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府
墨柃的到来,令整个纳兰府热闹了起来,虽说平时也有很多人到纳兰府来做客,但是大多都是冲着纳兰太守来的,而今天的情况,和以往完全不同。
墨柃和自己的姐姐,外祖母在纳兰府门口说了很久的话,也难怪,十几年不见,怕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完。要不是胡管家打断他们,让墨柃他们进府再叙说,恐怕他们还会一直在这门口。
这群人当中,最为高兴的就要属纳兰老夫人了,来纳兰府几年的家丁就从来没有看到老夫人这么高兴过。虽说在平时佳节的时候,老夫人也会笑,但是从来就没有像这次这样,笑的如此的高兴。
究其原因,就是这位“突如其来”的少爷。不过纳兰府里还是有一些年长的家丁,他们很早就在纳兰府里做事,他们对于墨柃的到来也并不奇怪。所以现在很多来纳兰府比较迟的家丁都会私下里问问那些年长的家丁,而话题也就是墨柃。
胡管家安排了一些人,去收拾一下墨柃的住处,虽然他还不知道墨柃回来是否还会再离开,但他估计至少也会在纳兰府里待一段时间。
而且在刚才,胡管家还责备胡季,说他为啥在墨柃回来的时候不立即去通报,不过好在墨柃替胡季解了围,毕竟两个人算是发小,胡管家也是知道的,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除了纳兰老夫人以外,纳兰红叶也是很高兴。严格来说,墨柃应该算是纳兰红叶的表弟,但是两个人的关系更像是亲姐弟。纳兰红叶比墨柃年长几岁,而且在墨柃离开纳兰府之前,一直是很照顾墨柃。
在纳兰家里,纳兰嵇因为是太守的缘故,一般都很忙。整个州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要亲力亲为。虽说他下面还有其他当官的可以替他分担,但是他还是喜欢亲力亲为,这也是他以前在军中养成的习惯。
纳兰嵇平时都在太守府工作,而不是在纳兰府,而纳兰嵇的夫人,也就是纳兰红叶的母亲,也一般都在太守府陪着纳兰嵇,这样可以替他分担点儿事情。纳兰嵇忙的时候,甚至晚上都不回纳兰府,而直接住在太守府里,不过一般情况下还是每天都会回到纳兰府,只不过那个时候时间都已经很晚了。
此时的纳兰嵇不在太守府里,纳兰红叶便急忙派人去太守府通知纳兰嵇。不久后,纳兰嵇就和夫人一起回到了纳兰府,而这个时候天色也才刚刚暗了下来。
墨柃从小就生活在纳兰府里,纳兰嵇和夫人几乎就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来对待。而墨柃离家十多年后再次回到纳兰府,这对于纳兰嵇来说也是天大的好消息。
见到墨柃之后的纳兰嵇别提有多高兴了,而整个纳兰府里还准备了家宴,是为了给墨柃接风洗尘,平时都不沾酒的纳兰嵇还特意和墨柃喝起了酒来。
整个家宴上的气氛十分和谐融洽,一家人有说有笑,而对于墨柃来说,离家十几年,大大小小的场面在这十几年间见过很多,但是在这个时候,是让他最为动容的时候,因为在这里,他不用再展示他老成的样子,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他的家人。
家宴的时间持续了很久,最先离开还是纳兰老夫人,毕竟年纪已大,平常的这个时候她早就已经歇息了,而考虑到老夫人的身体,所以让老夫人先行去休息了。
而纳兰嵇的妻子,也就是纳兰夫人,不放心下人给墨柃收拾的住处,她也离开去看看情况,而剩下的就只有墨柃,红叶以及纳兰嵇。这三个人都是满面红光,尤其是纳兰嵇,喝了很多酒以后脸红的厉害。
“小柃啊?你这次回来还走吗?”纳兰嵇缓缓的问到,这个问题是他最为关心的,也是纳兰红叶最为关心的。
“会的,我这次回来是为向舅舅和外祖母询问一些事情的,不过同时,离家这么久了,也该回来给舅舅,外祖母请个安了!”墨柃笑着说到。
“臭小子,你还知道舅舅和外祖母呀,离家十几年,都不知道回家看看!”纳兰嵇假装有些生气的说到。
“您别生气呀舅舅,墨柃这不就回来给您请安了吗!”说完,墨柃便笑着朝着纳兰嵇行了一礼。
而一旁的纳兰红叶坐不住了,朝着纳兰嵇说到:“爹,小柃才回来,你就冲着小柃凶他,要是小柃以后不回来了,祖母要是知道是被你骂的,我看您怎么和祖母交待!”
这一番话说的纳兰嵇哑口无言,原本他就是假装严厉,没想到被他自己的女儿一番话说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旁的墨柃笑了起来,他知道这是纳兰红叶在替他说话,从小就是这样,纳兰红叶很维护他。
“对了姐,这个给你!”随即墨柃从衣袖里拿出一盒胭脂,递给了纳兰红叶。
纳兰红叶也没有犹豫,接了过来。这才发现是一盒胭脂,这可让纳兰红叶高兴的不行。她本来年纪也不算太大,再加上胭脂这东西对于女人来说本来就有着天大的吸引力,所以她才尤为的高兴。
“京城最好的胭脂铺里卖的胭脂,送给红叶姐!”墨柃补充说到。
“还是小柃懂事!”说完就拿着胭脂离开了,看样子是想把这当宝贝一样收好。而整个房间里就剩下纳兰嵇和墨柃了。
“对了舅舅,当年的事,你有什么消息吗?”随着气氛缓和了下来,墨柃便朝着纳兰嵇发问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平白无故的回来,也难怪,这件事情不仅是你,我也很在意!”刚才还喝的酣畅淋漓地纳兰嵇一下子似乎就清醒了过来。
“这些年我没回来,也正是这个原因,我也一直在找和当年有关的消息!”
“你小子这些年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吧!不过这些年,你舅舅也没闲着,也得到了不少的消息,不过至于真假,就不知道了。当年官府做的那些事,我从来就不相信仅仅凭他一个小官,就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所以后来我调查后,知道了前益州太守,他在这件事里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但我还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不顾一切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因为他背后还有人在指使!”墨柃语气有些强烈的说到。
“还有人,谁?”纳兰嵇问到。
“我现在也不是很确定,但我能肯定的是,这个人,就是京城里的某个人,而且是朝廷里的人!”
“所以你现在才会在待在京城吗?”
“是,一天得不到结果,我一天也不会放弃,无论是谁,当年做出那样的事,我总要让他付出代价!”
“小柃啊!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了,如果汀兰还在的话,她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她也会为你感到欣慰的!”纳兰嵇长叹一声,把面前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墨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纳兰嵇。“时候也不早了,你今天才回来,也早点儿去休息吧!虽然知道你后面还会离开的,但我还是支持你的。男人嘛,总是该出去闯一闯的。不过既然回家了,那还是在家里多住几天吧,再走,也不迟!”纳兰嵇起身,走到墨柃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
墨柃点了点头,随后胡管家就把他带到了他的住处,而这里早就被纳兰夫人安排好了。而这个夜晚,也注定是墨柃在这十几年间,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墨柃便起来了,而纳兰嵇也都出门去了太守府。等到墨柃收拾好一切后,便去找了纳兰老夫人。
纳兰老夫人早早就起来了,老人嘛,总是睡得早,起的也早。而纳兰老夫人看到墨柃一大早就回来,也是很高兴。
而墨柃便扶着外祖母,在这纳兰府里慢慢散起步来。
“小柃呀,你是不是住不了多久呀!”纳兰老夫人轻声的问到。
听到这番话,墨柃一下子就猜到,应该是纳兰嵇告诉纳兰老夫人的。墨柃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纳兰府,一走就是十几年,对于纳兰老夫人来说,她万分希望墨柃在此次回来之后能够留在家里,但这也只是纳兰老夫人的期望而已。
“外祖母,是舅舅告诉你的吧!”墨柃并没有着急回答问题。
“是呀,你舅舅给我说,你不会待在家里太久的。说实话,外祖母很希望你能留下来。但是你舅舅也说,你也不小了,是该让你出去闯闯了,把你留在纳兰府里对你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墨柃搀扶着纳兰老夫人慢慢的走着,听完刚才那番话,墨柃心里有所触动,但他没有回话,面对陌生人一向都能做到处变不惊的墨柃,而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纳兰老夫人看了墨柃一眼,看到墨柃没有回话,她便又继续说到:“外祖母是个妇道人家,和你舅舅相比,眼光自然是短浅了些,我相信你舅舅说的话一定是为了你好,那你还是出去闯闯吧。外祖母年纪大了,没有其他的想法,只希望你以后要是在外面遇到困难和麻烦,一定记得回到纳兰府来,回到外祖母这儿来。”
纳兰老夫人话说完之时,墨柃的眼角早已湿润,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此刻,他用着有些哽咽的声音说出几个字,“小柃谨记!”
纳兰老夫人露出慈祥的笑容,用满是皱纹的手拭去墨柃眼角的泪痕。
而墨柃缓和一会儿以后,拿出来了一枚玉佩。
“外祖母,您看看,这个是我母亲生前所佩戴的玉佩吗?”墨柃拿出来的玉佩,成色不算太好,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什么上品之物,而且这个玉佩只有一半。
纳兰老夫人把玉佩接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说到:“是呀,这是你母亲的那枚玉佩!”
“外祖母,这玉佩是不是只有一半?”
“这是你母亲出嫁时,我送给你娘和你爹的。那个时候你舅舅还不是什么太守,家里也没有多少钱,你娘出嫁的时候我特意让玉匠做的。一半在你娘手里,一半在你爹手里。”
“那按照外祖母的意思是,这玉佩只有两块,不可能有其他人有相似的是吗?”
“嗯?小柃呀,你怎么突然对这枚玉佩感兴趣起来了,这玉佩成色很普通的!”纳兰老夫人有些不解的问到。
“外祖母,我娘在去世的时候,她唯一留给我的,就是这枚玉佩。我想,对于我娘来说,这玉佩一定很重要。现在我知道,这是外祖母您送给我娘的,我想这就是我娘如此看中这枚玉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