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挂电话之前,路桑忽然问我,沈约能给你你想要的安全感吗?
我想了许久,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他那里获得这些,我自己可以给自己的东西,不需要从旁人身上索取,免得让他感到疲累。
这个发自内心的答案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我之所以喜欢上沈约不就是因为他总是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从天而降,像童话里的白马王子一样,拯救我于水火吗,可为什么我已经拥有了他,却还是不习惯依赖他呢?
“小久,你啊,一直是路见不平会拎砖相助,受了污蔑便大刀阔斧的反击回去,率性自在似乎什么都压不垮你,强悍到连我都差点儿以为你是钢铁铸的,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直到出了顾老师那件事,我在操场偶然遇到了你和陈默。
我不是刻意偷听,只是纯粹好奇,难得见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铁娘子柔软的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扯着一个人的衣角,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那时我就想,这个铁娘子平日里之所以那么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可能就是因为背后有这么一个靠山和后盾吧。
当你擦干眼泪笑着对陈默说,只要你相信我就好时,我的心猛地一颤,我不知道两个人之间要有多么深厚的情感才能让一个人轻轻巧巧的便对另一个人说出这么厚重的话来,那似乎已经是深入骨血的信赖。那时我才相信,原来所有的你所表现出的满不在乎并不是装装样子,那些处心积虑的算计与中伤,你是真的不在乎,你在乎的唯有眼前的那个人,只要他还站在你身边,你的世界就永远不会崩塌。
‘这个世界原本就与我无关,可因为遇到了你,我才开始一点一滴鲜活起来。哪怕全世界都质疑我污蔑我孤立我,只要你还站在我身边,相信我保护我让我心安理得的依赖,那么我便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了。’那天回去,我在日记里写了这句话,我不知道于你而言这样的解读对不对,我只是想,如果有朝一日,我能碰到那么一个能让我心安的人,我一定一辈子都不要放开他的手。”
我没有想到路桑会长篇阔论的同我谈陈默,确切的说,自从陈默去北京之后,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毫无顾忌的说起陈默,我一时有些迟钝,不知该作何反应。
“其实不怪沈约会这么想这么做,陈默在你心中的分量太重了,几乎没有人可以撼动,如何让人不忌惮。
我不是要替沈约说好话,只是沈约吃醋、试探,归根结底还是太在乎你了。其实他一直在默默保护着你,在背后为你做了很多事,我想你该了解了这些之后,再去权衡如何处理这段感情,以及是否需要去苛责谁。”
我将自己深深地埋在被子里面,心烦意乱时,就连闹钟嘀嗒嘀嗒的摆动声都让人抓狂,我索性伸手在桌子上横扫想扣掉闹钟的电池,却不小心将什么东西扫落在地,在暗夜里发出尖锐又突兀的碰撞声。
我起身看,是沈约送我的那盏台灯。
表白那天,沈约对我说,原来他才是那只蹲在路灯下的猫,等那个女孩来,牵起他的手,为他带来温暖与光。
那时的我只会红着脸笑他这酸腐的情话,却不想那些话却不是信口说来哄我开心,原来沈约爱我竟是我不能回报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