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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快剑

开始!比赛指令一出,人群沸腾起来。

小雁筑五人拔剑,五道白亮剑光齐齐闪过,犹如夜空流星,煞是好看。

扮猪队也纷纷亮出了兵刃,高凡手持一把紫红长剑,剑身如泓;阿电的长剑则是青暗古拙,虽未出鞘,已见得不是凡品;白石手拿一只蘸足墨的毛笔,圆圆则戴了一副亮晶晶的手套,而大千仍然背负着手。

扮猪队兵刃一个比一个奇特,杨朝神色却无半点变化,他手指微微扬,分列阵后左右的人影纵出,正是柳带、月流,二人分别袭向扮猪队两侧的高凡与阿电。

大千低声道:“佯攻,防中间”圆圆点头,牢牢盯住小雁筑余下三人。杨朝本已跨出一步,见圆圆门户森严,又随即站定,不动声色收回脚。

那边柳带已至,只见他一剑击直半途,俶而便为斜劈,被挡下后又立刻便上撩、刺、点、斩。高凡则以一套“士礼剑”应对。她剑法纯熟,法度严谨,两人长剑一沾即走,叮叮叮如水银泻地,瞬息已过了十招;

月流剑法变幻,犹如盈盈星河,又似一道亮白的衣带,飘忽而至。阿电出剑,似是黑夜笼罩了星河,剪子剪断了衣带,月流剑法戛然而止。

柳带、月流后退回阵,杨朝微微蹙眉,方才他看得真切,那女子武功路数极正,必然出自名门;而那男子一剑却又邪乎得紧,浑然瞧不出派别。这二人一正一邪,远比自己想得要难对付。他食指轻抬,旁侧舒裾会意,袖袍挥动,一掌打向圆圆。圆圆身形不动,出掌相对。舒裾却招式一变,变掌为袖扫去,圆圆也随之抬肘,挡下他一拂。两人交手数招,旁人看来只见那长袖越舞越大,翻翻滚滚,似一道乌云将圆圆遮住。圆圆与他又斗得三招,忽得右臂疾伸,屈指一弹。大千只觉喉间一阵微风掠过。继而光线一亮,却是舒裾退了回去。

此时杨朝神色已不似先前淡定。方才他先令舒裾上前动手,以其“袖舞剑法”遮蔽对方视线,再令钟黄以其迅捷无比的快剑刺杀。这一套是小雁筑演练已久的,一直藏而未用,本是杨朝临时决定,打算速战速决,岂料竟被圆圆轻描淡写化解。

“大师兄,这和尚有点邪门。”钟黄沙哑声音道,方才圆圆一弹之下,有股磅礴的劲力顺着剑身传来,纵使他现在也觉得手臂酥麻,心中甚是惊骇。

杨朝眼神数变,低声道:“四方锁天阵。”

四人骤然纵出,四柄剑各点向圆圆两胸、两肋。柳带则从斜侧袭向阿电。

圆圆则将双手端于胸前,施展出“千臂佛掌”,瞬息将四道剑尖抓在手中。

杨朝终于变了脸色。这招“五方锁天阵”是孤鸣峡一位前辈所创,由其门内剑招“一身五心”化出,原是以快剑疾攻对方五处要穴,改为阵法后由五人施展,五剑齐至,任对手再强也无法尽数接住,倘若对方闪避,那每一剑又蕴含了厉害的后招,实在是以多敌一的必杀绝招。但万万不料圆圆用的一套掌法能同时将四柄剑抓住,而他戴的手套非金非铁,竟是不惧利刃切割。虽然柳带牵制阿电未能出手,从“五方”减为“四方”,但这“五方锁天大阵”终是被破了,而且如此轻描淡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台下陈小二看得咧嘴一笑。唐希给的竹简中便有这套阵法的记录,众人苦思冥想了许久,这副“银鳞手”是从江流门主陆飞龙借来的,水火不侵,刀斫不坏,便是专门应对这套阵法。

小雁筑四人运劲想要夺剑,大千喝道:“不要让他们夺回!”圆圆紧紧抓住剑刃,全力运转少林内功。那四柄剑似是与他的手掌熔成一体,杨朝等人连番运劲,只觉纹丝不动,心中惊骇更甚。

但要知小雁筑出自哀牢山孤鸣峡,孤鸣峡以剑法名动江湖,但要比内功又如何是武林北斗少林派的对手。

另一侧柳带与高凡、阿电二人交手。高凡以一套“春秋剑”与柳带过招,阿电在一旁伺机待发。与守御之势的“士礼剑”不同“春秋剑”以变化为主,虚实结合。既注重剑法上的变招,又讲究心理的博弈。柳带与高凡交手四十招,渐渐看出她剑法虽精妙,但临敌经验不足,剑招中仍有破绽可寻,无奈阿电窥伺在一旁,他心中忌惮,不敢冒进,如此反而越打越落下风。

杨朝久夺不下,瞥见柳带也处于下风,心念数转,喝道:“撤剑。”而此时大千也喝道:“撤剑”两人竟是异口同声。

双方同时收手,小雁筑四人各自腰间抽出一条软剑,娇如游龙,刺向圆圆。圆圆双掌疾挥,十指屈弹。杨朝等人与他手指一触,只觉大力袭来,虎口一热,软剑险些脱手而出。圆圆虽挡住这雷霆一击,但也是手忙脚乱,肩头被擦中一剑。杨朝等人见此良机,再此以“五方锁天阵”攻来。圆圆心中慌乱,匆忙后退。大千喝道:“经渠!天池!”圆圆想也不想,伸手护住两处穴位,闻得叮叮两声,正正将刺来的两剑挡住。

“巨阙,期门”大千继续道,圆圆依言又挡住两剑。如此小雁筑纵然出剑极快,大千却总能料敌先机,率先喊出对方进攻的位置。

小雁筑四人神色大变。要知他们剑法变化既繁,又有不少出是杨朝临时的决定,纵然是对这路剑法极为了解之人,也断不能判断得如此精准。

大千见他们分心,忽得将手中物什一抖,只见一副春宫图展现在众人眼中。

舒裾身子一僵,后续招数便没有跟上。“莫要分神!”杨朝喝道。

五人激斗一阵,大千找个时机又展开一副画,上面却是一位深沈庭院中的大家闺秀,团扇半遮,婉约娉婷。

月流心头小鹿乱撞,剑上星河顿时暗淡下去,只余下星光点点了。

又斗得十招,圆圆出手稍慢,立即被杨朝一套剑招缠住腾不出手,钟黄便欲趁机袭击,岂料眼前出现一副美人图,图中美人高鼻深目,双瞳湛蓝,勾人心魄,身材丰腴,曲线动人。此人仿佛两百年前艳绝江湖的剑神之妻,钟黄在五人中算是不近女色,但唯独对这女子情有独钟。此刻见之,只觉胸口热血上涌,气喘吁吁,这一剑便再难刺出去了。

大千凭借美人图与料敌先机帮助圆圆堪堪抵御住四人,那边柳带久攻不下,甚感焦虑,反而高凡剑法越发使得纯熟,周身真气流转得越发快速顺畅,剑上劲力越来越强。柳带一个疏忽,被高凡一轮快剑抢攻,不由破绽微露,阿电挥剑伤他右腕,当啷一声,柳带长剑落地。此时高凡一剑刺来,柳带避无可避,若不开口认输便有性命之危。岂料他不退反进,以右臂腋下夹住长剑。高凡一怔,她本拟柳带一认输便立即撤剑,没想到他出此怪招,倘若此刻自己倘若挥剑上挑,柳带右臂则会被削断。在她愣神之际柳带已欺身上前一掌劈中她脖颈,高凡顿时眼前一黑,晕死过去。柳带不假思索,右脚勾起长剑,交到左手,护住全身,谨防阿电偷袭。

白石见高凡被打倒,不知死活,连忙心急火燎奔过来,柳带见他手拿毛笔,只怕是什么奇异的兵器,施展一路“反五行剑法”,点向他手腕。这一路本是虚招,竟然一点即中,白石手腕一麻,毛笔脱手,柳带一脚踢开他,暗道:此人果然不会武功。他心头一动,俯身用剑架住高凡脖子对阿电道:“若想要她性命便停手!”

白石叫道:“别杀她别杀她。”大千被分了心,圆圆也被一剑刺中腰胁倒在地上。大千叫道:“我们认输我们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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