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柴,食物!
古离墨在这片荒漠中漫无目的的行走着,眼前是一片被阳光照的白晃晃的沙子,身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黄沙,他被黄沙包围,孤苦伶仃,举目无亲。
包裹里是三张小米面的干粮,一葫芦水,三枚疗伤用的丹药和一块漆黑的不知是什么用途的铁牌。
带着从路途经过的枯木上折下来的干柴,古离墨迎来了在这片沙漠中的第一个夜晚。
天上没有云朵,黑色的天空伴随着闪闪的光点延伸消失在黄沙的背面,星星点点的光芒组成一堆不知名的奇异妖兽,睁着一双双寂冷的眼睛,看着少年点起这孤寥的火堆。
“离字·赤练!”
孤冷的火焰在空气中摇摆不定,些许火光带着暖意熏染着古离墨的侧脸,体内的道元稳定而持续使火光稳定在仅仅是暖和到脸颊的程度。干柴被点燃,幽幽的光芒对着群星喧嚷,噼啪的响声环绕在这片土地上,直至木柴变成无法再燃烧的黑灰色,带着古离墨仅有的道元一起消失。
“四炷香的时间吗?”古离墨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道元,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丹药吃下,精纯的道元补充着古离墨身体上的虚弱和些许困意。
手上的火光再次燃起,额头上一滴汗水从额角滑落。
“八字决的离字赤练和月盈丹?老夫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了!”
噔!
古离墨翻身跃起,左手上一直紧握的匕首插进来者脚前的黄沙中,躬身反握住藏在腰后的短匕,看着悄无声息靠近到他身后的人。
“陆辰身后的那位?”
老者把酒葫芦往腰间一别,手一抬匕首便自动飞到他的手中。“北凉小郎君打造的匕首?还是用北凉狼的右爪打造,你手里那柄应该跟这一只是一对吧。很不错的东西,比你身后那把刀好不止一点。”
老者随手把匕首抛给古离墨,自顾自的坐在熄灭的火堆旁。看着随时想要逃走的古离墨,便把葫芦往天上一扔,葫芦漂浮在天空之上,三色虹光四散而去,严严实实的把古离墨和老者包裹在当中。
“刚刚从我手里逃走了两枚尾随而来的小老鼠,要是再让你逃了,那我可真是晚节不保。”老者摆了摆手,示意古离墨坐到他身边。
古离墨收起手中的匕首,跪坐在老者面前。笑道“先生有何吩咐?”
老者看到眨眼间就不见的匕首,脸上又浮现出些许醉意:“你知道金莲教吗?”
“略知一二。”
“恐怕不只是略知一二这么简单吧。妖刀白公子,虽说算不得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在常人眼里也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宝物。从兔子手里拿了这么久,你不怕吗?”
“古将军自然能保得在下周全。”
“如果他死了呢?”
“掌柜也能保得在下周全?”
“李丛云?如果他也死了呢?”
“那我也该死了?”古离墨的头低的更加厉害,笑容更加献媚灿然。
“你这样的人难道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想必九龙家会很乐意接受你这么一位外姓弟子。八字诀的离字决老夫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了。上一次见到还是……”林姓老者的脸上浮现出一股还念的气息。
身如游龙,天染红装,龙吟虎啸,万火皆伏。
“但他还是死了,死在了一团火焰之下。”古离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可人。
“他终归还是你的师父,就算知道你是金莲教的人他还是把离字火传授给了你。”
余烬中的木炭一根根打在古离墨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经过的痕迹。古离墨没有躲闪,仍由木炭划过脸颊,划过衣裳……
“要记得尊师重道!”老者的脸上升起一股不正常的殷红,随后紧接着是一阵急促而悠长的咳嗦和喘息。
古离墨就势跪拂在地,手中捧起一张薄薄细绢低声笑道“若先生觉得弟子不足以继承离字火,还烦请拿走传授他人。”
咳嗦声许久没有停下,还有悠久绵长的粗重喘息。咳嗽声来自于老者,粗重的喘息是古离墨浓重的鼻音。
“你是十二生肖中的哪一个?蛇还是猪?”像是不约而同达成的协议,老者再没有提及离字火,古离墨也很自然的收起了细绢。
“昼夜均,而寒暑平。”
酒葫芦里涌出一口浊白的酒在老者手上环绕成圈“倒是小瞧你了,算来我和李丛云也是同宗,不过他修的是白堕,我修的是欢伯。你若能接的住我这一手,老夫便答应让你活。”
古离墨手中燃起一团奇异的火焰,外围的赤焰包裹着里面幽幽的蓝火,紫蓝的火焰如幽魂一样跳动,摇曳。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叛逆、充满了对外界的渴望,努力的挣脱外围赤焰对它的保护又无时无刻不在吸取赤焰的能量,最后成为一团半幽蓝半炽热的奇异火焰。
“弟子学疏才浅,离字中的九幽火也只能做到如此,若有不对之处还望先生指出。”古离墨看着手中的那团火焰,左手捏决轻声喝道
“离字·九龙炎君!”
看着那团火焰如同九幽冥渊之下那头怨气滔天的九龙炎君,老者的心中划过一丝失望:“仅仅只是九幽火吗?看来是再也见不到那天上魔主的九幽阳炎了。”
老者手中的酒四散开来,化成千万滴离人的悲凉,然后碰撞,不停的碰撞知道酒不再是酒,悲凉也难成悲凉……只有那间暗室中无尽的孤寥。
“除忧!”
火龙生硬的撞在那如同水幕的零散酒滴上。火本无体却在此刻拥有了身体,酒本无形却在此刻用了了形状。
火龙咆哮着、怒吼着、挣扎着,却最终被这团酒幕消融,带着这火龙的余力,酒幕化成了另一条怒吼的水龙向古离墨激射而来。
古离墨扭身跄跄躲过水龙第一次的撕咬,两把匕首刺出,像两条阴冷的毒蛇狠狠的咬在水龙的身上,凌冽且狠毒。
但这两条毒蛇最终也因为力尽而被水龙弹开跌落在地。
古离墨背后的白公子也被古离墨拔出横在身前,随后整个人飞快的向后撤去,刀光在水龙面前连成一片,不断的分割着水龙摇摆的身躯。
“荒草剑?被刀用出来还真是那么的不伦不类!”老者轻捏指诀,被古离墨砍的有些构不成龙形的酒滴再次汇聚在一起,化成一条更为粗壮的水龙再一次向古离墨扑来……
“干活了!”古离墨嘶吼了一声,不知是向他自己还是他手中的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