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言语,忍着心中如同刀绞般的疼痛推开车门走下,寒风飘雪,拍在他的脸颊,街道四周空空荡荡一片银白,竟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人。
“龙主,外面风寒,还有这肩章!”
韩东和苏震赶忙下车,把杨宇遗留在车内的战师呢子大衣递给杨宇,伸手递过来杨宇一把撕扯下来的肩章。
雪花轻轻的飘扬着,毛呢棕色的战师大衣和一扛九花的金色的肩章在雪花银白中异样的显眼!
“没有了文君,世间这一切,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我本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杨宇漆黑的眸子木然的望着天空寒风飘雪,长久伫立不语后,他把递来的肩章放回了韩东手中,摆手拒绝了韩东递来的毛呢战师大衣,萧瑟背影踏入了风雪之中。
“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去看看君儿,尽快安排好这次和我一起来浙海的队伍,他们跟我们一路转战了十天十夜才到了这里,吃了不知道多少的苦,难为他们了。”
哪怕在最伤心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都不是自己,而是陪着他一起吃苦的战士和已经陷入昏迷的挚爱。
韩东和苏震目光带着心疼看着杨宇远去的身影,直直的敬起来了敬礼,直到这个年方二十八的龙主穿着长袖战衫的背影消失在了医院门口,雪地之中直直敬起的敬礼才缓缓放下!
对于远去的龙主杨宇,他们此刻的心中除了心痛,便是只剩下了肃穆与尊崇,热血与信仰,因为对于他们这些追随杨宇的人来说,杨宇二字便是万战不败的神话,活着的传奇!
他十六岁凭借特殊能力破格加入顶级的特殊战队,半年后凭借战功掌控顶级特殊战队,率领战队与异常厮杀,历经无数生死磨炼,十七岁因功升任连卫,,立下数不尽的战功。
随后他十八岁因功升任团总,紧接着一骑绝尘,参与各大剿灭异常的战役,十九岁升任旅督,二十岁升任师统,二十二岁升任三星战师,二十三岁升任五星战师,二十四岁便已经是龙国有史以来第九个肩扛一杠六花的六星绝世战师,二十六岁时更是以无人可比的功绩和实力当选为龙城之主!
如今已经二十八岁的他在经过北关万山落天谷战役的背水一战的胜利洗礼后,更是获得了南境万国千年未曾有人获得的九星战师的无上荣耀,取得了龙国有史以来独一无二的一杠九花的勋章地位!
时人谓之其为千年以降,是七煞,破天,贪狼三星汇聚而诞生,具有杀破狼格局,万战不败的不世名将!
要知道此等殊荣至极的名号,唯有与南境万邦争锋,万战不败,所击者破,所挡者服,霸绝天下的无双战师才能担当的起这般荣耀,是真真正正的无敌于天下!
然荣耀加身,却从来不在电视新闻之中,群众之中显露真容,也不以真名杨宇显露于世,唯有他青衣的名号在战伍中广为流传,民间对他真名亦然是知之甚少。
可即便如此,这也无法阻挡无数的龙国人对其的崇敬,因为杨宇这些年所树立起来的功绩与威名,让杨青衣的形象几乎活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而他的到来,和发生在他挚爱身上的事情注定要让浙海市这座沿海的三线城市暗流涌动,掀起万丈狂澜。
在浙海医院通往住院部重症监护室的路径中,杨宇轻轻的走着,天边飘着雪花。
他原本应该是战争后向死而生终见挚爱的喜悦心情,却变成了此刻却变成了如同刀绞般的疼痛,
从医院门口到住院部32层重症监护室的路,杨宇走的很慢,他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躺在重症监护室中的挚爱。
心痛,后悔,担心,悲伤,心乱五味杂陈.....
这条路显得格外的漫长,雪地上战靴的脚印平齐有序,但是仍然难以掩盖他此刻的心慌,杂乱。
然而再长的路,也终究有走完的时候,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渐渐的显示在他的眼前,杨宇正要推门而进,但是监护室里却想起了阵阵刺耳的声音,让他推门的手骤然一僵!
“我说忠叔,我知道你是卓家配给卓文君的专门管事,但是你一个月能领多少薪水?只要你把卓文君交给我,这一百万就是你的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你那个赌鬼儿子,二女儿嫁妆和孙子的户口考虑考虑?”
重症监护室里一名青年男子对着一名白发老者摇晃着手里的密码箱,很是刺耳的叫嚷着。
他带着金丝眼镜,穿着一身阿玛尼西装,面部尖嘴猴腮而显得有些刻薄,他对面的老者满头白发,身穿黑衫,胸口绣着一枚卓的字迹正与他颇有怒色的对峙。
在金丝眼镜男的身后是一排七八个清一色穿黑色劲装的马仔,胸口的工作牌上写着天河安保公司的字样,透露着他们的身份。
“赵智,文君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在我心中的位置不亚于我的任何一个亲人,把你的臭钱拿走,我奉劝你死心吧!”
忠叔神色微怒,直接摆手拒绝。
“嘿,忠叔,别急着动怒,我只是想替你照顾你家小姐罢了,她当初只是卓家的一个养女罢了,当年跟杨家的那个养子私奔,一走就是十二年,前一个月却偷偷跑回来,也该是拒绝我表哥赵大公子的报应,被人却炸成了现在植物人的样子,老天爷都开了不少的眼。”
赵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就这么放在这儿,卓家嫌弃她丢人,不管,而那个杨家野种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来,怕是早就玩儿够了,甩了,你看她一个人躺在病床多孤单寂寞冷,我表哥赵家大少赵景泰怜惜她,准备把她接到南湖别墅去住,每天晚上陪陪她,多好的一件事情,你又能拿到一百万,何乐而不为呢?”
”赵智,你,你和你表哥赵景泰两个畜生,竟然想对昏迷的文君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你,你给我滚!”
忠叔一张脸被气的通红,怒极而斥,拿着重症监护的洗脸盘对着赵智就是一泼,泼的赵智浑身上下凉了个透。
“玛德,老杂种,给脸不要,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人抢过来,一百万均分!”
赵智一摸脸上的洗脚水,勃然大怒,一双眼睛闪烁着阴毒,冲着身后的黑衣马仔一挥手,身后的黑衣马仔听闻能分一百万眼睛更是冒着吃人的凶光,纷纷冲了上来。
砰!
就在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推开了,恶念丛生的众人纷纷把目光盯在了一身战装的杨宇身上,见来的是个战士,心底一沉,瞳孔骤然一缩,纷纷收了手,不由得面露惊色。
要知道这方世界可是有着武术传承的,龙国战界的战士更是以有没有武道天赋,修没修炼武术法,分为入了品级和没有入了品级的两种战士。
没入品级的战士和现代社会中普通拳馆练拳的人差不多,虽然体能好,但撑死一个打三个,而入了品级的战士,那可就是真正的狠角色,一个打十几个都不再话下!
“这位朋友,不知在浙海战卫区哪个番号高就?是哪位团座的麾下?战士几品?来这重症监护室有何贵干?莫非是上峰有什么命令?”
赵智半惊半疑的来回不断的打量着眼前一身长袖战衫的杨宇,眼睛更是毒辣的望向着杨宇战衫上代表着身份和地位的肩章位置。
那里的肩章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品级。
再细细联想眼前这白发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八岁的年纪,这种年纪要入品级,无异于痴人说梦,看来是个不知轻重的不入品级战士。
他紧绷着的身子松弛了下来,原本收缩的瞳孔逐渐的恢复了正常,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辣,对着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刻会意,立即关上了门。
而一旁整举着脸盆愤怒的要砸赵智的忠叔,此刻望着眼前的杨宇,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杨...三少爷?是你吗?”
眼前穿着战装的男人于记忆里十二年前那个桀骜不驯的那个少年逐渐重合,但是让忠叔难以相信的是,如今本该是二十八岁的杨宇的长相竟然如同十二年前毫无差别,仿佛在他的脸上似乎没有用一点岁月凿刻的痕迹。
十二年前他走的时候是少年,十二年后,他归来了,依然是少年。
“忠叔,是我,以前我和文君好的时候还买酒给你让你帮我在文君面前打掩护。”
往事不堪回首,看着从小陪卓文君长大的专门管家忠叔,又看了一眼躺在病榻穿着蓝白相间病衣面容娇弱憔悴的挚爱,杨宇的声音淡漠,却眼眶红了。
“好,好,回来就好,小姐一个月前回来还没昏迷的时候每天都会念叨着你的名字,还去了东南大佛殿给你求签保你平安,说你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忠叔老泪纵横:
“小姐没有看错你,我忠叔也没有看错你,他们都说你是负心人,唯独我不信,因为我的眼,错不了,错不了。”
“对了,杨宇,你快带着小姐走。”
忠叔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把杨宇挡在了身后,一脸痛恨的盯着赵智等人。
”忠叔,你放心,既然我回来了,这些事情让我来处理。“
杨宇摇头,把忠叔拉在了他的身后,一双眼睛充斥着冷意的盯着赵智等人。
对于赵智这些人,他还有诸多问题要问,很多东西要查。
例如是谁告诉他们文君在这所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的?幕后指使除了赵公子还有谁?等等诸多问题。
否则以他经过那场北关万山战役患上的战场后遗症的支配下,他在进来的一刻,这些人早全都血溅当场,成为了一具具冰冷的死尸。
“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当年和大美人私奔的杨家的野种啊,
赵智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经过一番判断后,虽然惊讶于杨宇的年轻,但是摸清楚底细的他也不再收敛了。
毕竟他在干这种掳人妻女的缺德事前他早就打听清楚了苦主当年的事情,当年狼狈逼迫而走,这种废物,走了别说十二年,哪怕是二十年也是废物。
他收起了那份谨慎,嘴角露着阴笑的冲着一旁的手下吩咐:
他身后的一众马仔跟着他轰然大笑之余,一道道看笑话般的目光,望着杨宇,露出了阵阵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