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默他们会合的路上,我和舒倩一路沉默。
陈默和舒朗不知道在我们离开的期间聊了些什么,此时也是各自沉默着。
分别时,舒朗对我笑了笑,说,“我的老同桌,一定要幸福啊。”
我也笑,回道,“你也是,一定要幸福。”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似乎没有什么是相视一笑化解不了的。不管是经年的矛盾,还是那些年没能说出口的暗恋。
“你啊,新桃花旧桃花不断,还真是不让我省心啊。”陈默无奈的揉乱了我的头发。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嘴硬反击道。
“其实,那段时间我很害怕,怕你这榆木脑袋忽然开窍了,看到了舒朗的好,然后又和别人去谈一场和我无关的恋爱。”追忆往事时,陈默眉眼划过些许落寞。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轻轻地抱住了陈默,“高二下学期,你和沈约都去了北京,连杰转校了,原本我们热热闹闹的六人组,只剩下了舒朗、路桑和我。
你们走后,我就想啊,如果我能预知到结局,那么我一定从一开始就对你们这些人敬而远之。因为啊,繁华后的孤寂最荒凉。
直到我收到了第一封匿名信,陌生的笔迹,从北京寄来。信上用工工整整的笔迹誊写了一首诗,席慕蓉的《渡口》,至今我还能倒背如流,
‘让我与你握别
再轻轻抽出我的手
华年从此停顿
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
读完信的那一刹那,我泪流满面,内心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被理解了,被读懂了,也被治愈了。没办法,年少时总有那么几分矫情。
匿名信保持着一个月一封的频率寄到我手上,写信人仿佛和我心有灵犀一样,我开心时,他同我分享我的快乐,我难过时,他安抚我的伤痛,我迷茫时,他陪我穿过迷雾。凡是我需要的时候,他总是在。
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名不知姓的神秘人,陪我度过了一年半的高压岁月,如涓涓细流,如皑皑明月,给了我恰到好处的陪伴,不求回报,甚至都不用我的一句谢谢。
从北京寄来的信,我曾猜过,是你或者是沈约。直到今天舒倩说起,我才知道原来是舒朗。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竟然今天才知道。”
我将头埋在陈默身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想我何德何能啊,能被舒朗这么温柔的喜欢过。
陈默轻声叹息,“小久,我是男人,你在我面前这么悲恸的为了另一个男人流泪,我会吃醋的。”
我却收不住眼泪,“陈默,你说我们活在这世上,是不是总要欠别人一些东西啊,人情还好,可以还,感情呢,感情该怎么还?”
陈默轻柔的抚着我的后背,帮我疏解着,怕我哭得背过气去,“好了,不要哭了,我来帮你该怎么还。”
我从陈默怀里抬头看他,“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安慰我,说,感情都是不求回报,不用还的吗?”
陈默分外认真地看着我,“要还,就算要欠感情债,你也只能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