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姑娘,不自觉又想起你了,也许只有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吧。
自从我记事起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从未远离。
我记得母后说过,你和我一样大,还和我是同一天出生呢。
我记得你说过,因为家里没有钱,父母又嫌弃你是个女孩,所以把你赶出了家门。
你又冷又饿,在大街上乞讨。后来被人收留,几经辗转来到了这皇宫中。
那时候的你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但大大的眼睛很闪、很亮。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怯生生的说:“叶娜。”
小脸红扑扑的,很可爱的样子。
母后说:“月儿,这个女孩以后就是你的侍女了。”
我说:“知道啦。”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你就有莫名的欣喜。
“咱们俩一样大,那么我就是姐姐你就是妹妹。”我对你说道。
“啊?”你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眼里流露出的是不安与惊恐。
“不行不行,您是公主而我只是一个野孩子。”
你的手摆动的很快,像狂风里的大树叶。
“我说行就行,如果你再说不行我就打你。”我装作哥哥发怒时的样子吓唬你。
“那……好吧。”我看见你把自己的嘴唇都快咬出血了才挤出这两个字,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东西。
“这就对了,这样才乖嘛。”我学着母后哄我的样子摸你的头。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保护你的,就像哥哥保护我那样。”我扬起我的小脸说道。
你没有说话,但用你那双大眼睛静静的望着我。
也许就是那一刻,你下定决心要永远守护在我身旁吧,不论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
还记得吗?
我们俩打小可不是省油的灯。后花园那棵很大的泡桐树上有一个鸟巢,那时的我们可没有翅膀。
你爬上去后得意的对我说:“公主,你看我上来啦。”脚下一不留神踩了个空。摔了下来。
我看见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母后闻声而来,我对她说:“母后母后,娜娜从树上摔了下来,你快救救她,快救救她。”
母后看到我没事,于是说道:“月儿不哭,不就是一个侍女吗?死了可以有别人代替的,她们也是我们花钱买进宫里来的。”说实话,那一刻,我很讨厌我的母后。
我也终于懂得了你刚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我只是个野孩子而已。”
那一刻我的心很疼很疼,像万根钢针在刺一样。
原来人和人,真的是不同的。
可是我可不管那么多,我抱起和我一样高的你,你很轻很轻,像羽毛。
我狂奔着去太医院给你找大夫。
几天后你终于醒了过来,我坐在床边睁着大大的眼睛等你醒过来。
你知道吗,我可一眼没眨,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醒过来。
父皇,母后,哥哥,他们都劝我回去睡觉。我说:“你们再逼我也从那棵泡桐树上跳下来。”
他们都皱着眉离开了。
剩下了你和我。
那些大人们他们每天都很忙,没人陪我玩,只有你一直陪着我。
“公主不哭,要乖哦。”你用你瘦小的手掌摸我的头,那一刻我哭的一塌糊涂。
我紧紧的抱着你,因为我害怕再次失去你。
你和我一样,也把我抱的很紧很紧。
原来那时候的我们就那么需要彼此,真的是很久远的过去了呢。
记得吗,还有那次,我们一起偷偷溜出宫去玩。
繁华的集市上,有卖馄饨的、卖糖葫芦的、卖布匹的、表演杂技的。数不尽的人如潮水般涌动着。
后来我们是被哥哥那个大坏蛋捉回去的。
父皇皱着眉,很生气。
“陛下,是我该死,是我说外面很好玩公主殿下才执意要出去的。”
什么啊,事实是我自己要出去的,你是被我强行拉出去的。
后来父皇命人将你打的浑身都是血,送了回来。
“公主我没事,你看我脸上还挂着笑呢。”你这个傻瓜,脸色苍白还对着我笑。
在你面前我总是流眼泪,真是没出息呢。
哥哥很疼我,我知道,所以他才会让我去战场历练。让我看清这个真实的世界。
我想叫你一块儿去,可是我不想用公主这个身份强迫你跟我去。
“我要去东战区了。”我对你说。
“哦,那我也去。”你很平静的望着我的眼睛说,那双眼睛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又大又明亮。
“会死人的。”我对你说。
“只要能和公主在一起就行,我不怕。”
你还是我最初认识的那个傻傻的女孩。
我们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看见鲜血绽放的样子。
在我以前的意识里,我总以为像那次父皇命人打你的程度就是最大的刑罚,原来最大的刑罚叫死亡。就像你小时候那次,不过不会再醒来。
原来我们的生命那样脆弱。我相信那时的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吗?
后来我们生出了翼,成为了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对于鲜血,我们早已麻木。
后来哥哥说我的历练结束了,让我回帝都。
我去找你的时候,你正在把抓来的俘虏绑在柱子上,一剑又一剑的刺穿他们的喉咙或胸膛,血花一大多接着一大朵在空中绽放。
你的大眼睛里有了很邪魅的光,你说你不回去了。
我没有强求你,因为我知道,自从我们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就在也不是孩子了。
大人都是很独立的。
一转眼很多年不见了,很想念,但终究不联系。
你就这样离开了,像小时候那棵泡桐树上的泡桐花,烂漫悠扬的离开了。
那个陪我征战四方的女孩,我真的很想你呢。
我会为你复仇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