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众位将军前来赴宴,下官略备薄酒为众位将军接风洗尘,快请!快请进!”
正毅站在西河县衙门口恭恭敬敬的迎接前来赴宴的厢军将领们,不过看见后面跟着的大队步卒,又眉头一皱,但很快就又笑着迎客。
步卒们持着长枪大刀围在县衙门口,厢军将领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进西河县衙,根本没有在乎正毅的客套。
见他们走了进去,正毅也急匆匆的跟上,在几位扮成小厮仆从的南军士卒引领下,来到了一个布满宴席的大院内,随后便离开了。
一走进院子河东厢军都指挥使施永洪就感觉不对劲,朝着四周看去没有一个小厮仆从,夜太安静了,夜幕太黑了,连秋蝉鸣笛声都没有。
“走,冲出去!这是一场鸿门宴。”穿着锦服的老者,也就是厢军都指挥使施永洪对着身旁的将领说道。
“为何?都指挥使,我们不是来赴宴的吗?”一位将领问道。
“蠢才!那个知县呢?跟我冲出去……”
施永洪话音未落,屋顶上就出现百来位弓箭手,朝着众人一顿攒射,施永洪身中数箭倒地而亡,院子里涌入数十位南军兵卒,将躺在地上断气没断气的全都补了一刀。
只剩几个侥幸未死的厢军将领,跪地磕着头大声求饶!
门外的厢军步卒们听见县衙内一阵哀嚎声,都慌乱了。冲击着县衙大门,哪知左右两边街道不知何时冲出几百南军士卒。
南军不愧大周朝最精锐的军队之一,一上场便如砍瓜切菜般杀的厢军丢盔弃甲,纷纷都跪地求饶。
听着县衙外的厮杀声变小,正毅令人推开县衙大门,走出一看,满地都是厢军士卒的尸体,而南军战死者却不见,只有几个倒霉的士卒手臂被划了几下。
“将降者缚于知州衙署去,还有各位南军将士也去复命吧!”
一位南军营将走了出来,对着正毅抱拳行了一礼。
“儿郎们!带着那些杂碎去找节度使大人领赏去咯……”
从衙署里走出的南军士卒也带着投降的几位厢军将领走了出来,看见自己的长官要离开。
一位南军队将扯了扯营将的衣袍,不好意思的看着正毅说道:“知州大人,哪里面的宴席可不可以给我们,兄弟们都还没吃饭呢!还有都统制大人也带着一帮兄弟出去了……”
队将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低着头不敢看正毅。
正毅豪气冲天大笑道:“这位小将军有所不知,我早已备下酒菜等着奚都统制和众将士得胜归来!
若是实在饿的慌,里面的宴席也不要吃,本官在里面下了药。”
“那就多谢知州大人了,在下替兄弟们谢过了。”
南军的士卒押着被俘虏厢军欢快的走向河东衙署。
正毅领着衙役捕快们目送着将士们的离开……
“老贺,你带着衙役捕快将尸体焚烧深埋,莫要生了瘟疫。还有将此地用清水好好洗刷干净,莫让污血沾染了朝廷武威!”
正毅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淋漓的街道说道。
“是,大人。在下这就去办!”一位穿着捕快服的中年人回应道。
走进县衙,正毅直径去了后面的官舍,药儿扶着小离坐处一座楼阁上。
“乖小离,为何还不歇息?”正毅踩在楼板上轻声的问道。
“阿爹,为什么外面那么吵?还有救小离的人找到了没有?你和范爷爷是不是骗小离的?”小离嘟囔着嘴说道。
正毅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快哭了,连忙安慰着。
“小离你知道吗?范爷爷查过南军募兵名册,里面没有西河县的人从军,或许他是去朔方城从军去了,等朔方城的募兵名册到了,阿爹再去求范爷爷去查好不好?”
就在正毅绞尽脑汁的安慰小离的时候,范珲领着兵卒去了南军营地,因为奚憨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
……
“你说的可是实情?你要有一丝包庇和栽赃,本官要你生不如死!”范珲坐在邬算盘的大帐内,厉声的问着被吴法掳获的披甲大将。
张功站在邬算盘背后,伸着脖子看着,本来邬算盘和自己聊着他年轻时在东京城里的风花雪月,然后奚憨领骑军凯旋归来。
大帐内气息凝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被缚住的投降厢军,庄坪和黄松几人也在。
“大人,小的句句属实,小人是副都指挥使。
河东神武厢军都指挥使施永洪勾结契丹人,倒卖军械粮草;汾州知州王庆州贪污受贿,与他沆瀣一气;转运使洪琦,还有……”
黄松站了出来,大声呵斥道:“你们还有私设公堂,罔杀忠良、欺瞒陛下、结党营私……”
“够了,你就说河东禁军是怎么败的,而且全军尽墨!”范珲打断了黄松的话,怒气冲冲的问道。
范珲知道河东官场贪污受贿成风,但没想到竟然如此这般,简直是丧心病狂。
那位厢军副都指挥使被吓的惊慌失措,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小人…小人,不…不知道。我当时在朔方城里又处私窑内。”
范珲冷笑了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其他人,继续问道:“你们也在私窑里嫖宿?”
几位被俘的厢军军将吓的连忙叩地求饶,大喊冤枉。
“你们有什么冤枉的,真正冤枉的是那些战死的禁军兄弟!你们个个都该千刀万剐!
节度使大人,在下庄坪。河东神武厢军都统制,河东军为何而败,我与黄都监知晓。”
庄坪冲了出来,踢翻了跪在地上求饶的军将,对着范珲抱拳说道。
“不得放肆!退下,若有下次定斩不饶。神武军都监是谁出来回话。”范珲说道。
黄松见节度使问话,便站出来回应道:“回节度使大人,七月初旬永兴军发来军报要与河东军合兵共创羌人,但夏州已失,只好合兵于一处。
但大批难民逃难而来,秋粮未收,永兴军便将军粮下发地方赈灾。难民众多,短短半月就已无军粮可用,遂向河东军借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