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幻想。
我会把自己思想扔进无边际的宇宙海里,想象着一个个人物。
好像他们一直都住在我的身体里。
他们的本体是我的血,我的肉,我的骨,我的筋。
第一个,我遇见冥帝。
这家伙如同没有星星的宇宙般漆黑,身穿黑色的长袍。
黑色的火光萦绕在他的周围,庇佑着他。
“我是一国之主,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是永恒的深渊,我来自宇宙,也归于宇宙。”
他步履轻盈的飘荡着。
周围的空间好像都是他独自一人撑起来的。好像是一个扁气球,由于有了他的存在,而渐渐变得鼓胀。
我始终无法看清他的面庞。
他和他的父辈一样,热爱他的子民。他明白无民则无君。
但每一位帝王都和他的先辈们一样,对敌国的子民,敌国的将士,手起刀落。
屠杀可能是他们的一种本能。
在原始的基因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资源的掠夺,人口的掠夺,领土掠夺,为了一切,无休止的战斗。
战争一代又一代流传了下去。
一个又一个墓碑竖了起来。
一首又一首悲歌被创作出来。
吟唱着。
我们时而兴奋,时而痛苦,时而悲伤,时而无所作为的活着。
第二位,我看见了冷殇。
这个人物我是用第一人称来写的。
他的面庞是那种宽阔的国字脸,年轻的脸上棱角分明。
眉宇间时而会流露出对这个世界的不屑与怜悯。
“在我杀了那么多人之后,猛然发现一切都是无意义或是徒劳的。我们什么都阻止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冷殇的战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和冥帝年纪一般大,两个人情同手足。
他们一同进入战场,一同历练,一同……很多时候他们两人都是形影不离。
这就导致他们两个脾气秉性都比较相似。神秘、强势、不可违抗。
我生于黑暗,所以守护黑暗。
父帅告诉我,我们是这个国家的未来,我们必须奋起。我们的战斗是为了统一四国,寻求永久的和平。
但他同时也告诉我,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万年,四个古老的国度还是都存在着。
他们继承了祖祖辈辈的遗志,如同设定好的计算机程序,无休止的运行着。
有时候回想起来,生在这样的一个星球,这样的一个国家,这样的一个民族,我们,都身不由己。
我会看着漫天的黑暗袭来,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但他终究拿我没办法,因为我是黑暗的本源。
还有他,我脑海里的第三个人,冰帝。
这个星球上极北之地的主啊。他总是穿着透明的战甲,他的披风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七彩色。
他的眸子里好像有两条冰龙盘踞着,周身围绕着冷气。
他坐在高高在上的冰龙椅上,那近两米的伟岸身躯挺立着。
挥袖间便是一个国家的沉浮。
这极北的寒冷之地呀,资源严重缺乏,我们祖祖辈辈无休止的向外扩张,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我们别无选择。
我们不会迁移,我们不会离开,我们会把所有的资源,聚集到这片土地上。
冰凰花终有一天会再次绽放。
父皇说我是帝国新生的力量,我是帝国的未来之皇。
但这却并不都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要一个简单的父亲,贤惠的母亲。然后有一个安静的住所,过完这平淡无奇的一生。
可无奈自己生在这帝王世家,那就只好拼尽全力,迎难而上了。
冰帝展开它的翼,孤独的坐在宫殿外的石阶上。
还有第四个,残鹰。
他长着鹰钩鼻,说话声有着鹰鸣后的尾音。
背着一把弯弓,射术万里无一。
他曾创下三天射杀百人的傲人战绩。
他是冰帝最忠诚的臣子。
他说:“我的父亲曾经为这个国家献出了生命,我的命运也应该这般闪耀!”
他的眼里闪烁着凌厉。
有时候他会想念他的爷爷,那个将自己养育大的老人。他好像还一直在自己身边,给自己讲述着帝国的那些往事,在夜里搂着儿时的自己安然入睡。
下面是第五个了。
风耀。
风啸都的皇。
这个国家在我眼里一直是一种秋天枫叶般的黄昏色。
我们好像一直都生活在晚霞和黄昏里。
有人说那是金子般的荣耀色,而我只是简单的将它理解为枫叶般的黄昏色。
风帝向来是个嘻嘻哈哈风趣幽默的人。
谈论国家大事或是私下和臣子们交谈,他的话语让人总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轻快而又不落俗套。
他的发色是枫叶色,象征着风氏一族的皇族血统。
这些天他会时常回忆起和妹妹幼年时期的玩闹经历。
记得有一次,那个傻丫头在后花园里放风筝,风帝还尚是皇子,在拿着弹弓射鸟。
只听得“咻”一声,风月的风筝就应声落地了。
风耀还没来得及解释。
风月早已坐着地上哭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风耀哄了半天于事无补,就只好作罢。
“好吧,那我只好看着你哭了。”
风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风月哭的更凶了。
一刻钟过去了。
风月渐渐没了哭声。
“看这个。”风耀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
风月抬起头一看,破涕为笑。
“这可是我让母后绣在上面的,哈哈。”
只见那个纽扣大点的洞被母后绣上了一个大哭的女孩脸,不用想就知道绣的是风月。
“哥哥你这个大坏蛋!”
“我错了,好妹妹,这风筝都补好了。你就原谅我吧。”
“不行,我还要让你赔我一个糖葫芦。那样我才原谅你。”
“好吧好吧。”
风耀直摇头。
绕了好大一个圈子,风耀来到皇城南部的一面高墙前,这里是一片竹林。
父皇不让我们出去,我还是有办法溜出去。
哈哈哈哈,还是我厉害。
风耀心里想着。
只见他腿部一发力,蜻蜓点水般借助竹子上去了十几米高的城墙。
城墙的另一面是风耀早已命人垫好的软稻草。
就这样,“越狱成功”了无数次。
那时候的他们还没有翅膀,不会飞。但幸福很简单,只需要一个糖葫芦。
想起这些风帝就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笑容里充满着春天的气息。
哦对,他的妹妹风月。
整个大陆上唯一的一位女元帅。
这片大陆上最妖娆的鬼魅花。
淡紫色的战甲,绝美的容颜。
“父皇和哥哥是我最敬佩的人,我要和他们一样厉害。”
“我的小公主,你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宫殿里吧。父皇和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父皇摸着风月的脑袋说道。
“对的对的。”一旁的风耀边往嘴里塞着肉块边哼哼着。
这吃相,惨不忍睹。
哪像个皇子,活脱脱一乞丐。
“我才不要呢,我也要和父皇一样生出高贵的银白色羽翼。”
风月的眼泪已经摇摇欲坠。
父皇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大哭。风月心里想着。
“好了好了,这件事日后再议。先吃吧,要不然你哥哥把肉吃光我可就没什么可吃了。”
果然,这是亲父子俩。
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遥远到思绪尽头。
如今的风月早已不再年幼,她成为了帝国史上唯一的一位女元帅。
她的长发会在月夜中飞舞。
她的容颜又酥了谁的骨?
她的剑又抵在谁的额头?
第七位,我记得他的性格。暴烈的脾气像极了他的发色,火红且热烈。
他是,炎帝。
我记得父皇他血染疆场,他说让我继承他的遗志,一统这万里河山。
我说:“一定!一定!”
他瞑目了,永久的离开了我。
我生长在火红色的天空下,这个国家的人民是那样热情豪放,他们的性格大都是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
这样的我们同样也是喜欢杀戮的。
我们征战为了领土,我们征战为了荣耀,我们征战为了生存,我们征战为了我们。
最后是位老者。赤翼。
炎帝临死之际托孤,将小炎云托付给了他。赤翼也是尽到了为人臣子的本分将炎云抚养成人。
赤翼想起了那个小屁孩子,如今已经是这个国家的执政者了。
他是那么像他的父亲,无论是五官身形还是脾气秉性。先帝,我一定会助陛下一统山河的。
赤翼暗暗发誓。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说的就是赤翼吧。
这片大陆它曾也是那般美丽富饶,现在已是满目疮痍。植被和物种在战火中消失殆尽。
如同远天的鸟儿一样飞翔,那曾是我们共同的梦想。
可是当我们以杀戮的方式实现这个梦想,未免有些过于残忍。
俯瞰整个大陆,战火在肆意蔓延着。士兵们的喊杀声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痕迹。
断了胳膊和腿的,嚎啕大哭。没有救助,他们的生命迟早会被收割,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这样的智慧生物,裹挟着满身的欲望,在历史的长河中一直向前飞奔着。
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被动或主动我们都要接受。
历史的大环境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扭转的,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们生。
我们灭。
我相信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