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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收拾行装

听着方舟的话,思思眼里又蓄上了泪水。以往思思只要一蓄泪水,方舟早就哄她了。但这次方舟没理她,摆弄着手机。

思思低着头,手机响了一声,有微信。思思根本没有心情去看手机。

方舟头一抬:“你手机响了,看看是不是你爸妈找你。是不是孩子有事。”

思思拿出手机,一看,是方舟发的消息

“老婆,回家吧,如果真的是那条鱼,孩子们也都呛到了血水,他们也有可能感染了。你带孩子回东北,如果孩子也感染了病毒,你就用铁链锁住孩子,每天给他食物,能活一天是一天,如果七天以后,他们没事,你再带他们回来。

你们在这,不管他们有没有被感染,我怕孩子会被抓起来被做研究。在这说话我怕被别人听见。你现在先回去。别再发消息,以后有事就和我视频,听不到我声音就说明我失去理智甚至不在人世了。”

思思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方舟,整个人在颤抖,方舟伸手摸了摸思思的脸颊,“乖,回去吧,如果我有个万一,意外险还可以赔个几十万,老人孩子都只有靠你了,我一会自己会打电话到公司离职。”

思思什么话也说不出,她怕一发出声就是哭声。只是直直的看着方舟。

方舟收回头,用手摸着眉心,呢喃着:“这就是弱点。你走吧!”

思思咬咬牙,站了起来,离开了病房。泪水泉涌而出。她不禁悲观的想,也许,这一次和老公就是诀别。

思思开车回程,他们家不在这省会,而是一个小县城,离省会有200多公里。这辆GL8是拆迁款下来后买的,才买了一个多月。没有了买房的压力,两人可以提高生活的品质,计划着定期全家旅游,结果,才出国一趟,就惹上了这样恐怖的病毒。甚至孩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这是不是就叫乐极生悲。

坐在驾驶座上,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来的时候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一个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和父母孩子解释。

路上经过服务区的时候,思思洗了一下脸,补了妆,思思默默的告诉自己,还有两个孩子,自己要振作。父亲有心脏病,不能吓着他。思思在服务区整整呆了半个小时,调整好心情,思思重新踏上归程。

思思先去父母家接两个孩子,思思的父母家与思思家在同一个小区里,不在同一栋楼,拆迁拆了三套房子,思思的爸妈拿了两套三室两厅的,一套两室一厅的。找了人,两套三室两厅在一起,分别写在两个孩子的名下,外面是两个门,装修的时候,思思把两套房间打通,并成一户,关上门是两家,打开门是一家。因为孩子还小,思思只装修了儿子名下的房子,女儿名下的房子只是做了一下简装,刷了墙壁,铺了地砖而已。

思思的父母住在另一栋楼里,那房子房产证写的是思思妹妹的名字。思思的妹妹嫁给了一个华侨,定居在日本,在家做全职太太,但思思的妹妹一直没有改国籍。思思的父母怕思思的妹妹到老了无所依靠,所以就留了一套房子给小女儿,至少说,真的有那一天,思思的妹妹还可以以房养老。

思思打开门,楚妈妈正在收拾碗筷。看来是刚吃完午饭。儿子正在和楚爸爸下象棋,女儿在旁边观战,多温馨的一幕。思思差点又要哭了。

女儿听见门响,看见是思思回来了。

“妈妈,你回来了?咦,爸爸呢?”九岁的女儿已经一米五了,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给思思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就吊在思思的胳膊上。

“你爸爸脑供血不足,需要留在医院观察几天。”思思把在路上练习了无数遍的借口说了出来。

“要紧不?”楚妈妈放下碗筷走了过来,帮思思拿下手上的包。

然后拉开楚舒,“你妈妈累了一天了,让你妈妈歇会。”

然后又看向思思,“吃饭了吗?有对虾,吃不?”楚妈妈把思思换下的鞋放到鞋架上。

“妈,我吃了。方舟不要紧,是史医生怕有哪没查的出来的,想做个全身检查,让他住院观察几天。医保是住院才给报销,门诊又不报销。”思思说着就走进了厨房帮楚妈妈收拾。

楚妈妈没有怀疑思思的说辞,楚爸爸的心脏病就是每年到医院住院调理两次。一次也花不了多少钱,比在门诊检查打点滴的便宜多了。

“孩子们都放暑假了,补课吗?补习班都开课了,你不给孩子补课,到时孩子跟不上”楚妈妈开始念叨谁家孩子考上清华北大了,谁家孩子考上市重点高中了,谁家孩子考上重点初中了。

“妈,暂时先不补了。我还要带孩子回趟东北。孩子还小,宇浩下学期才四年级,豆豆才三年级,四升五的时候再补也不迟。”

(注:楚舒小名豆豆)

“回东北?干嘛去?你一个人带孩子回去?”楚妈妈瞪着眼睛看着思思。

“回去和别人签一下包地的协议,这次一包包五年,我去把钱拿回来。”思思的假话越说越流利。

“那才多少钱,你们什么时候去,以前不是都打到你们卡上的吗?”楚妈妈虽然觉得有点问题,但也没有太当回事。

“今天就去,我还有一个星期的假。我也回去看一下房子。那房子装修好后,我还没住过呢。不管怎么嘀,那也是一个房子吧。说不定哪天新农村建设,就是钱呀。”思思知道楚妈妈的小心眼。

“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那地方房子盖了就是贬值,你们还准备回那呢?还不是为他爸妈盖的。别到时候你大伯哥给你把房子占了。”楚妈妈有点不高兴了。

“妈~~~,不管是谁住,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他爸妈不是还是他哥在家照顾着的吗。再说了,他哥自己也有房子。”思思冲楚妈妈撒上了娇。

“行了行了,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楚妈妈打住了话题。

思思看两孩子没有什么难受的表现,把焦虑压在心底,在手机上买了晚上的机票,和楚妈妈说自己要出去买点路上吃的。豆豆蹬蹬蹬跑过来又吊上了思思的胳膊,表示出不带她出去就要哭给她看的架式。

思思带着女儿出了家门,准备步行去小区的超市买点东西。

刚走到小区门口,

“楚姐,你要不要囤点米面,我们今天要回老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粮油店老板娘喊住了思思。

“怎么了?”思思有点纳闷,粮油店生意不错呀。两口子是山东人,开着粮油店,顺便卖个杂粮煎饼。很能吃辛苦。每次买米面,老板都一直给送到家里的。态度特别好。

“唉,刚才我婆婆打电话,说我女儿发热快40度了。你说我们出来苦钱,不就是为了孩子吗?”老板娘一开口眼泪就出来了。

“孩子呢?”思思关心的问:

“我婆婆给送医院了。我们买了四点的车票。一会就准备走了。楚姐,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粮油店的,还有些米面粮油杂粮,酱醋糖盐之类调味品。按进货价算大约在两万三四,如果有人要,给我两万就行了。”老板粮可能这句话是见人都说吧。

思思看看手机,现在是已经两点半了。

“这样吧,我给你两万四,能不能请你老公帮我送我家去?”思思想能帮一下就帮一下吧。如果孩子都没有事,回来后再问问亲朋好友谁要的,分分也就都分掉了。

“不不不,就两万,楚姐你帮我大忙了。”老板娘说什么也不肯要两万四。只肯收两万,思思从微信转了一万,从支付宝转了一万。

思思打开女儿的房子的房门,让粮油店老板把粮油调料堆在客厅里。粮油店老板也着急回去,就雇了小区里装修公司的几个力工,不到二十分钟就都放好了。

思思带着女儿去了超市,超市里正在搞活动,纯净水打八折,还三公里内送货入户。因为方舟水土不服,虽然和思思在南方呆了快十年了,还是喝不了思思这的自来水,哪怕是用净水器过滤的也不行。所以思思家喝的一直都是纯净水。

思思到服务台那下单,也许是心不在焉,思思原来是想买50箱,结果输成了500箱。看着收银台上表示出来15000,思思一楞,但想着在医院生死未卜的方舟,思思想,买了吧,他万一真的没有了,我帮他喝。

思思与超市服务员约好一个小时内送达。就带着豆豆随便买了点零食就朝回走,豆豆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思思有一句没一句搭着。

思思拐进了药店,把方舟医保卡上的3000多元给楚爸爸买了心脏病药、速效救心丸和西洋参,三七。人都不一定能活,医保卡上的钱还留着干嘛。

鬼使神差的,思思最后拐进了装修公司,请人家帮忙把自己的两个房门换成甲级防盗门。

大约下午四点左右,纯净水全部堆放在一间卧室里,防盗门也装修好了。思思把给楚爸爸买的药都放进冰箱冷藏室。如果一个星期后回来,这药就自己一点一点拿给老爸,如果回不来,那就给老妈打电话,让老妈自己来拿吧。

思思鸵鸟一样的一个拖字诀。

思思给母子三人各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预约了滴滴。就去了父母家中,把门钥匙给了一套给楚妈妈,接了儿子,然后像平时出行一样,和父母说着拜拜。

滴滴车来了,母子三人上了车,楚父楚母看着车离开了小区才返回家中。

思思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走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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