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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难题

房东梅姐没有给我配钥匙。每天我只能比其他人先出门去当地工商局去打探公司注册的消息。为了省钱,我选择了坐黑人的公共交通。那种加长版的面包车似乎是大部分非洲国家的标配。N国那边叫出租车(Taxi),R国那边叫挤挤车(Twegerane),K国这边叫“马他突”(Matatu)。可不管它怎么叫什么名字,都无法阻挡非洲人拿它当赛车的热情。

看着路边几辆并排停着的车,我考虑了一会。然后上前询问黑人售票员。

“你的车到工商局吗?”

“是的!上来吧!朋友,我们车是最快的。”黑人小伙挥舞着手臂高声叫喊着。

我没坑声掉头就走,这辆车太危险了,不能上。连问了几辆车,我最后挑了一辆看起来最旧的车,售票员是个中年黑人,长得比较敦厚。他对我说:

“我的车是最安全的,最便宜的!只要20先令!只要20先令!”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辆车看起来比较稳重,我只想安全的到达目的地,速度慢点更安全。上车前我扫了眼车外侧的标语,那个英文有点熟悉,但是我一时想不起它的含义。等我坐上车思索了一会后才想起来,那个词叫“闪电”。

我突然一惊!感觉到自己可能上错车了!

随着售货员麻利的关上门,“闪电”像猎豹一样窜上公路。它加速加速再加速,风驰电掣中一辆接一辆的“马他突”被它甩到身后。它虽然外表破铜烂铁不值一提,但是骨子里仍然是王者风范。中年售票员大声的吹着口哨,向被自己超越的同行致意。“闪电”果然名不虚传。

头顶的小音箱放着摇滚音乐,巨大的声浪跟着车体的颠簸一下又一下拍在我脸上,让我心跳跳得像小鹿一样。我死死的抓住前面座椅后面焊出来的钢管把手,用膝盖顶住前面的座椅,避免自己被颠簸的车辆抛起来。看着车窗上贴的耶稣像,我心里不断地祈祷平安。

上帝应该感谢“马他突”,因为每个上车的乘客都会不自觉地向他祈祷。这引流效果绝对是杠杠的。不过感谢上帝的保佑,我平安的到达了工商局。没有成为当地每年2000多名死于“马他突”车祸中的一员。

我在工商局院子里等了一上个上午。每次办公楼里面出来一个人我就会向他打听我公司的事情。但是没人能告诉我,注册的流程到了哪一步,什么时候可以完成。中午的时候,柯经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公司注册的事情现在什么情况?”

“我今天一直在这里等着,暂时没有消息。”我无奈的回答道。

“那你就这样干等着?你找裘老板想想办法啊?今天都周末了,再没有消息的话,这周又过去了。下周就是月底,公司办不下来,你说怎么和左经理交代?”

面对领导的责难,我感觉非常憋屈。目前的状况又不是我造成的,现在我甚至连这边公司注册的手续和流程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去加快进度和解决问题。”

下午我给裘老板打了一个电话。他接了电话后,依然是嬉皮笑脸的态度。

“裘老板!我这边公司注册的事真的事很急啊!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打听下进度或找个人能帮下忙的?”

“呵呵呵!没有没有!这边都是等工商局通知你去拿文件的。不过非洲人做事比较拖,有时候晚两天也很正常。你再等等,过几天肯定有消息!就这样,我有事先挂了。”裘老板用敷衍的态度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给左经理打了个电话。

“左总!是我,我们这边公司注册的事情正在办理。现在遇到一点小问题,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办好。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个事上次我和你们经理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这个月办不好,那就意味着你们在这边是没有资质的,我们明年的合作项目就没法考虑你们。这是规定,你们想想办法吧!”左经理的回答一点余地都没有给我,让我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当中。

整个下午,工商局里面依旧没有消息。我尝试了所有可以联系的当地华人,甚至是黑人公司。但是回答要么是重新办理,要么是继续等待消息,没有其他办法了。柯经理又跟我打了一个电话,明确表示重新办理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办法加快现有的进度。

我百般无奈的回到合租的房子里,看着温州帅哥那张忧郁的脸,深深体会到人在非洲四处漂流的难处。一个小小的注册公司事宜就把我难成这样,身为老板的温州帅哥现在的压力不知道会有多大。

周末,当地政府部门休息,但是温州帅哥要继续出去做生意,房东一家也要去上班,我心烦意乱在屋里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一早就出门,四处逛逛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渠道办事。政府大楼一个比一个破,道路没有一条是平整没坑的。只有银行和金融机构的建筑是崭新和时尚的。

非洲的银行不像国内,全部是财团私有的财产。而这些产财团往往又被欧美国家所控制,金融体系被外国人牢牢把握,粮食和生活用品又依赖别人援助,这些表面独立民主的非洲国家就像一个个被提线的傀儡,很多时候执行的并不是改善人民生活和建设的方案,而是背后主人的意志。

我找到一个印度人开的珠宝店。店里也有蓝宝石红宝石。我随便问了下价格,小小的一块价格却近1000美金,高的令我咂舌。我摸了摸荷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边的事情才能办完,到时候剩的钱还够不够买我心仪的东西。

我徒步在这个城市首都逛了很久,还品尝了一下当地的烤全鸡。鸡很肥嫩,就是调味料只有盐。吃了两口后就再难以下咽。原始风味说起来不错,但是动物吃是为了生存,中国人吃肉是为了享受。我实在享受不了这种原始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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