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远是多远？
看到，听到，伸出手，却发现再也无法触及，远到回不去，只剩下遥远记忆的碎片，拼成名为回忆的马赛克。
夜深了，街上空无一人，李林道坐台阶上，看着一只蜗牛从街这边爬到另一边，路灯把它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蜗牛的影子竟可以拉的这么长，远到看不见。
在最终到达街对面后，蜗牛不动了，似乎是缩到了壳中，睡着了。
它在这里，大概会被明早上班的人踩死吧？李林道想，可是它或许很累了，不断地前行，哪里是个头呢？
李林道起身，在深夜中静静地前行，路灯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映出一个略显疲惫的身影。
次日上午，帝国理工，教务主任办公室。
“说实话，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你昨天就会来找我的。”伍德放下报纸，笑眯眯地说。
“本来是要来的，昨天有点事耽误了。”李林道随口应付。
“愿听其详？“”伍德倒是有点不依不饶。
“私事，保密。李林道被他搞的有点烦，把帽子一甩，道：“不说这些，说正事。”
“我同意了。”李林道正色道。“关于我任职情报局的事，这是你们的意思吧？”
伍德看向李林道，笑了笑，也不着急回话，站起来转身走向咖啡机。
“这是巴布亚岛的可可种植园的咖啡豆，来自新几内亚。六号刚刚送到我这里，就在昨天。”伍德如数家珍。
“想喝什么？”
“来杯拿铁吧。”李林道被他这一出搞的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倒也事不客气。
“来，请。”伍德把这杯咖啡递给李林道。
他随即坐下，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也递给李林道。
“你慢慢看吧，这份文件比较长。”
李林道接过这份文件，发现他是一套情报局的合同和协议。
喝了一口拿铁，他拿仔细阅读。
“当然，你同意了，我和校长都很高兴。你会直接编入情报局的特别序列，代号“尤里希”。
“这个代号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尤里希在帝国极北的聚落中意为’农民’。”
“听起来还不错。”李林道继续翻看文件。
“听我说，情报局五处负责国内事务和反间谍，六处负责国外的情报工作。而特别序列直接对陛下负责，当然，行动上由校长直接管理。这个职务责任重大，与之相对的，权力也很大。”
“我正好看到这里。”李林道翻过一页，喝了一口咖啡。
“你直接拥有情报局的大部分权限和合法证件，调查权，搜查权，和情报共享，在必要情况下可以调动警力配合，当然具体的配合力度要看你的接洽能力。”
“不过每次行动后必须撰写上交行动报告，以考察你行使权力的合理性。”
“合理性？我认为只要完成指派，一切就应该是合理的。”李林道提出质疑。
“原则上可以这么认为，这里的力度你要自己拿捏。”
“那就没问题了，薪水呢？”
“没有薪水，但你可以提交行动预算，会有专项资金支付。你完成的行动指派越多，你的价值就越高，预算就更容易被批准。”
“好极了。”李林道歪了歪头，他终于看完了文件，在最后的保密协定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把文件交还给伍德。
“出于保密，以后我就是你的直接联络员，只有我知道代号尤里希对应的是你。之后行动的下派和反馈，都是通过我来进行。”伍德向李林道解释道。
“特别序列人员有很大的自由度，有任务指派反而是少数情况，一般都是你们自己找事做，反间谍也好，刺杀敌国要员也好，窃取技术也好，煽动敌国殖民地叛乱也好，总之是对帝国有利的行动，然后提交报告，再批给你们对应的行动资金。”
说着他又拿出一份文件，“最后在皇室秘密协议上签字，表明你效忠帝国，忠于彼得家族的每一代合法继承皇帝。”
刷刷刷，李林道几下签好。
眼见最后的程序敲定，伍德长舒一口气，这也算完成了一件大事，情报局特别序列的又一次扩编。
伍德收好文件，对李林道说：“来宣誓吧。”
二人都站起身，同时面向办公室墙上悬挂地帝国国旗和彼得家族旗帜行礼。
“为了帝国。”二人面向国旗和皇家旗低头，沉声喝道。
简单地入职仪式后，李林道一把坐在椅子上，把咖啡一饮而尽，说道：“那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以后我们是同事了。”伍德也笑着说。
李林道看着伍德，心想要不要把昨晚和莉莉娅的是汇报一下，毕竟莉莉娅的身份怎么看怎么可疑。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李？”伍德看李林道似乎心有所想。
昨晚的行动按理说也不太合规矩，暂时还是不上报了。李林道心中飞快地决定。随机说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以后的计划。”
”别有太大压力，以你的能力来说这个职位没问题的。“伍德拍了拍李林道的肩。
“别这么说，我还想多骗点行动预算呢，今后的工作展开估计会很困难，希望局里多多支持啊。“李林道笑着说。
“你小子还真上道！”伍德听了哈哈大笑。
……
上午的时光很快过去，下午，空中的乌云再一次密集，雨点又淅淅沥沥地落在了这座城市。
贝克街42号，李林道撑着雨伞站在这栋房子门口，这是他之前住的地方，这栋旧式公寓面积不大，一共三层加上一间阁楼，一层是一家门面寒酸的小书店，店面不大，里面的藏书倒是慢慢当当，很多看起来都有年头了。李林道曾经调侃书店老板他不如开个古董店，他的这些书看起来可能更像是古籍。不过今天书店没有营业，矮小的木门紧闭着。
贝克街42号是玛丽太太的房产，李林道打算把它买下来，一楼的不变，继续租给书店老板，作为情报站的一层伪装，二层在前天晚上遭遇了煤气爆炸，好在房屋本身无碍，只是窗户和家具遭了殃，李林道打算改造成一个侦探事务所的接待和办公场地，包含会客厅，档案室，分析室卫生间和副会客厅。三层则是他住的地方，原有的通往三楼的室外楼梯拆除，只能由二楼室内最里侧的档案室的楼梯上楼。三楼除了原有的几间卧室保留原样外，就安置一些机密设备。比如说妥善存放武器枪械装备的武装室，塞满各行各业制服和各色便服和化装材料的变装间，安装电报机的秘密的小发报室，以及李林道的最爱，一间化学实验室，可以制备大部分气体。
“现在就等玛丽太太回来了。“李林道知道玛丽太太有出手贝克街42号的意愿，只是要价比较高，一直没有成功。但现在李林道有特别拨款，不差钱。现在就等玛丽太太回来把这件事敲定，情报站的第一步也是最困难的一步就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就是按部就班了。
雨点啪啪打在雨伞上，李林道构思着下一步的计划。其实他对帝国并不是特别忠诚，在他看来，在保证自己的利益的情况下，他就可以安心做个情报阵线的公务员，但越过这条线则不行。说到底，答应做情报局的特工不就是为了挣点钱吗？同时还能找点刺激，还能有很多普通公民没有的公权力，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向谁效忠？谁能保证安全的同时还能有钱赚的话那就向谁效忠，目前看来帝国就是最好的选择。李林道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