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跟着怪蜀黍一起过来的那个小弟弟!”
古离墨很清楚他的耳朵听到的风声、虫子爬过的声音、手指与匕首摩擦的声音,却唯独没有那最为清晰的说话声,但是那个灵体所发出的声音却的的确确传到了他的脑中。
古离墨看着面前穿着一身怪异服装的蓝色灵体与他记忆中被她抱在怀中的那个身影重合,犹豫了一番后小声的问到。
“蓝精灵爱丽丝?”
爱丽丝听到古离墨说出了她的名字显然显得十分高兴,漂浮着在古离墨的身边转来转去,口中还一直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轻快的旋律似乎是摇篮边的安眠曲,缓解着古离墨心中那股久久不能散去的杀意,淡蓝色的光辉随着歌声从古离墨的脑海中沁染进他封禁的心魂之中。
确定了面前这位灵体不会伤害他,古离墨这才分出了心神重新打量这位灵体的穿着。
大概是裙子吧,但无论是样式、边角的花纹和裙摆的长度都不属于古离墨记忆中的一种。脚上的鞋子看不出材质(当然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属于布料和皮料。虽说爱丽丝长得是粉嫩无比,让人不由得想在她的脸上捏上一把,但她的长相却跟汾城女子的长相也差的有点太多。至于“爱丽丝”这个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名字,古离墨真的分不清这本小说到底属于一本东方玄幻还是一本西方奇幻。
“你知道他?就是那天晚上带着我来到这里的那个男人?”
古离墨席地而坐,看着在空中不停转动的爱丽丝露出了哥哥般温和的笑容。
“如果她还活着,也会像这样欢快的转动吧。”
“要叫我爱丽丝姐姐,懂了吗,小弟弟!”手指点了两下还长着些许绒毛的嘴唇,警告古离墨要注意一下说话的分寸。
“好的,爱丽丝姐姐!”看着那形似小大人的语气和动作,强忍着胸口呼之欲出的笑意,对着爱丽丝微笑的点了点头。
“你说那个怪蜀黍啊,当然知道了。每次他来都会给我带好多好多好吃的呢。”爱丽丝咬着手指,嘴角上一滴晶莹的液体被她重新吸溜回口中。
“那,他在这留了什么东西吗?”古离墨看着天边慢慢西沉的太阳,既然他不想在这个荒废许久的道观里度过一个并不算那么愉悦的夜晚,那么赶紧把东西找到并拿走便成了此刻最为重要的事情。
“不要急嘛,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什么修为了,小弟弟?”爱丽丝摆了摆手,一双蓝宝石眼睛盯着古离墨,眼中认真却又透着一丝玩味。
古离墨皱了皱眉,思索一番后,虽然觉得爱丽丝突然问他的修为很是莽撞,但既然她手中有他留下的东西的线索。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三品下!”
“什么?”爱丽丝困惑看着古离墨,仿佛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
“三品守宫境下阶!”
“我是问你现在是几等学徒了!你再说什么三品四品的啊,小弟弟,爱丽丝听不懂哎!”爱丽丝瞪大了她的一双眼睛,巨大的声音使古离墨的脑海一阵震荡。
“几等学徒?”摇晃了几下脑袋使脑海平稳一些,之前以为爱丽丝嘲笑他修为低下的心思也被抛之脑后。几个问题陡然间出现在古离墨的脑中。
爱丽丝为什么会不知道三品守宫境?几等学徒有是什么修为的划分?爱丽丝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她跟我的常识并不能达成一致?有自我意识的灵体虽然存在,但如此智能的灵体真的会存在吗?为什么我一开始便会对她产生一种亲切感?……
越来越多的问题出现在古离墨的脑海,混乱的途中却被他误打误撞找到自他见到这位灵体开始便出现的矛盾,隐秘且致命。
他对于爱丽丝那种仿佛老友般的信任感和亲切感从何而来?
古离墨从地上跳起,怀中的匕首被他反握在右手,体内本来就不多的道元被他调动起来,只要爱丽丝有任何异动,迎接她的将会是古离墨最为凶狠的杀技。
“你要是再晚一点,那我真的只能替你收尸了,虽然我挺喜欢你这小子的。”你能想象出那种邪魅的笑容出现在那如同清水莲花的脸庞之上吗?
古离墨没有动,但他却随时准备着逃向道观的大门,大门没有关,距离他只有十一步远,如果反应够快,他只需要半个弹指。
但是从上古便活到现在的爱丽丝又怎么会给他这半个弹指的机会。仅仅是手指摆动了一下,古离墨便如同一个木块一般直挺挺的贴面倒在地上。(一个弹指大概七秒钟)
“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与小白,也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男人有过约定,只要你能通过考验,我便要把这个给你。”爱丽丝伸手一摆,一颗晶莹的蓝宝石便出现在她的手中,不包含任何杂质的蓝宝石就像是美人鱼的眼泪,仅仅一颗就足以让这世间无数的宝石鉴赏家趋之若鹜。
“这颗宝石叫爱丽丝的眼泪,真的是我的眼泪化成的哦。小白带了二十五个孩子来拿这颗宝石,只有你成功了哦!”爱丽丝像向父母邀功的小孩一般把爱丽丝的眼泪在古离墨的眼前晃来晃去,顺便还挥手把古离墨嘴巴的禁制解除。
“那……那其他人呢?”地上有不少细碎的石子在古离墨肌肉的摆动中摩擦着他的皮肤,划出一道道浅薄的血痕。
“被我吃了啊!当初的约定便是如果那个孩子不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发觉出自己陷入了幻境,那么他的灵魂便归我所有。”(因为香有长有短,有粗有细,这里统一一炷香时间为20分钟。)
“对了……”爱丽丝回过头,透明的手指轻轻抬起古离墨的下巴,呵呵笑了两声后,神秘的说到“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努力活下来哦!接下来的试炼可没有这么简单的哦!”
还是黄昏,不是很亮的月亮却悄悄爬上了天边的一角,寂静的鸟鸣刺穿了杂草丛生的灌木,鸟壳被稚嫩的尖啄啄破,湿漉漉的幼鸟向这个新的世界露出了脆弱而坚硬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