏家也舍得。”白析脸上浮现出不满的表情。

“前辈误会了,天下动乱,防不胜防。”

“宾荒马乱,富贵人家如此,百姓定不会好过。”

“哎。”落落心中跟着低落起来,不要说那个时候,就是现在,很多地方的百姓还不能安居乐业,边境战争一触即发。

“姑娘定是做大事之人,请惜命。我有个故友蒲老,他最懂内力,他曾教我不少,我能感受到姑娘功力深厚。”

“借你吉言,多谢前辈。”

落落突然想起住在这家的另一位公子想来也就是沐之枫了。锁魂簪会带布阵的人进入宿主最珍贵的记忆,白芝心中最重要的时光竟然是这段和沐之枫在山中相处的日子,想来下山之后,他们的日子定然充满了变数。听萧延提起过白芝,说的也是温顺沉默,而亲眼见到却是这般的活泼动人。

沐之枫,果然不该将她带下山。但是,换个角度,她需要成长,白析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想必也是这个原因让他最终同意沐之枫带着白芝下山。最后为了女儿,已经避世的他经常下山为萧延做事情。医者,救不活自己的女儿,该是多少伤心?

意识世界的时间过得很快,在落落想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沐之枫带白芝下山的时候了。

落落赶紧和白析辞行,借口跟着。

“今日是中秋,京城中有烟火。”沐之枫笑得很温柔。

“烟火是什么?”白芝抬头,睁着大大的眼睛。

“烟火啊,就是那种开在天上的花儿,可好看了。”沐之枫抱住白芝。

一行人为了一场烟火,一路上都没有休息,从清晨走到了黑夜,终于到了城郊。

紧赶慢赶到了京城,烟火还是结束了。

“哎。下一年总会有的吧。”白芝看着沐之枫,笑了笑。

沐之枫沉思片刻,带着所有人到了西影阁,一进门就大喊:“管家,把库房里的信号弹都搬出来。”

“嗯?”白芝饶有趣味的看了看沐之枫,不知道他要干嘛。

沐之枫召集了所有的家丁,每个人发了几个信号弹。

“我数一二三,你们同时放信号弹。听明白了吗?”沐之枫看着白芝,幸福的笑了笑。

“主子,万万不可,这可是要坏事的。今晚萧主子还派了人做任务,若是萧主子怪罪下来...”管家忧心忡忡。

“这有何难。大不了,萧延他过来打我一顿。”沐之枫无所谓的怂了怂肩膀。

落落坐在西影阁院子里的石桌边上,拿着一杯茶。想着,纨绔如沐之枫,一直以为他是有分寸的人,没想到那个时候,竟然为了这个姑娘,烽火戏诸侯。落落勾了勾嘴角。

“公子,不可。”白芝看着沐之枫,她也听出了这里面的利害。

“无事。”沐之枫摸了摸白芝的头。

“一二三,放!”一时间,好几个信号弹一起在西影阁上空被放出,和烟花无异。

不多时,信号弹放完了,沐之枫宠溺的抱着白芝:“芝儿,相信我,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你想要的。”

白芝泣不成声。

一时间,京城所有暗影派的人都匆匆赶过来。

落落知道,沐之枫是犯下大错了。暗影派是江湖门派,虽然训练有素,但是沐之枫这样的行为肯定后患无穷。

想来,白芝的死和沐之枫没有原则的宠爱有关系吧。

画面突然停留在这里,不动了。

周围渐渐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落落皱了皱眉。

意识世界的尽头?

“我的记忆越来越少了,第20遍,我已经只能走到这里就没有了。”

白芝全身透明,散着微光,在无尽的黑暗中却是十分清晰。

锁魂簪,锁魂簪,就是把魂魄锁在你的记忆中。魂魄在自己最美好的记忆中游走,但是随着时间,记忆会越来越少,也就是这座牢房越来越窄,到最后,记忆消失,牢房崩塌。

“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回去?姑娘,敢问姑娘,是去地狱还是人间,倒不如我在这里?”

“何出此言?”

“我不想入了轮回忘记他。也不想继续和他一起,我是他的软肋,我无法保护他的安全,却让他为了我无数次以身犯险。”

“可是,他想你。”落落眼中是不忍,是心痛,这样的感觉,她感同深受,所以每次,宁可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萧延去承受。

“我...”白芝眼中是纠结。

“和我走吧,我带你离开,你还有机会和他一起。你不是他的软肋,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为你做的。你是带给他快乐的那个人。”

落落拉不动白芝,她能感到意识世界在崩塌。心里暗叫不好,却不知道如何去劝说白芝。

这时候,一道强大的光打进来,落落还没有看清楚,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等落落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在凌霄的怀中。

“感受到意识世界要崩塌了,我就把你们带回来了,落落,你做得很好,她的情绪还算稳定。”

“谢谢。”

“嗯。”凌霄宠溺的点了点头。

“之枫?我在地狱还是天堂?”白芝醒来,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芝儿,芝儿,这里是你家啊。这里是西影阁啊。”沐之枫激动的抱住她。

白芝眼角的泪,落下。她不敢相信的小心的回应沐之枫的拥抱,一如那个怯生生的第一次见到沐之枫的少女。

若人生只如初见,相爱的人能把每一天过成初见。

“芝儿,我带你看白日烟火。这次,阁中备好了烟火,我等你和我一起看烟火,好久了。”沐之枫抱着白芝,百感交集。

“落落,沐某人无意为谢,西影阁任君差遣。”

“哦?可是这是这玉兰锁魂簪是我的东西,这法术也是我西夏秘术,为何不为我所用?”凌霄难得调笑。

“你!”沐之枫被人呛住了,气得脸都红了。

“你就是落落吧,我们在梦里见过?落落,谢谢你。我知道定是你带我回来的,其实我想给你说的是只要之枫好好的,我不给他添麻烦,在哪里都一样。”

“芝儿,你不是我的麻烦,你是我的妻,保护你自然是我的责任。”沐之枫严肃的看着她。

白芝愣了半晌,然后温柔的抱住他:“之枫,我已经做了好多个与你相遇的梦,这次,哪怕是梦,我也愿意了。”

“芝儿,这不是梦。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之枫...”

两人相拥而泣。

苏晴站在门外,悄悄的离开。却被凌霄发现了。

落落沉浸在这对恋人的幸福中,加上刚刚从意识世界出来有些虚弱,便是倚在暗室的墙上,稍作休息。

“落落,我去给你拿点水。”凌霄追上苏晴的背影,但是不想被落落这时担心她的妹妹,于是找了个借口。

“嗯。”落落只是虚弱的点了点头。

追到院子,苏晴却突然不见了。凌霄勾了勾嘴角,抓了一个阁中的小厮问厨房在哪里。

凌霄不紧不慢的进了厨房,离用膳的时点还久,厨房中一个人都没有。凌霄走到灶台后,拎出苏晴。

“为何跑开?你喜欢沐之枫?”

“不是。”苏晴别过脸:“关你什么事。”

“我替你长姐问你。”凌霄没有和女子打交道的经验。

“不是。以前是。”苏晴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便是委屈巴巴的撅起嘴。

凌霄把她放下,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一被放开就往后退,身体撞到身后不远处的架子上,许许多多的食材往她头上砸来。苏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哇的一声吓哭了。

哭了一会儿却没有感觉痛什么的。

捂着眼睛的手露出一个缝,凌霄把她抱在怀里,所有的东西都砸在了凌霄身上。

“啊...”苏晴尖叫。

“喂喂喂,小妹妹,这些东西都砸的我,你叫什么?”

“我担心你嘛。”苏晴看着凌霄,眸光流转,眼中有凌霄看不懂的东西。

凌霄的思绪突然回到很多年前,那时,他为落落挡箭,落落也是这般的眼神,只是落落比苏晴更加坚韧冷淡,她从不轻易落泪,更不会轻易的感动。

“没事吧?”凌霄回过神来,问怀中的少女。

“嗯。”

“给你长姐送点水过去,我去房里收拾下。”凌霄看着衣服上不知什么液体混着有些黏糊糊的菜叶,有些无奈。

“哈哈哈哈哈。”苏晴突然笑起来。

“哥哥,你真好,你人也好看,谢谢你。”苏晴突然抱了凌霄一下,凌霄觉得自己浑身僵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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