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山庄挂起赤云旗第二日,不少妖怪撤离了西湖,能让涂山少主挂起赤云旗意味着这个地方很不安全,李绪有些好奇:师姐为何近日城中妖怪争先恐后的离开?因为城中出现了买卖妖丹的妖道。妖道?你可知这杭州城里有一处鬼市,在那里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易,只要你付得起,他们都会给你你想要的。这杭州城里居然还有这等肮脏龌龊的地方!新雨冷冷的看了李绪一眼:讲正事,我的人查到这些截杀小妖的人都曾在景西楼留宿,你管好自己的人,切勿出现在景西楼附近,他们都有胆子敢取妖丹,杀几个道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不要轻易挑衅他们!
你们听说了吗?凌云山庄挂了赤云旗,不少道行浅的妖怪都离开杭州城了。可不是吗?能让涂山少主挂起赤云旗的也只有那件事了吧!你们别吊人胃口,有话快说!还不就是城里有人在出售妖丹吗?数量还不少!我去,这么狠毒,居然大规模出售妖丹!一只妖五百年才能修炼出自己的妖丹,这遭天谴的事情是谁干的?据说城中来了一个妖道,道门的人正极力围剿呢!道门?你说那帮愣头青?我才不信他们呢?比起道门我更信任涂山狐妖或者九嶷山巫族。这倒也是,道门也没干过什么好事,这么些年尽搞内讧了,如今这个李绪虽然有两把刷子,但是我看就他那小身板,那个位置也做不长久!新雨听着茶馆里妖怪们的窃窃私语,她的头又开始疼了,不知是不是前些时日没休息好,新雨最近老是犯头风,荼茗给她吃了几服药,好不容易压制下去,这几日又开始疼起来了。
少主,少主!不好了!犬戎!犬戎的寒枼大人来了!什么?那个家伙来我这里作甚?熊麟儿委屈巴巴的说:少主,我真的拦不住他!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寒枼自顾自倒了杯茶:这个雅阁弄得不错,像模像样的,我要是你又这么好的地方,我也不回犬戎了!这位兄台,我跟你有熟悉到可以这样聊天吗?怎么了?就因为涂山和犬戎旧日的恩怨,你跟我就连话都不能说了?新雨长吸一口气:你不觉得尴尬吗?这是我们涂山狐妖的地盘,你没发现从你踏进这里开始,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吗?
那又如何?我寒枼从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我是有正事找你,借一步说话。行。新雨双手抱臂,身体呈防御状态,寒枼大大咧咧的做了下来: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找你真的是有要事相商,而且是一件你很感兴趣的事。何以见得。听闻你最近在查陈雄?巧了我们犬戎多年前叛逃了一只狼妖,如今我在景西楼探查到了他的气息,这杭州城你比我熟悉,你若助我一臂之力,找回那个狼妖,我就帮你结果了陈雄如何?我知道你们涂山狐妖当年立了誓言,轻易不许伤人,但是我们犬戎狼妖可没那么多规矩!可。
新雨摊开了杭州城的地图,景西楼在杭州城西边的西十二坊内,那里云龙混杂,虽然我挂起了赤云旗,劝走了很多妖怪,但是还是有很大一批自认为法力高强的妖怪盘踞在此处。他们对你们犬戎狼妖可都没什么好感,所以……你难道想避开正门,从西十三坊翻墙而入?是的,这样能减少伤亡!减少伤亡?那不是我在意的,我希望能尽快捉住那个叛徒,至于其他的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新雨抿起嘴,寒枼嘴角勾起:你休想发出一些暗示,我会十二个时辰跟紧你。新雨拂袖而去:你真是不可理喻!
新雨又一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她醒来寒枼正玩味的看着她,新雨怒目圆睁:你半夜闯我房间所为何事?你都没发现自己中毒了吗?新雨愣住了,中毒?寒枼走到新雨身后,你的后颈处有一跟毒针,有些疼,你忍着些。一刹那,新雨觉得神清气爽,寒枼用法术逼出了新雨体内的余毒,新雨一声都没吭,寒枼对她的态度有了改观。我原以为你是那种娇娇女,会疼的哭天喊地,把你的人都惊动。新雨努力忍住泪水:这不算什么,这点小伤不疼!那你眼眶的泪水是怎么回事?想哭就哭呗,又没人笑话你?
新雨摇摇头扬起脸:不可以,我不能养成这个习惯,如果我真的哭出来,我以后会遇到事情就哭泣,这一点也不像一个少主该有的样子。寒枼撇了撇嘴,可你终究还是一个没有长大行成年礼的妖怪,你老是这样会把自己憋坏的,这里没有其他人,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新雨这才无声的落泪,她轻声道:真的好疼,是谁用心如此狠毒,要对我下这么重的黑手?你这些时日都去过哪里?新雨想了一会儿,青丘王宫,狐岐山,巫山,还有摘星阁。你为何要去巫山?怎么了?巫山出了什么事吗?巫山的羽清三个月前被刺杀而亡,你,你去找谁了?不可能,羽清姐姐,半月前还跟我一起饮茶呢!寒枼冷冷的看着新雨:这种事情我有必要跟你扯谎吗?你若是不信大可问你们涂山影狐!
新雨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那,那我半月前见到了羽清究竟是谁?如今巫山是羽清的同门师姐羽溶在处理,羽溶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你下毒手。新雨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谁说没有仇?当初羽溶没有成为巫山的掌门人,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是我缠着羽溶陪我下棋,害得她精神不济,第二日没通过掌门人考核。你是故意的吗?怎么可能,我那时候真不知道,她也没说!寒枼嘴角微微勾起:你果然还是个半大孩子,被人当枪使了,当初羽溶明明有机会和你挑明,你又不是胡搅蛮缠的女子,她明明有机会可以早睡,为什么不说呢?无非是想营造出我是精神不济,才输掉掌门之位,不是因为技不如人。
新雨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怎么会是这样?寒枼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呢?讲正事,你的毒也除掉了,现在力气恢复的如何?能用法术吗?新雨的掌心召唤出了狐火:可以,你是打算夜探景西楼吗?寒枼没有说话,拉着新雨就消失在夜色中。你带我道云雀台做什么?就为了看杭州城的万家灯火?寒枼没有说话,静静看了一刻钟的夜景,他站了起来:如果可以我真想放下一切,定居这杭州城。新雨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假装没听见,寒枼指着景西楼的方向:你仔细听,景西楼里有什么?新雨竖起耳朵,越听越觉得胆战心惊:这,这是朝天阙?妖怪们最害怕的经文?我的天!景西楼为何要把朝天阙作为舞乐?
寒枼冷笑:路遥光你可真是苦心孤诣,为了躲避我,居然连朝天阙都搬出来了,可惜老子早就不怕那玩意了!寒枼一个俯冲,进入景西楼,一把捉住了一个灰袍男子,新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寒枼一同回到了凌云山庄。凌云阁的人很快就赶到了,李绪急匆匆的赶来,身后的跟着一帮无比兴奋的小道士。新雨看着被捆仙绳困得动弹不得的陈雄,心中很是困惑,寒枼翘着二郎腿,看着陈雄厉声道:路遥光,你可知罪!我何罪之有,我不过是想活下去,我就是借用了陈雄这个身份,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狐族,狼族和道门都要对我围追堵截?
新雨站了起来,用手指狠狠戳了戳路遥光:你这厮,说!我的女官灵珊是不是你杀掉的!路遥光一脸不屑,当年若不是我,那只狐妖早死了,她多活了几年是我给她的,如今我想取回她的性命有错吗?新雨掌心的狐火熊熊燃烧着,李绪连忙叫住新雨:师姐,等等,他还有东西没讲完呢!路遥光仰着脸一副你们能耐我如何的神情,寒枼却不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路遥光,不到一刻钟路遥光就带着哭腔说道:我求你们了,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要不把我交给犬戎,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