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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暗再临

十二点,独孤寒关掉电视机,收好游戏机上床睡觉了。没多久,独孤寒昏暗的卧室中再次响起了惨嚎声,与上次不同的是,今晚母亲和父亲都不在家,没人会前来安慰他或者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又是一片黑暗,独孤寒摸不清方向,胡乱地奋力奔跑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点点地将他内心原本被刘医生催眠治疗遮盖住的恐怖回忆扯出。

被东西绊倒,摔得很疼,但独孤寒仍然强忍着疼痛连忙站起继续奔跑。

跑,全力跑!寻找那道刘医生编造出的光柱,离开这片黑暗。尽管独孤寒内心知道那只是假的,不过是刘医生催眠治疗留下的虚假记忆,但那也是他此刻内心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嘎嘎嘎,小家伙,终于又见到你了,你可是让我一番好等啊。”尖细苍老的女人声音从右边传来。

是那个老太婆!独孤寒瞳孔一刹那紧缩为针尖大小,浑身各处器官被剥离的剧痛宛若炽热的火焰灼烧着他,那些恐怖的记忆再也压抑不住,像是一颗原子弹在他的心灵中爆炸。

“不,不,离我远点,滚,滚啊,不要靠近我!”独孤寒瞬间左转,原本酸软无力的双腿被恐惧加持,一前一后不断快速交替,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大喊。

“嘎嘎嘎,小家伙,让我滚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就付出你的生命吧,反正……在这里你也死不了,就让我好好享受解剖你的乐趣吧。等我享受够了,自然会放过你。”

右脚尖撞到硬物,独孤寒失衡摔倒,鼻子撞出了血,然而,与接下来的痛楚相比,这点疼痛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独孤寒的右脚踝被一只干瘦粗糙而有力的手抓住了,与上次一样,他被拖走。他像在催眠梦境里一样拼命的蹬腿,然而,锋利的镰尖直接洞穿了他乱蹬的左腿的小腿,向后猛地一拉,鲜血喷涌,剧痛袭来。

“啊!“黑暗之中,卧室的床铺上,独孤寒发出凄厉的惨叫,被褥下的左腿抽动着。

他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无力反抗。他被绳子捆住右腿、吊起,脑袋传来胀痛感。独孤寒双手自然下垂,心中反抗之心已无,他因害怕而哭泣着,求饶着“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吧,不要再折磨我了!求求你了!“

“这可不行哦,这片荒凉之地,好不容易来了个人类,我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而且,你的惨叫、颤抖、恐惧,简直是完美的艺术品。要开始喽,小家伙。“

镰刀落下,独孤寒胯间传来撕裂灵魂的剧痛,一百平米的公寓房之中,独孤寒的惨叫此起彼伏。

深夜三点,独孤寒惊醒,冷汗浸湿了他的睡衣。他来到衣柜门的玻璃前,脱去睡衣内裤,摸着身体各处,确认自己身体的完好无损。

“呼“独孤寒深深吸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被空调吹的冰凉的地板之上,双手用力抹去脸上与眼眶里的热泪,目光有些呆滞,此刻他的思维如同生锈的齿轮机器,咔哒咔哒卡住了。

良久,直到体内的燥热消失,凉意袭来,独孤寒的目光才恢复了一些神彩,而时间已经是临近三点。独孤寒起身,睡衣都没穿,走出卧室来到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回到卧室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色睡衣,拿着游戏机和从厨房冰箱里拿出的两瓶冰可乐来到客厅,打开客厅所有的照明灯,打开电视机,插上插头,坐在沙发上玩起游戏。

六点左右,天已经蒙蒙亮,独孤寒实在扛不住困意了,他不想父母回来看见自己无精打采、一脸恐惧的样子。独孤寒关掉电视,关上灯,将空的可乐瓶丢进快满的垃圾桶里,然后拿着游戏机回到了卧室,收好游戏机,将地上的睡衣重新收进衣柜里挂好,钻入被窝尝试睡觉。

闭着眼,独孤寒有些害怕自己入眠。

睡着了,老太婆就来了。这种感觉折磨着他,但最终疲惫与困意让大脑发出了睡眠的指令,他睡着了。

独孤寒被母亲推搡肩膀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

“小寒,起床吃饭吧。“母亲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长裤、围着围裙坐在床沿边,微笑着对他柔声说。

独孤寒想要拥抱母亲,母亲温暖的怀抱是他的避风港湾,但是,他忍住了。

我得藏住我的恐惧,那不是噩梦,就和灵不是我的幻觉一样。这些不是妈妈或者爸爸能够解决的,也不是心理医生能够解决的。不要让妈妈、爸爸徒劳担心了。独孤寒心中如此想着,脸上露出略显勉强的微笑,说“我马上起来。“

安若雪眉头微皱,伸出左手放在独孤寒苍白的脸颊上,语气担忧“小寒,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没事吧?“

“没事,只是昨晚你们不在,我玩游戏通宵了,没睡好。“

如果按以往,安若雪会训几句,但昨天自己和丈夫出去过二人世界,将孩子一人丢在家里,她心中有愧,并没有生气,而是觉得有些内疚。

“昨天是我和你爸爸恋爱十六周年纪念日,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妈妈很抱歉,原谅妈妈,好吗?“

“没事的,我倒巴不得你和爸爸天天都是纪念日,那样,我就自由多了。“

安若雪揪了揪独孤寒的鼻子,没好气的说“臭小子,你想得美,这辈子你都别想脱离妈妈的魔掌。“安若雪松开手,站起身。”好了,你快点起来洗漱,然后来吃饭,妈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西红柿炒鸡蛋。“

“嗯。“

“臭小子,你想得美,这辈子你都别想脱离妈妈的魔掌。“这句话成为了独孤寒永生难忘的话。

虽然痛苦不堪,但是时间并不会因此而停滞,光阴如流水一点点流逝,生活仍在继续。当天晚上睡觉时,独孤寒反锁上了门与推拉窗,用宽透明胶紧紧粘住了自己的嘴巴。母亲和父亲就在不远的卧室之中,独孤寒不想自己的惨叫而引来父母,让事情败露。

独孤寒并没有自暴自弃,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坚强的孩子、勇敢的孩子,他开始研究自己独特的能力,研究自己真实噩梦的数据。他特意买了一个密码日记本,用来记录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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