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正常的业务往来...”裴胖子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相信，既然程风派人跟踪了自己，而且将自己这么“请”来，恐怕已经摸清楚了实际情况。
“业务往来？你们裴家的业务就是撬别人家的业务？”程风道。
裴胖子没有再狡辩，他明白，程风这是已经掌握了具体消息。
只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目前最要紧的事，便是如何在得罪了程风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我错了。”裴胖子忽然道。
马新田差点惊叹出声，他没有想到，向来嚣张跋扈的裴胖子，竟然也有认错的一天？！
裴胖子倒不是真心的道歉。
他打定主意，反正这里只有程风的人，不管自己如何丢人，只要自己能出去就好了。
出去以后，第一件事，一定要多带些保镖，对了，还有，一定要清掉程风的眼线。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程风疑惑道。
这胖子就算演戏，也要演的像点吧，嘴上是道歉，神情中却没有一丝羞愧，甚至还有些傲气。
“我...”裴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脑中闪过那些商户给他道歉时，唯唯诺诺的模样，自己却是神态僵硬，完全模仿不出来。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程风想了想，提醒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如何道歉的？”
裴胖子冷哼一声，那怎么可能忘？
那可是他一辈子的阴影，就因为这件事，他在翠红楼都睡不安稳，天天做噩梦。
“可是...今天我...”裴胖子吞吞吐吐。
他今天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只披了一张毯子，总不能连这也去了吧？
况且，上次是晚上，夜色掩护着，人也少。
今天这正当中午，现在要是光着身子出去，岂不是将脸都丢光了？
丢的不仅是他的脸，还有裴家的脸...
毕竟他也不是真正的裴家人，不过是得了恩赐改姓的而已，要是真丢了这么大的脸面，恐怕要被逐出裴家的。
万一要是被逐出去，那自己可是真的毫无还手之力了。
以他在安曲城得罪的人数来看，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也是难说...
“看样子你是不愿意道歉了？”程风假意威胁，目光扫过裴胖子叠着三层肉的脖颈。
一道绿光晃过。
是一枚弥勒佛的玉佩。
青光流转，质地非凡。
一看就不是凡物。
“你看什么？”裴胖子紧张道，将毯子愈发的用力拉扯，以免春光外泄。
裴胖子身边的一名校事却是突然伸手，将他的玉佩扯下来，递给程风。
“咳咳，你这是做什么？”程风将玉佩装进口袋：“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这样让我很难做的！”
心里却在感叹，不愧是皇家培养出来的人才，连做事都这么流氓霸道。
“你！给我！”裴胖子激动的伸手想要抢回，裹在身上的毯子应声而落。
“啊！”裴胖子又连忙将其拉扯起来。
他只有两只手，也没有下属在身旁，一时间不知道该拉着毯子，还是该抢玉佩。
“哎，别这么见外嘛，”程风笑道：“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又不是第一次见，有什么好害羞的？”
众人闻言，都是笑出声来。
樊哙和两名校事，那晚也是在场的当事人。
躲在侧厅的马新田，神经一松之下，竟然也是笑出声来。
那晚的事，他倒是不在场。
但经不住人们的议论，而且经过程风当天开业那波打脸裴家后，事情愈加发酵，甚至流传出了更多的版本。
“是谁？”裴胖子警觉的循声望向侧厅，眉头紧皱。
在程风面前丢人没什么，反正也丢多了，不在乎多丢一次，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
马新田慢吞吞的从侧厅走出来。
他也明白，裴胖子丢人可以。
但是，要不知道的人很少，比如只有程风的人知道。
要么，知道的人很多，所有人都知道的那种。
但是，像今天——他就属于不能知道的人。
根据他对以往裴胖子的行事的了解，他在安曲的生意怕是要终结了。
只希望性命还在就好。
“是你？！”裴胖子盯着磨蹭走出来的马新田，情绪复杂：“你一直在这里？”
马新田下意识的点点头。
裴胖子没有再问下去，他明白，自己之前所有的丑态都被马新田看到了。
程风也是暗道不好。
他之前故意假称消息来源，就是为了掩护马新田，现在还是暴露了...
事实上，裴胖子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马新田透漏消息的问题。
他现在满脑的问题都是——今天丢脸丢大发了，这副窘态都让马新田看到了。
自己以后在那帮商户面前，恐怕要颜面扫地了。
一条没有威严的狗，裴家是不需要的。
“那个啥...”程风在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场面。
裴胖子沉默着，脑海中浮过各种办法。
片刻，裴胖子深呼一口气，恢复了以前在马新田他们面前的威严面孔。
只是，在马新田看来，这副神情，配上一身裹不严实的毯子，实在好玩。
“我现在，代表的可不是我自己，而是裴家，你最好考虑清楚后果。”裴胖子忽然正色，沉声道。
“裴家啊...”程风疑问道：“是什么东西？”
“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裴胖子恨恨的警告道。
“笑话！我敢把你和你的人绑到这来，还怕你们所谓的裴家？”程风故意嘲讽道。
“我的人？”裴胖子疑惑道。
“他不是你的人吗？”程风道：“不过你的人还算可以，我威逼利诱都不说出你俩到底进行了什么交易...”
程风故意装出一副嫉妒的样子。
他决定改变计划。
既然掩护马新田的任务失败了，那只有将与裴家商会宣战的日子提前。
裴胖子会意的望了马新田一眼，目光中满是鼓励。
显然，他相信了程风的话。
马新田也是暂时按照程风的剧本来演，有准备的逃走，总比现在就被裴家弄垮的好。
只是，程风没有想到，他这一无心之变，却在日后精灵园与裴家的商战中，埋下了一枚钉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