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梦是那么的真实。
他从梦中醒来，还心有余悸，看着她像幽灵一样的站在偌大的阳台上，心里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那时，他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还好，只是梦而已，她还活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有多爱顾念晨。
他是爱她的。
所以即便是有那么多可以恨她的理由，他还是没办法将她从心里赶走。
他以报复的名义将她留在身边。
甚至是想让她生下他们的孩子。
他只是害怕罢了。
害怕有一天会真的失去了她。
如果有了那个孩子，他们之间就一生都有了牵绊。
他没想到她真的会自杀。
在伤害顾若仪的凶手还没有找出来的时候，她选择了跳海自尽。
连续七天的寻找。
那片海域的每一个地方都找过了。
她消失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仿佛……就从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仿佛……他从前的一切记忆都只是幻觉。
心痛吗？
后悔吗？
他无力的牵动了一下唇角。
她不在了。
他的爱，他的恨又还有什么意义？
“少爷，顾小姐还活着的可能性几乎是零。”阿兴的声音刚落下，啪嗒一声，灯忽然亮了。
习惯在黑暗中汇报，忽然亮起的的灯光让阿兴的眼睛被刺激的立即就闭上了。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黎墨凡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站在他的面前，满脸的病容，神色十分憔悴，眼神冰冷刺人，像刀刃刺在他的皮肤上。
“继续找。”
“不管花费多少长的时间和精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兴满脸愕然，“那……要是一直没找到……”
“那就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人为止。”他的语气坚决无比，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他绝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除非……见到她的尸体。
脑子里刚刚这么想了一下，心口仿佛被人拿了利刃狠狠刺了一下，痛的厉害。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
她闭着眼，了无声息，永远也不会醒过来。
剧烈的疼痛搅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痛起来。
他脸色很快就不对劲了，苍白的如同鬼魅一般，额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连着呼吸也紊乱了起来。
紧接着，嘴里吐了一口血出来。
鲜红的血顺着嘴角留下，染红了他白色的薄衫，看得人触目惊心。
“少爷，少爷……”阿兴没想到黎墨凡会忽然又开始发作，吓得转身就对着外面大喊道，“医生，快叫医生来。”
一阵凌乱又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你的病怎么会……”来的人并不是医生，而是琳娜。
阿兴看到琳娜的一瞬间，惊得张大了嘴。
她怎么会到M国来？
自从琳娜涉嫌参与了放走顾念晨的事情，黎墨凡为此震怒，将她打发去了黎氏旗下刚开的分公司。
琳娜并没有回答阿兴的话，而是几步跑到了黎墨凡身边，拿了一个药瓶出来，倒出几粒药，冲着阿兴喊道，“水，快把水拿过来。”
阿兴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拿了水过去。
“少爷，快把药吃了。”琳娜满脸急色，担忧的眉头紧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