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色是这个世界原本的颜色任由人们在上面描写绘画,那么黑色便一定是世界终结的末日,当然如果要是再加点暗红氧化的鲜血那便真的是合适。
当古离墨醒来,面前是一片涂满血液的墙壁,漆黑的屋子见不到任何的光芒,只有墙壁上沾染血迹的字迹在陆辰手上火折子的光芒下发出淡淡幽绿的光芒,墙壁上紫红色的条纹从墙角一直眼神到脚边,除了这两者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其他。
空荡荡的屋子里站或坐或躺着七个素衣的人。
“我睡了多久?”古离墨从地上爬起,向一旁的骁影问到。
骁影的身上有些许撕裂和灰尘,虽然伤口已经结痂,但他身上疲惫的气息充斥了他面前那一小片空间。
“两天了,醒了就好,也不枉月影背了你那么久。”骁影指了指一旁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中年男子,就是此人一直背着古离墨从重重危险中走出。
古离墨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月影身上,转头便走到了古之祁后面捏起了他的肩膀。
“这两天辛苦了。”古离墨用力的揉捏着古之祁僵硬的肩膀,在古之祁耳边小声说。
“醒了便好,若是你一睡不醒那我可真没法跟老四交差。”古之祁听到古离墨的话,抬了抬沉重的眼皮,虚弱的开了个玩笑。
陆辰和李姓老者见到古离墨醒来,便径直走到古离墨身边,陆辰解下了血色绑手,李姓老者喝了一口腰间的酒说到:“你倒是会挑时间,眼看就要到他的王座你醒了,还是说古之祁和李丛云隐藏了你的身世,你其实是人皇嫡血后人,跟这王座心有感应,这座坟墓对你来说其实跟回家一样。”
“怎么说。”古离墨放开了古之祁肩膀,走到李姓老者的身后捏起了他的肩膀。
“去去去,帮那个儒将捏捏,老夫一把骨头还硬朗的很。”
古离墨没说话,走到陆辰身后一下一下的捶打着陆辰的后背。
“当时我们前路被扇门挡在外面。喝!你当时睡的倍儿香也是没看到,都说咱们燕平京城的玄武门气势恢宏,高大伟岸天下独有,千代不倾,万代不朽。象征着咱们燕平的脸面,跟那扇门比起来倒是有些小家子气。”陆辰袒露着胳臂,背对着古离墨绘声绘色的描绘着那扇门的高伟。
“那门很宽?”
“千丈宽!”
“那门很高?”
“万丈高!”
“很华丽?”
“那到不,很古朴没什么雕纹和装饰,只不过那门上刻着三个字的字迹倒是十分漂亮。”
“哪三个字?”
古离墨看着面前这个唾沫横飞的男人,实在也无法与那个被称为儒将的燕平战神合二为一。
“上面的字是酆都城。”古之祁转过头看着古离墨,神色黯然的补充道。
“巴子别都?这可不是一个好地方,入酆都生死两隔,进此门人鬼难分。”
“那扇门外堆满了前人的白骨,个个都是九品强者啊,当今天底下的九品放一起也不足这些白骨的万一。本来我们也要成为这群白骨,可谁又想到门竟然开了。”陆辰低眉垂眼,冷冷的补充。
“开了?”
“李老试了多次,哪怕我们六个人合力也没能撼动那扇门分毫,那扇增长门就立在那里,纹丝未动仿佛在嘲笑我们的渺小。但当你站在这扇门前,门上雕纹显现,从中间放出光芒,一闪过后我们便来到了此处。”
陆辰指着周围的墙壁笑了笑,继续补充道:“在你还在睡觉的时候我们三个曾讨论过这个事情,谁也没能解释这件事,哪怕李老检查了你的身体也说不出来,血脉这种东西果然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了解的。”
空气如同凝固般的沉重,只有月影的呼噜声在不合时宜的响起。
“我可以解释。”古离墨把内衫慢慢脱下,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身体,后背的鞭伤层层叠叠陷入肉中,几乎看不出些许的肉色。或者是选到了一个很好的纹身师傅,随着伤疤的痕迹描绘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狼首。只不过他右臂上那个歪歪扭扭的龙纹倒像是两个人的手笔。
“后背那个是在罪域找人纹的,一个孩子那么多伤口那些大人也不会压我,倒是纹上这狼首倒是着实让我火了一阵。喏,这龙纹出自我那该死的老师手里,说是什么血纹阵,他也没交我,想来就跟这个有关,你们有谁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吗?”
古离墨袒露着全身站在众人面前,就像在那个奴隶场中待卖的奴隶。
燕平京城皇城泰安殿
宫殿中央的香炉不断散发着醉人的迷倪,很多时候都会有太监在一旁添加着柴火,确保室内不是很热也不是很冷,但是今天这大殿中的太监宫女也被撤走,只有两个人围坐在香炉边品尝着北凉来的上品马奶酒。
“这批马奶酒还是陆辰当年截下北凉寄给皇室的贡品,这么多年过去了风味倒是更加美妙了。”身穿官服的浓眉男人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礼仪略微放肆的打了个酒嗝。
坐在首座的男人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仍旧是喝着杯中的酒。
“陆辰他们一行人怎么样了?”首座的男人把手上的纸随手丢到香炉中,火苗舔舐着白纸,淡淡的烟熏味从香的有些熏眼的香气中硬生生的挤了出来,最终只有半点黑灰色的灰烬被香炉的炉盖深深的压倒在那群碳渣之中再也看不见分毫。
“云中的青昊纸可不便宜。”那坐在下首的男子很明显的向首座那个男人表达了不满。
“一张纸而已,你这个监理司司卫管的也未免太宽了些,我想听你说说陆辰的事。”
“自从他们进了荒漠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出来了,不过他们一行人中倒是出现了一个挺有趣的名字,我让人立了备案,回头给你送过来一份。”
“你觉得很有趣的名字,如果他知道可能没那么开心吧。”
“我倒是还好,若是入了莫先生的眼睛,那才叫天底下最倒霉的事情。”浓眉男子似乎是觉得殿内的空气热了些,解开了外面的官服,露出了锁骨处的擎天树纹符文。
青色的参天大树,无数的枝条向外延伸着,仿佛上古造人的神在天空上俯视着这世间的万物。世界树的符号,是燕平那双眼睛——监理司的司纹。而有资格把这擎天树纹纹在身上的,在燕平只有两个人。
监理司的司首莫荼和他的徒弟白乌。
白乌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慢条斯理的向他面前的男人补充道:“那人叫古离墨,据说是古之祁的义子,也是一个修行者,但修为不高,只是……”
“也就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了,怎么畏惧了?”坐在首座的男人轻轻笑道。
“我可是白乌,燕平最年轻的五品!当年那个男人没能赢我的师父,我也一定会把他的儿子踩在脚底下。你说是不是,大皇子!”
白乌咬着牙咧嘴一笑,露出那两排雪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