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早便被门外的辰琰祁不耐烦的交换声惊了起来。迷迷糊糊我还以为是梦里的谁在叫唤,声音如此的真实,实在的扛不住他一声声的“砰砰砰”,我简单洗漱一番立马开了门。
辰夜靠在墙边不做声,像是想着什么,辰琰祁已经是眼冒金光的瞪着我,见我一开门立马说:“昨个就跟你说了今早要去洛城军营,我敲了多少下房门你才巴巴的出来,这要是以前我不一脚早踹开了。”
辰琰祁说的也是,昨晚进房前他特意嘱咐我早点休息,毕竟是第二天去的军营,既然是要走访必然早些能看见写东西。
我有点不好意思瞧着他:“对不住,头一回睡在外头总有些不习惯,昨晚愣是躺了半宿没睡……欸,别拉我呀,我会走!”
我话才说道一半,辰琰祁已经是不耐烦的将我如同拎小鸡一般抓了起来,直直往门口走着,辰夜在后看到眼底也是不住的好笑,补刀一句:“不守时乃军中大忌。”
说完我只觉得拎着我的手更是重了几分。
死辰夜,你真的是……补刀王。
三匹马早早在门口备好,辰琰祁一个翻身立即坐了上去,他在马上俯看着我道:“愣着干什么,上马啊。”
额……
以前除了电视里看过骑马和景区里做过那种有人牵着遛马的,哪儿还自己骑过马呢。
辰琰祁眉毛微蹙:“你不会连马都不会骑吧。”
“我……我……”我总不能说我连怎么上都是个问题吧。
“她呀。”辰夜在一旁走来将我身子一托,我借力上了眼前的马。我低下头看到他将缰绳与他自己的马儿拴在一起。“这个姑娘不是不会骑,而是连上马都不会的,七哥你先去,我们随后就到。”
辰琰祁听到不会上马那几句,无奈扶额:“罢了,我先去,九弟你抓紧。”
辰夜颔首示意,马上那人也等不及,马鞭一上一下人便离弦般窜了出去。
我也自知他们是真的有要紧的事儿,一路上恐怕我耽误了不少事情,辰夜也翻身上马,将我的缰绳好好牵在手中,轻声呵着让两匹马微快的跑起来。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学骑马,要是在有这种事,我一定不拖你们后退。”
“你以后别跟着就万事大吉了。”辰夜睨我一眼,语气平平。
哼,不就是起晚了么。
“一会儿到军中别露马脚,什么事儿都咋咋呼呼。”
“哦。”
一路人烟渐渐少了,我看着远处有一高高的营寨军旗竖立赫然写着“北辰”两个字。军营口处已经有一个营中将士等候多时,见我们便一路小跑来:“末将在此恭候夜王殿下和……。”那人看看我,又看看辰夜,不知怎么称呼我。
辰夜介绍道:“这是我自幼跟在身前伺候的家仆宋因。”
什么!
我堂堂无词阁阁主竟然被你比喻成伺候的家仆!
我怒火中烧正要发作,抬眼便看到辰夜带笑的眼睛,似笑又非笑的样子。那将士也机灵,躬身一揖:“夜王殿下、宋公子请。”
我们跟着他走着,在那将士身后我忍不住瞪着辰夜小声道:“随便给我拟了个名字和身份怎么也不和我提前商量一声,宋因这名字着实难听。”
辰夜忽然大声道:“这是快要入夏的季节么?怎么军中苍蝇如此之多嗡嗡叫着让人不安生。”
带路的将士一愣,恭敬又有些奇怪的回道:“这……这个天儿没见着什么苍蝇蚊虫的呢。”忽然意识道什么又连忙改口道:“若是夜王殿下不舒服臣即可就命人来捉虫子,虫鸣声的确难受、难受。”
有蚊子苍蝇么?我怎么没看到。
“咳咳……罢了。”
我看着辰夜打哑谜的样子忽然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在说我是苍蝇么,不就是小声的说几句怎么就变苍蝇了。
----
隐隐约约远处有练兵时的吆喝声,越来越近。
那练兵指挥的台上,辰琰祁一脸凝重的看着台下,忽然抬眸见到我们来了,我与辰夜加快脚步三两步便登上去。辰琰祁一旁一位领军大将上前抱拳,声音豪气道:“末将史尧见过夜王殿下。”
辰夜看着他轻点头问道:“史将军不知这几月对私盐倒卖一事查到幕后黑手了没有。”
史将军一听这问题,立马面露难色汗如雨下:“这……此前却是捉了不少私盐相关的官员,末将也收到了指示严查此事只是……当时大动作恐怕也打草惊蛇了幕后的大人物,直至今日也未曾有任何的马脚出现。”史尧看上去莽夫一般的模样,就是身形和秦魏也有点相似,都有种高高壮壮却又头脑简单的样子。
辰琰祁眯了眯眼看着下头正在操练的将士们,将我们的询问置若罔闻,忽然他转头看向史尧:“史将军,都说您是秦将军手下调教出的大将,为我北辰也立下汗马功劳,本王也是常年居于扶京军中,想看看弟兄们练兵的景象。”
史尧似乎也不愿意再因为这个私盐问题跟辰夜交谈,便点头应允,朝下喊道:“众将士听令,阵型操练。”
“是!”地下一片男子气壮山河的喊着。
一时间人群渐渐由聚集变为整齐划一,所有男子一一排列开来,马步扎稳叫喊道:“赳赳北辰,护我河山,精诚团结,势必争先,英勇顽强,硬骨铮铮……”
史尧将军的眼中也渐渐被这振奋的呼号声冉起熊熊烈火:“队形阵势,准备。”
“是!”
“一字长蛇、二龙出水、三才阵、四门兜底、五行阵、六丁六甲阵、七星阵……”史将军声音嘶吼着,将士们在他不断阵型口号的变换下进行排兵布阵的方位。
我惊奇的一会儿看着史尧、一会儿看着下面铮铮铁骨男儿,忽然觉得行军打仗可真是男儿该做的事儿。
正看着的时候,军中有个男子忽然踉跄了几步倒地。
我赶忙抓着辰夜的手指着:“倒了倒了,那个人晕倒了。”
“快传军中大夫。”史尧唤了下头一个将士。
晕倒男子周围两人扛着他肩膀往营中歇息。
我轻轻朝着辰夜说一句:“那些将士们也是可怜,遇到你们还得表演阵法,有个什么头疼感冒的还得扛着疼痛。”
辰夜看向辰琰祁:“七哥……”
“一起去看看。”辰琰祁眼中渐渐深沉起来。
我们一行人便跟着去了军医处,路上辰夜和辰琰祁也是默契的一句话都没说,就只有史尧将军有些奇怪的嘟囔:“军中拉练训练多年还未见过身强体壮的壮年有这样晕倒的事儿呢……。”说完他迅速瞟了一眼辰琰祁。
看来辰琰祁多年来行军打仗,对这军中的事情还是比较在意的。
辰夜将门推开一个口,瞧了一眼便将我挡在外头。“你就别进去了。我和七哥进去你守在外头。”
凭什么不让我瞧瞧。我好奇心大起,抓着他的手臂猛地一推:“我也是男子,男子看男子有什么不好瞧的。”说完便推门进去。
“你!”辰夜被我气的一语哽住。现在我的身份可不是一个男的嘛。
房内军医正将那晕倒男子上衣脱了,用手检测他脖子、腋下、腹部有无异状,那人也是神智不清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军医掐脉号了一会儿,又将他眼睛扒开来看了看,一面又沉吟的抚着下罢:“奇了。”
一旁史尧忙问:“军医,他是怎么了。”
军医沉吟一会朝着史尧道:“这位将士的脉像清奇,人看上去身强体壮并无不适之处,但是脉象虚虚实实,气息断断续续,肾上亏虚,肝火又旺,极阴极阳又浑身乏力。老夫看了这么多年病却没见过这么怪的。这个月已经是第二个这样症状的将士了,却并无中毒症状。”
第二个?
不是第一个晕倒的。
史尧的额前已是细密的一层汗水,一旁的辰琰祁看着军医问道:“既不是中毒,也不是外伤,军医看是什么引起的?”
“老夫觉得似乎是他的身体里缺了点什么,但老夫医术不精,确实查不出什么具体的。就先开着补气的方子罢。”
“呃……呀……”那将士口中有些咿呀不清,他想说什么呢,我好奇往前一凑,不料撞到一个结实胸膛。
辰夜声音低低传来,口气已是几位不耐烦:“看够了快出去。”
见他满脸乌云密布,我即可讨好的抓着他手臂躬身点头:“是是,看够了,看够了。”
忽然门外闯入一报信的,此人跪地急道:“史大人,又,又有人晕倒了。”
史尧身躯猛地一惊:“快快,快带进来。”
“嘭!”一声巨响我被吓得一激灵,忽然一双手将我揽在身后,瞬间眼前木屑横飞。我抓着辰夜的肩膀探头看去,只见辰琰祁将一旁的木桌竟是生生拍下来一小块。
他疼不疼,就是生气也没有这么糟蹋自己的手的。
房内军医、将士顿时吓得齐齐跪下:“祁王息怒!。”
“一月之内已有多名将士身有不适,却无人上报辰皇!多人无故晕倒却查不出原因,保我河山大好男儿将领一个个如今羸弱不堪,若在战场上岂不是还未鸣声我们已经被击溃了吗!”辰琰祁一番话下来胸膛上下起伏。
“查!本王亲自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