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有多么的心急如焚,却丝毫无计可施。我想人如果可以瞬间长大该多好啊,那样我就可以解决眼前的困境,飞奔到陈默面前去,和他道别。
可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到,如今的我只是那个别人眼中一无是处不堪一击,需要通过好好学习来改写命运的小屁孩,仅此而已。
我忽然想,陈默,他是否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是否也像我这般无力过呢?
在车站耽误了半个小时,我知道,我要错过和陈默道别了。可我还是一个人坐车去了市火车站,一个人站在检票口望着里面人头攒动,忽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小姑娘,看开一点儿,现在的分离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以更好的状态重聚。”
大概是看我一个人站在人来人往里有些落寞,卖烤红薯的大爷都来安慰我。
“大爷,人为什么一定要面对离别呢,为什么不能一直在一起呢。”我蹲在卖烤红薯的大爷边上,兀自伤感。
我明白离别是人生的必修课,可我还没有拿到通关秘籍。
“小姑娘,如今你面对的还只是生离,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该面对死别了。”
“那一定很痛苦吧。”生离已是如此的怅然若失,死别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啊。
大爷平静地说,“亲人、朋友、甚至是最亲的老伴,总有离你而去的那一天,悲痛经历的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心里也就渐渐平静了。不过啊,你不一样,你还是个小姑娘,该这样痛一痛哭一哭才会成长。不过啊,不管经历过什么,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我才没哭。”我背过身去抹掉眼泪否认。
“小哭包。”
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猛抬头便撞进陈默含笑的眸子里。
“你……”
“我改签了。”
“我……”
“你来送我,我很开心。”
“他……”
“他一直就在你边上站着,小姑娘,你刚才太伤心了,凡事啊都是关心则乱,所以才没察觉到他在。”
我语塞,这俩人怕是会读心术吧。
“小姑娘,珍惜时间,好好道个别。”
我都走出好远了,还听到卖烤红薯的大爷在身后喊,大爷嗓门大,一喊众人都朝着我们看来,直看得我面红耳赤。
“如果我不来怎么办?”我问陈默。
“那我只能退票,改天再出发了。”
“骗鬼啊。”
“我认真的。”
“要照顾好自己,也要早点回来。”
“你会想我吗?”
“就去两个月,也就两次月考的功夫你就回来了,哪有空想你。”
“那就好。”
反反复复的,我和陈默坐在候车室里聊得都是这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我对他说在外面要好好的,好好吃饭好好学习。他对我说他不在时我也要乖乖的,不要惹事,好好吃饭好好学习。我们两个,婆婆妈妈的宛如两台复读机。
送陈默进站时,他忽然放下行李,不顾时间场合紧紧抱住了我,然后在我耳边说,“小久,再等一等我。”
MP3里,陈默在唱完了整首的《大约在冬季》之后,也是这么说。
他说,小久,再等一等我。而不是,小久,等我回来。那么,等的期限是多久呢?
我还是回抱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放心吧,我,沈约,连杰,我们都会等你,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