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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黑纱 巨塔与酒鬼

雷克萨瑞以南,是广阔无边的大海,碧海连天的壮阔使得亲眼目睹的人们心生向往,狂风呼啸而过,掀起一片围屏似的浪潮,泛白的浪花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拍打着,景象极其壮观。

这是美丽又神秘的太修海。

从几百年前开始,帝国中无数的贵族、勇士纷纷被太修海的魅力所折服。他们争先恐后出海,或探险或赏景,或去征服海洋上未知的一切。

为了满足人们心中对出海的强烈渴望,帝国中,只要靠海的城市都修建了一座座宏伟的港口,用以停靠海船。当高大的海船竖起一个个白色的船帆,迎面扑向大海的时候,也是探险者最期待的时候。

雷克萨瑞是海滨之城,拥有自己的海岸线港口,一个叫做飞渡港口的巨大海港。

杰克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小伙,他有着一头并不多见的红发,红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耀眼。

他生在雷克萨瑞,长在雷克萨瑞,是个实实在在的雷克萨瑞人,自从两年前他子承父业,把港口里父亲亲自参与设计和制作的海船用以谋生之后,就注定着他这一生,大部分的时间都要与海洋相依为命。

和往常一样,杰克把自己的海船停靠在港口,等着第一批准备出海的人们。对于帝国中标榜自己的勇士来说,没有什么比出海这种刺激的探险,更能表现出他们的勇敢了。

杰克知道,帝国不缺少这种自以为是的探险者,他也乐于去看见这些,毕竟,只有参与出海的探险者越多,他获得的报酬也就更多。

“嘿,红发小子,你的船出海吗?探险的那种。”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笑呵呵的跟杰克打招呼,他的穿着很华丽,腰上佩戴着一柄镶着宝石的长剑。在他的身后有几个穿着甲衣的战士紧紧跟随,从战士时不时警惕的张望四周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这个年轻人是个贵族家的少爷,而这些甲衣男子都是他的守护战士。

杰克沉默着点了点头,很淡然的指了指身后那艘自己的海船。他的话并不多,这跟常年出海有关,一旦出海,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与海相伴,找不到人说话是常有的事。

杰克话少,但是并不傻,他自然能看出年轻少爷尊贵的身份,只是这样的贵族少爷,在港口出现一点也不稀奇,也并不少见。

杰克奇怪的是,似乎不谙世事的贵族少爷们更喜欢出海探险这种刺激的事情。

只是他们不知道,大海是不可测的,可能一场风暴或是一个海啸,亦或是海里的猛物,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一个人的生命终结。

对于这一点,杰克心知肚明,他的父亲就是因为一场风暴,葬身在海里……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杰克发现,他的海船似乎快要装满了乘客,他慢慢走在港口上,往抛锚的地方走去,他该走了,该要去往海洋更远处了。

突然——

有三道引人注目的身影正缓缓走过来,杰克停住了脚步,看向不同于众人打扮的三个人,三个奇怪的人。

三个人并排走着,最中间的是一名穿着破烂粗布衣,头发杂乱的邋遢老头,他步履蹒跚,走路摇摇晃晃,好像下一刻就会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上。

杰克看向他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葫芦正仰起头往嘴里灌着。葫芦里不知装的是什么,只知道灌了一口之后,老头的步伐更加紊乱了,就连脸色也变得通红。

老头的左边是一名长得异常高大的男子,杰克发誓,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大壮硕的男子。至少,在雷克萨瑞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

那巨大的身材仿佛就像一座山,还没有走到身前,就让杰克有了一丝丝喘不过气的感觉。那男子魁梧的身体能像一棵高大的树一样,遮挡住一片阳光。

杰克皱起了眉头,他自己本身就不算矮,这个男子的身高比他还要高出三个头不止,当真是一个巨人。

走近一点看,每走一步路都仿佛地动山摇般的巨人男子,竟长着一张敦厚的脸,四方四正的脸上,有一双粗粗的眉毛、小小的眼。

在邋遢老头右边的人显得稍微正常一点,身材很纤细,只不过分不清男女。因为是穿着一身黑色的纱布衣服,头上也裹着一层黑纱,就连脸上也被黑色的纱布蒙住,只留出一双眼睛,一双独特的、奇异的紫色的眼睛。

寡言的杰克,见到三人的刹那,竟不由自主的问起来,“要出海吗?”

三人并没有立刻回答他。邋遢老头朝着杰克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一旁浑身裹着黑纱的人说着:“走吧蒂沫儿,你的族人还在等你。”

被叫做蒂沫儿,裹着黑纱的人说话了,声音很轻柔,一听就是女人的声音。

“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医治族人的方法。”蒂沫儿说着,话语开始有些急切,“就算现在回去,我也没有把握制作正确的药剂,来解决族人正遭受到的痛苦。”

邋遢老头听完蒂沫儿的话,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他摇了摇头,干脆一把将手里的葫芦再一次竖起,灌进了嘴里,呼了一声“好酒。”

原来,葫芦里装的都是酒。

“你呢弗雷西?你想回家吗?”老头喝了一口酒问向那巨人般的男子。

巨人弗雷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为难的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一身黑纱的蒂沫儿,显得中气不足,瓮声瓮气的说:“我想回家,可我听姐姐的。”

老头一听,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本来就杂乱蓬张的头发显得更乱了。

就在这时——

港口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疾驰而来,他边骑马边费力的大喊,“蒂沫儿,蒂沫儿在吗?”

意见没有被统一的三人,齐刷刷的看向狂奔而来的白马,不!是那匹白马上的少年,一个金色头发蓝眼睛的俊美少年。

沉默的杰克再一次说话了,似乎今天是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请问,你们还出海吗?”

回答他的不是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扬着长长的马鞭,赶到港口的那名骑白马的俊美少年。

“杰克,我在找人!还不快给我停下你起锚的动作!”

“难道要我把你船上的人全都赶下来吗?”

少年的话刚说完,杰克立马停下手里的举动,他不敢得罪这个俊美少年。

虽然在飞渡港口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其中不乏凶猛的勇士,高傲的贵族,这些人他都可以不去在乎,也毫不忌讳。但这个少年的话他不能不听,全因为他是雷克萨瑞城主府的人,将来要继承爵位的伯爵之子。

来人正是汉斯。当汉斯看清杰克面对的三个人的时候,眼前一亮。

……

在城主府听完富德医师的话,汉斯脑海里就迸发出一个隐隐约约、埋藏已久的记忆,一个关于传说中的药剂师的记忆。

在四十年的战争中,曾经有一个颇具争议的药剂师,那个人的名字叫做蒂沫儿。她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女子,她之所以成为传奇人物,只因为一个贵族领主想要摘开她黑色的面纱。

至今为止,从没有见过这个叫做蒂沫儿的女子摘下过脸上的黑纱,也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真正的面容。而那个尝试摘掉蒂沫儿面纱的领主,最后死在了自己的领地里,陪同他一起死亡的,是他手下三千多名精兵强将。那些强大的骑士同样死在自己守护的领土里,似乎在临死前他们都不知道,只是因为领主大人一个小小的好奇心,换来的是他们全部丧命。

从那时起,“黑纱蒂沫儿”的名字就响彻了整个摇光大陆。

有人说,那个倒霉的领主和他的骑士是被蒂沫儿用特殊的药剂杀死的,也有人说,杀死那些人的是蒂沫儿的弟弟,那个被称做“巨塔”的巨人般的男子——弗雷西。

也有人称弗雷西是“杀神”是“屠夫”,总之不管怎么样,“黑纱”和“巨塔”成为了传奇。

自那起,有好事的人们专门研究和调查过黑纱蒂沫儿,有说她是不知名的族类,为了族人的性命才从远方的大陆飘过太修海而来,也有人说,黑纱蒂沫儿其实是个善良的人,她不但是个金贵的药剂师,还是个与人和善的医者。

这些说法都无从考证,仅仅只是听说,和汉斯的“敢死骑士”这个称号一样,成为了战乱中,人们津津乐道的消遣的话题。

……

汉斯在府中也只是突然想起,曾经调查过黑纱蒂沫儿的人,说过蒂沫儿的人生经历,这其中就有她在雷克萨瑞待过一段时间的传闻。

待过的时间段正好与此时此刻相符!

因为父亲的病,富德的建议,汉斯行动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令人不可置信的巧合。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汉斯心里想,天意让他重新活过来,天意让他在雷克萨瑞找到传说中的黑纱药剂师。

直到现在,高大的弗雷西和浑身黑纱的蒂沫儿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才相信传闻中对这姐弟俩的描述是正确的。

汉斯本来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去寻找这个神秘的药剂师,只能从传闻中的蛛丝马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寻找。

传闻说她这个时间段曾经在雷克萨瑞逗留过,汉斯就在城里找了起来。

传闻说她曾经可能在雷克萨瑞住过的方位和地点,汉斯也一一去排查了。

当他在城东的一个铁匠铺那里得知了疑似黑纱的踪迹之后,他马不停蹄的听从铁匠的指引,来到了飞渡港口。

汉斯感叹命运的神奇,好像命运这种东西真的说不清道不明。他看着眼前三个看起来怪异的人,真诚的微笑起来。

“请问你们是蒂沫儿和弗雷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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