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诺笑眯眯地点着头,说道:“自然是真的,千渊最漂亮了。”
“是吗?若是真的……”千渊看了眼那站在船头上看着汐诺的青衣男子,眼内闪过一丝笑意。
“诺诺,你去捏一下那木块的脸,看看究竟是本大爷好看,还是那个木头漂亮。”
千渊笑得一脸开心,伸手指了指站在船头的青禾。
这次轮到汐诺无奈了,嘴角抽了抽,指了指不远处的青衣男子。
虽说,自己刚刚是拿他开了个玩笑,但毕竟没什么恶意,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让自己去捏他的脸,这,这会不会被他一掌拍飞了!
“千渊,他要带我们渡过这黄泉的,若是他生气了,半途中将我们扔下了,总是不好的,所以还是别惹他了。而且即使是木头也会生气的。”汐诺来看了眼站在那船头上淡然地望着这里的青衣男子,明明只是一个摆渡之人却让自己有点不敢上前。
“二位,再不上船,青禾也没时间陪你们在这观看往生花了!”
正当汐诺踌躇不定,考虑着究竟是上前去捏一捏那人的脸蛋,还是就此退缩。
一道沉寂优雅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汐诺猛地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眼依旧站在那船头,淡然若风的青衣男子。
木头怎么会说话?
还是这语气,什么叫没有时间陪我们看往生花了,还有,谁在看这血色的花海了,自己明明是在和千渊说话呢?
可是,汐诺瞥了眼依旧淡然的望着这边的青衣男子。
似乎,自己是让别人等了太久,再怎么说,别人也是在帮自己,或许他还有什么事呢!
“嗯!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汐诺,这次就麻烦你了!”
汐诺看着咋呼呼地瞪着青衣男子的千渊,于是摸了摸他的脑袋,拉着他走上了那破旧的小船。
“汐诺是吗……在下青禾。”青衣男子微微弯了弯腰,笑着说道。
青禾,这人的气质与名字倒是贴切的很。
“诺诺,你为什么要和这个木头说话,和千渊说话就好了。”千渊警惕地看了眼青禾,颇为委屈地对汐诺说着。
青禾淡淡地看了眼千渊,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划动着双桨。
幽暗的水面上,时时溅起一丝涟漪,水珠却也是白色的。
“青禾在这冥界呆了多久呢?”汐诺拍了拍千渊的小手示意他安静,看着连划船都那么优雅淡然地青衣男子,随意的问道。
青禾微微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汐诺。
“自是很久了,久到……久到我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这呆了多久。”青禾神色淡然,语气也是那般的轻淡。
很久,那也应该是这冥界的老者了,可还是顶着一副俊秀年轻的外貌。
似乎师傅也是如此呢!
应该是认识师傅的吧!
“那,青禾可曾见过,见过九重天上的尊上冥夜?”汐诺压低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青禾没有回过头,那双眼眸里却闪过一丝了然。
“自是认得的。”
汐诺眼瞳一缩,神色有些紧张,却也是高兴着的。
“那青禾可知道,百万年前的尊上是什么样的呢?”汐诺站了起来,抬眸望着青禾,略带紧张地问道。
百万年前的尊上……
这个问题,青禾敛了敛眼眸内的深色。
“汐诺应是知道,天帝对这最清楚不过了,而青禾却并没有过多地接触尊上冥夜,你若是实在好奇去问下子夜,若是还不行,去问问冥夜也是可以的,他应该会乐意告诉你的。”
去问师傅,这怎么可能!
还有这青禾却是直呼师傅和天帝的名字,怕应是这冥界的冥王了。
想到了,汐诺不由得眼皮直跳,自己让堂堂冥王来帮自己划船,自己刚刚还貌似拿他开了个玩笑……
这堂堂冥王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一旁的千渊则是狠狠地瞪了眼青禾。
这冥王居然跑到这来划船了,当真是闲的没事做。
“青禾认识那竹林中的阿伯?”汐诺望了望四周昏暗的黄泉,随意地问了句。
只要自己不捅破那层纸,他还只是青禾,至于之前得罪的地方,那也全是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他也不能说什么。
“竹林里的那个老头,他来这也很久了,似乎是和一个人打赌输了,所以才在这住了下来,几千年才能出去一趟!”青禾轻描淡写地说着。
汐诺却是明白了,难怪那阿伯明明那般厉害却让自己出来找伍言,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哼!就知道那个糟老头子有问题,原来是和别人打赌输了。
“说来,那老头子虽是脾气怪异,但却也是说到做到,这冥界可困不住他,他愿意在这呆了几十万年,倒也让人敬佩。”青禾似是想到了什么,略带称赞地说道。
“阿伯,应当也是个性情中人。”汐诺笑了笑,适才的紧张也慢慢消失了。
千渊则是嘟了嘟嘴,那个老狐狸还是性情中人,哼!
“到了!”青禾回过身子,轻笑着说道。
汐诺看了看对岸的黝黑地面,浅浅笑了一下,似乎又回来了,这里还是那么安静。
汐诺牵着千渊自船上飞下。
转过身,笑眯眯地看了眼青禾。
汐诺去捏一下那木头的脸……
那张脸太过于干净,微微笑着的模样,让汐诺不由得想到刚刚千渊所说的话,确实有想捏一下的冲动。
“汐诺是应该谢谢青禾呢,还是冥王……总之,汐诺谢谢是已经说了,至于谁收下,便不在汐诺的责任之内了……对了,汐诺还有些事情,先行告辞了!”似又想到了什么,汐诺赶紧拉着千渊飞奔而去。
刚刚千渊的那句话也不知他听没听见,肯定是听见了,隔得那么近,这冥王的修为没有听见才有问题。
至于他为什么不提起,肯定有他的原因,但绝对不会是不计较。
你想想,谁敢去捏冥王那一张脸啊,想想,想想也是绝对不可以的,更何况还说了出来。
此时不跑,难不成等着他兴师问罪。
青禾微微眯着眼,看着那落荒而跑的粉色身影,浅浅地笑了。
当真是有趣极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张白皙的脸,捏自己的脸,似乎那丫头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呢!
似乎也只有她敢这样了!
这次全当做她跑得快,下次可没那么简单了。
“诺诺,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啊?有人追我们吗?”千渊走在草地上,看着一脸得到解脱一般笑着的汐诺,不由得疑惑起来。
“不跑,不跑能行吗!若是被他抓住了,找不找得到伍言不说,我们肯定完蛋了!谁敢去捏冥王的脸啊,他一定在筹划着什么,说不定要好好整治我呢!“汐诺想到青禾那浅笑着的脸不由得头皮发麻。
冥王啊冥王,什么是冥王,当然还是不笑的好。
否则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毛骨悚然,虽然是很好看了,但那感觉也实在是太怪异了。
“冥王很可怕吗?”千渊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
可怕,岂止是可怕啊,应该是让人闻风丧胆吧!
自己虽然也没有那么怕他,但毕竟是做贼心虚……啊,不是,只是自己做了一些小小的不好的事,对他肯定会有些忌惮。
“嗯!是很可怕。”汐诺一脸认真的说道。
千渊顿时垮了脸,完了,诺诺都这么怕那冥王,若是看见了父皇也害怕的话那该怎么办!
冬季的槐花树枯萎的厉害,枯叶凋零,覆盖了一层皑皑的白雪。
长及脚踝的草木被雪深深地掩埋着,一片雪白的地面上,压出车马行走过的痕迹。
一个青衣女子驾着一辆明黄色的马车,快速地向前行驶。
马车的帘帏被一只小巧白嫩的手快速揭开,露出一张清秀却略带疲惫的脸。
“青妩,再快一点!前面那株槐花树前停下就好。”
女子的声音带着着急,不安。
驾车的青衣女子回过头,一张脸甚是漂亮,约莫二十来岁。
“青妩知道,夫人不用担心,主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虽是一张妩媚的脸,说话的声音却是不卑不亢,带着一丝练武之人特有的刚硬之气。
“嗯!希望如此,浩哥哥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可以……”马车内一袭蓝衣的女子紧紧抱着一位昏迷着的人,眼内闪着泪光。
夕颜哥哥,言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一定要救救浩哥哥,一定要……
除了你,我实在不知道还有谁能救他了。
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好不好?
“夫人,到了。”青妩停下马车,利落地跳了下来,站在一旁恭敬地说道。
伍言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揭开帘子,拉紧了一下身上的衣袍,一脸复杂地望了望四周白茫茫的景象。
这里,以前从不下雪的,只因为自己怕冷。
夕颜哥哥,言儿好怕冷,这里会不会下雪啊?
嗯!言儿怕冷,那就让这不下雪好了!
现在居然下了这么厚的雪。
“夫人。”青妩看着一脸茫然模样的伍言,淡淡地叫了句。
青妩的声音随着那铺天盖地的寒气一起吹来,伍言觉得更冷了。
“青妩,你去敲下门,夕颜哥哥估计还在房内。”伍言微微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内复杂的神色。
夕颜哥哥,言儿是不是太过分了?
总是给你找来一大堆麻烦的事,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想法。
咳,咳,咳……
怀中的人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大量的血液。
伍言连忙伸手用帕子去擦拭,眼内的泪珠一滴一滴不停地往下坠。
“浩哥哥,浩哥哥,他一定能救你的,一定可以……”夕颜哥哥那么厉害,一定可以的。
叩,叩,叩……
一声声的敲门声缓缓响起,门内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