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大难之后必有后福,怎么能成就祸不单行。出了CT室后,我就被医生直接宣布入院治疗。刚坐到病床上还没躺下,就接到人事部门的主管的电话:亲,能抽空办一下手续吗?
“不行,我在医院。”
“怎么了,那没办手续之前你还是我们局里的干部,那我通知工会来探望你。”
“谢谢。”
刚挂完电话,学姐就感叹:我真的是第一个来探望你的?
“嗯,我这是有多失败?!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彻夜未归连父母都没有念起我。”没落的情绪还是被疼痛给振奋了,突然发现双脚无法着地,一落地全身筋脉就撕裂的痛,一时眼泪都来了。头开裂都没这么疼,这是怎么了?吓得学姐赶紧叫了医生,医生却很淡然:别动,你这是腰肩盘膨出压迫了神经,估计一个月都得瘫卧在床。还没反应过来,就进来四个人高马大的白大褂,分别紧握住我的四肢。医生双手在我腰部不停的按压,直到按到一个点,痛得发出撕心裂肺的挣扎声,才停住。一支手托住我腹部,另一支手用力一按,而四位大力水手在医生的示意下左左右右,最后统一朝一个方向用力。隐隐昏迷的我被这巨痛再次拽醒,痛得呼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而这罪才刚刚开始:因为这是第一次复位治疗,用钢板固定后,看恢复情况。如果不好,还要再次复位、最揪心的却是医生临走留下一句:这样年轻,怎么得了这病?
“我还想问你呢?!”可如此有力度的问话硬是给当下的疼痛给淹没了。
“你还好吧?”一旁的学姐也给吓坏了,问得如此颤抖,我微微侧头看着勉强回了句:还好。
“立儿,这样还好,你这全身绑的都是什么啊?!”原来是工会最要好的同事姐姐来探病了。
“这个还是小儿科,你看看我头,姐姐。你说我公然向铁饭碗挑战是不是逆天了,怎么一波接一波,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那小委屈真是伴着热泪一颗一颗地流下。还没来得侧身向同事姐姐撒娇,就被进来的医生一声令下:别动,趴下。吓得我赶紧恢复好不容易侧出来了5度。但医生的训话还在继续:姑娘,这是养身病,不可能断根,这辈子你就这么富贵地养着。至于什么重体力活,高强度的工作你此生就静观吧!
“医生,不可以,我才签了私企的合同。高强度的工作才刚刚开始,不可以。”听到医生的宣判我六神无主:好不容易离开这让人萎靡的工作环境,进入一个奔跑的轨道。还没开始,怎么可以?为了这次离开,已公示的升迁都放弃了。还有。。。。为什么放弃了这么多才下的一个决定,才。。。就。想到这里,泪水激起万层浪。医生见到眼泪花花的我也慌了:这姑娘是怎么了,别人求富贵都求不来呢!
“立儿,还没办手续,我去和领导说,不要辞职了。咱就安安分分过日子。公务员也不错,真的,虽然吃不饱,但也饿不着。你看怎么样?”同事姐姐当然明白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七年的努力就为这次启程。
“什么,妹妹,你要辞去公职。你们这都是什么思维,他是想成为你要的样子,可你这是为什么?”学姐一边安抚着我的背部,一边惊讶地询问着。
“我想成为我想要的样子,打造自己的。。。”哽咽的我实在无力吐出最后两个字,再次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