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先皇去世后,多尔衮的权力欲日渐膨胀起来。
“皇帝亲卫的两黄旗只支持皇子继位,二哥代善模棱两可……说不定还在怨恨额娘。”多尔衮身上的疏离与戾气大放。
安丽雅心中百转千回:“既是要求皇子继位,不若……”
“嗯?哼!”多尔衮挥袖转身,坐在石凳上,背对安丽雅。
“妾身看,九阿哥……除去大阿哥豪格,宸妃娘娘早已过世,皇后娘娘和衍庆宫淑妃无子,崇德五妃中有孩子又有实力的,便只剩下麟趾宫贵妃和永福宫庄妃。
十一阿哥博穆博果尔现在不过两岁。而十岁以上就会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好控制。所以,妾身以为……”
多尔衮握拳,却是轻轻放在石桌上:“安丽雅!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你和庄妃布木布泰一样,是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吧。”
安丽雅一惊,“咚!”地跪在地上:“妾身不敢!妾身……”
多尔衮只是转过身来扶起她,眼中静如一潭深水:“起来吧。我会考虑的。”
……
那一场激烈的夺位战在多方各让一步中落下帷幕。
众人扶年仅六岁的永福宫庄妃之子爱新觉罗·福临,也就是当今皇上即位,多尔衮为摄政王。
尊皇后哲哲为母后皇太后,庄妃布木布泰为圣母皇太后,其余妃嫔尊为太妃等,改年号为“顺治”……
“小良子。”福临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唤道。
“奴才参见皇上!奴才……”
“起来吧。”福临背着手,“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奴才惶恐。”
福临叹了口气:“你是自己在这里出神,又没在御前伺候。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回皇上,奴才在想十几年前的往事。”
“哦?”福临带着他踱步,“你刚才过于惶恐不安,只怕不是你自家的家事吧?”
吴良辅左思右想,“嗵!”地再次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奴才刚才在想先皇,宸妃娘娘,和……睿亲王父女……”
“够了!”福临怒目转身,强自平息情绪,“念在你一直忠心耿耿,侍奉有功,又是初犯,这次的事情,朕就不予追究了……下不为例。”
“谢皇上!”
“起来吧。”
自从和那个皇后大婚以来,诸多事务……所以,除了每日向太后请安,很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到后宫走走了……
福临漫步,如今只有坤宁宫皇后主位,后宫其实还比较平静。
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景仁宫”。
“嗯?”福临不满道,“怎么有股脂粉味儿?朕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景仁宫吗?”
吴良辅紧张地滴下汗来:皇上可谓一直在和太后冷战,不许他们向太后禀报任何消息。
此次,这位新晋小福晋佟佳氏,就是被太后给安排在这儿的啊。踩到了皇上的底线,不管这位可怜的小福晋是否知情,恐怕日后都是不太好过的。
好在,目前她似乎是不在宫中,勉强将这劫难算是往后推了推。
坤宁宫——当今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孟古青坐在炕上,一手抓着一大把鲜花,一手一揪一扔,一揪一扔,不一会儿,地上便形成一片花海。
“皇上驾到——”
孟古青两手扯着花束,将其首尾相连,拧在一起,往旁边一丢:“参见皇上。”
“哪里有点行礼的样子?既然对欠身礼都这么不情愿,索性你跪着吧。”
孟古青向来无拘无束惯了,加之大婚后这一年来,太后见不到的地方,皇帝基本上一直在跟她冷战。对于宫中礼节,便没有任何要遵循的想法。
她猛地站起身,由于比福临大两岁,又是一直在草原上长大,在这个年龄段,自然比福临要高一些,形成了身高压制。
“皇上别忘了,臣妾是皇后!皇上也莫忘了,臣妾因何来到这深宫之中,成为你的皇后。”
孟古青中气十足,因为她知道,自己身后有一个强大的草原部落——科尔沁,若是清庭皇帝单方面羞辱她这位来自科尔沁部族的当今国母,那她身后的草原,可会不答应!
然,福临到底是皇帝,从六岁开始,就被多尔衮“手把手”教导帝王心术,十二岁扳倒多尔衮后,又亲政三年,已经养成了一种帝王之气。
所以,倒不怵于孟古青的“身高压制”。
“大胆!”福临火道,“如此失礼无德,哪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样子?”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诉你,若再敢用多尔衮还有外戚势力给朕施压,目无余子。朕废了你!”
“轰隆——”
“没想到,这江南,春天也会响雷。”东莪将书本扣在桌面上,拉紧披风,吹吹水芝刚送来的热茶之上的水蒸气。
水芝笑笑,“是啊,俗话说:春雷一声震天响,细雨随风入梦欢。这个时候啊,就进入了春耕时节。”
“百姓为了方便,约定俗成了一些日子。每年就确定在这些特定的时候,播种、收割。因为这些日子是对应农活的、最好的的日子。”
“哦,真妙。”
水芝收回茶杯:“为了方便,大家也就定下来一个节气歌,好记。怎么唱来着的?好像是……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每月两节不变更,最多相差一两天。
上半年来六廿一,下半年是八廿三。”
东莪鼓起掌:“我记得,有‘春雨贵如油’这句话,想来,这春雨须得好好利用才是。”
“没错。而且就是因为这‘雷’,它们便更是宝贵。”水芝舔舔唇,笑道,
“‘雷雨发庄稼’嘛,雷雨里头,可是有很多庄稼需要的肥料。它们长得就会更好,穗子也会更饱满。”
“水芝可真是学识广博。”东莪赞叹。
“不敢,水芝不过是看的书多,听到的东西又杂,自然就都有所涉猎,然而也不过是略懂些皮毛罢了。”
“诶,你太谦啦。我是真心实意地佩服你。后面,我还要跟着你和你姐姐好好地去学习。”
这边正在互相谦虚,嘻嘻哈哈地闹着,突然——
“哐啷!”
“什么人?!”
两人一下子警觉起来。
水芝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房门口:“圣女,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