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自己太过脆弱,还是真的孤单。和夏秋煲电话粥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而且经常到天亮。习惯到没有一点危机感,直到有一天去夏秋单位办公事,被他的领导调侃:都是我们媳妇了,就不要客气,一起吃饭吧!我才意识到即使对方是弟弟,太过亲近,也会遭人非议。于是,我有意回避,电话不接,有他的聚会不去,甚至去他单位办事也托人代劳。以为这样一切就可以淡然消失,但就在一次朋友聚会被放单,一个人太晚不敢回家,在纠结万般后想到的还是求助他,他依然是第一时间到达,但却少了过往毫无顾忌的打闹,有的只是一路沉默前行。为什么刻意回避了这么久,一到无助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难道?!不可以,他是弟弟。
万分恐惧的我拨通了学姐的电话:姐姐,我快撑不下去了。
“怎么了?”学姐听得一头雾水,担心伴随着语气也一并传过来了。
“我太依赖他了,只要有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我是真的怕了,所以想求助,当然也没想好要怎么办,只是想倾诉,甚至连后果都没有考虑,只是觉得不说憋得慌。
“你恋爱了?”学姐似乎感受了什么。
“不知道,但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了。”我真怕了,所以不管学姐问什么,我陈述的依然还是这份恐惧。
“哦,但我还是希望你选择夏意冬。”学姐语气明显有些转变,这是为难,但表达出来的语言还是坚持了自己原有的立场。
“姐,当下我真还没想要选谁?只是觉得这么依赖一个人很可怕,我是怎么了?我不要做依附别人的女生,你明白吗?”说完这句,全身在颤抖,当下的自己是有多怕这种感觉朝着我厌恶的方向发展。
“夏天是恋爱的季节,你的确需要恋爱了。今年生日到我这儿来过,好吗?“学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赶紧转换了我们的聊点。
”生日就算了。但这个周末我过来看你,我得逃离一段时间,否则我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这句话其实更多的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好,到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学姐说完就挂了电话,而电话这头的我也吓得关了机,因为我更怕自己控制不住,又给他电话。
之后的日子活得就象缩回壳内的蜗牛,屏蔽所有能刷存在感的机会,一头扎进工作里。直到周末,准备出发前接到学姐的电话:下班后,有人在区政府门前接你过来。想到马上可以逃离这里,那双腿就象加了N级火力,直冲大门外,绕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影,难道我来早了吗?赶紧回电给学姐:不可能啊,他下午就到了,为了不打扰你工作,都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
“来接我的人熟悉这个城市吗?不会走错地方了吧?你有他电话吗?要不,我给他一个电话?”无意中我又看到了夏秋,逃避的心狂躁不安,慌乱地寻找着那个可以带我逃离的人。
“不用。”一个操持湖南口音的男声传入耳畔。立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身,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环视一分钟: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生,除了那份书生气,一时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或者说是可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唯一让我意外的就是,看到呆滞的我,他竞接过我电话,向学姐不停致谢。
“你是?”恍然之后下意识接过电话,并询问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
“我是夏意冬。可能你都不记得我了吧?”说完眼神不停闪烁,不过僵滞了一会儿,怎么就感觉到对方明显慌乱了。“能带我----逛--逛你的-----家乡吗?”什么情况,一句话断了三次,当下的我很吓人吗?!
“啊,这个周末我答应学姐去看她了,学姐不是说有人接我过去吗?”怎么会是这样,不是说他正在忙毕业设计,不是说他要一年之后再现吗?一下传过来的信息量有点大,所以我在惊讶之后也是没过大脑就一咕咚地想到哪说到哪了。
“好,我--可以--带--你--去!”夏意冬凉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心慌。而对于如挤牙膏般回复,我更是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于是,我保护性回避这冰冷得让人心疼的眼神,假装自然地再次拨通了学姐的电话,而实次学姐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艾尼地数落着:丫头,你短路了,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你们不好好相处,还耗在来看我的路上。”话音刚落,就挂了。这是什么情况啊?!比夏秋还让人不知所措。紧张的夏意冬看在了眼里,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轻声细语道:走吧,我送---你去。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自在,送到后我就回学校去。“
工作几年,让我明白对方的表情是由于我的失礼造成的,所以很不好意思地回复道:“哦,刚学姐说他有事,我先带你去尝尝我们家乡的特色菜。你有多久的假,我好做一个系统的安排。”
”我没假?是晴儿(学姐)说你出事了,我就过来了。你没事吧?如果没事,那我就不打扰你的周末,我先走了。”客套的热情换来的是夏意冬失望得有点冻人的面部表情,一下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且夏意冬说完这句,就将头默默低下了,这是怎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下我该怎么办,想问又不好意思,毕竟不熟,想打破这尴尬的陌生,又显得那般无力,这时我竟想起了夏秋。不由全身一颤,埋头静矗的夏意冬看到我颤抖的双腿,吓得猛一抬头,双手用力地空握在我双臂旁边的空中,眼里渗透着晶莹的泪花,透着阳光金光闪闪:你--别--怕,我--这--就--走。
这个时候,我怎会遇见你?!那个还没躲过,这个怎么?!混乱之中我竟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还好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