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久别重逢
在芒砀山的腹地,在两山之间,有一块平地,在这块平地上,沿山脚下搭建了两排草房。每排十间,共二十间。侧面还搭建了一间厨房。这里就是刘邦的军营。
营房前还有一块平地,那是刘邦的练兵场。
刘邦正在操练他的军队。一百多号人,分成四个方队。有的在拼刺刀;有的在练爬树;有的在练格斗;有一组练队列。刘邦站在一个高高的土墩上,注视着他的军队操练。
吕雉他们从山坡上冲下来,十分兴奋。一边跑,一边高喊!
刘邦听到喊声,注视着朝他跑来的几个人。刘邦看到了吕雉、审食其、周勃、任敖等。刘邦迎过去。
吕雉见到刘邦,热泪盈眶,辛酸与喜悦,一起涌上心头。刘邦安慰吕雉说:“我们能见面,这就是天大的喜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必难过!”
说完,又与其他人一一打招呼!最后,问任敖:“这两位兄弟怎么不认识?是不是你监狱中的朋友?”
任敖为刘邦介绍了两位的来历,刘邦边听边注视着两个陌生人!
刘邦好奇地问吕雉:“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刘邦这是明知故问。吕后会意,没等吕雉回答,曹无伤说:“这真是神了!你妇人说,在你头上有一团祥云,只要朝着祥云方向走,走到祥云底下,就会找到你。我们开始不相信,以为是你妇人哄我们的。后来,我们依据祥云的方向,终于找到了你。由此,我们二人决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打江山!”
刘邦听后笑着说:“很多人都这样说,有个智叟给我相面,说我贵不可言!吕雉的父亲,把吕雉嫁给我,就是因为我的相貌奇特,说有朝一日,必登九五之尊!”曹无伤等听后痴痴盯着刘邦!
晚上,刘邦安排宴席,十人一席,摆了十桌。桌子是木头拼成的,餐具是木挖刻的,吃的是野菜与野味,酒水是吕雉从家中带来的。
那些跟从刘邦逃到此处的民夫,听说刘邦的老婆来了,个个欢喜若狂。席间,他们排着长龙,等着给吕雉敬酒!
吕雉想:虽然在荒僻的山野之中,虽然是在离乡背井,妻离子散如此落魄的情境下,大家能心心相印,惺惺相惜,这也算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
吕雉站起来,恭敬接受每一个人的敬酒。之后,吕雉在刘邦的带领下,逐桌回敬!
月亮下山了,星星上来了!满天星斗,把芒砀山的上空点缀得像迷宫一样!
寂寞的山谷,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鸟鸣,间或也有几声鹿鸣,还有让人心悸的狼嚎!
席间,刘邦还出来过两次。刘邦不是为了欣赏宁静的芒砀山夜景,而是察看山谷中是否有异样的鸟叫或慌乱兽群。
刘邦对曹无伤两人的到来,有些疑惑。尽管审食其、周勃、任敖他们作过细心的盘问,而且一路上,都将这两人夹在中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刘邦还是不放心!
刘邦推测,即使这两人是真心实意来投靠自己的,但雍齿这个人不得不防!雍齿说不定就是利用这两个人的真心实意来布局。刘邦想到这里,明显觉察出芒砀山即将迎来腥风血雨,他花心血组建的这支队伍将会有灭顶之灾!
刘邦问自己:怎么办?
刘邦知道,自己这些想法都是推测,尽管是推测,刘邦对这些推测确信不疑!但要把这些推测告诉那些还在尽情欢乐的那群人,他们或许认为自己是捕风捉影,是杞人忧天。他们反而会对自己产生误解,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刘邦再一次拷问自己:怎么办?
宁静的芒砀山仍然是静悄悄!
神秘的夜空仍然是星光闪烁!
刘邦这伙人好久没有如此快乐过,今晚来了客人,又有酒,刘邦又没有制止,这些人猜拳行令,痛快淋漓,开怀畅饮,酒精的麻醉,这段时间操练的劳累,一阵狂欢之后,一个个便东倒西歪,有的干脆倒在柴草堆上睡了!
刘邦望着横七竖八、倒头便睡的士兵,心里叫苦不迭。刘邦本想多放几个暗哨,监视各个山口的动静。现在就是强行叫几个士兵去放哨,也是摆设!
刘邦又独自周遭巡视了一番,自己也有些昏沉沉,还有吕雉在等他。刘邦只得祈求苍天,保他这晚平安!
刘邦上床后,与吕雉久别重逢,使劲做了些活动,又喝了几口酒,香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那两个朝廷官员离开沛县后,快马加鞭,在砀郡治所睢阳见到始皇帝。始皇帝正在军事会议,那两个朝廷官员报告说:“皇上说的东南有天子气,就是刘邦。刘邦现在躲在芒砀山,正纠集一帮流民准备造反。”
始皇帝说:“东南天子气是刘邦显示出来的?这个刘邦不简单,人称三哥,两次从寡人的咸阳工地逃脱,现在居然躲在芒砀山拉队伍想篡夺寡人江山。我们这一次一定要将刘邦剿灭在芒砀山。”
始皇帝继续说:“寡人近来观察天象,东南天子气更加壮观,而且聚集在芒山与砀山之间的一个山谷中。”
始皇帝边说边绘制了一张草图,指着一处开阔地说:“刘邦他们就在这片开阔地中安营扎寨,军队连夜出发,从四个方向包操过去。赶在天亮之前,将他们围住并彻底歼灭!”
四路大军领命后,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天刚刚蒙蒙亮时,四路大军便到了目的地,将刘邦的两排草房严严密密地围了起来!
卢绾、樊哙、坐着夏侯婴的马车飞驰,樊哙还嫌夏侯婴的马车跑得太慢!
樊哙催促说:“能不能赶快点?”
夏侯婴说:“这就是最快的了!再快,不但马受不了,车子也会跑散架!”
樊哙说:“要是官兵赶在我们之前进了芒砀山,三哥他们就危险了!”
夏侯婴说:“不仅是你一个我担心啊?我和卢绾一样担心三哥的安全!可是我们不能图快,就不顾马的体力和车子的承受力啊?车子跑散了,马跑不动了,更麻烦!”
卢绾有点烦樊哙,说:“少说话,让夏侯婴一心一意赶车!”
夏侯婴说:“你们俩在车子上打个盹吧!下了车。你们还有很远的一段山路,蓄点体力,留着走山路!”
卢绾笑着对夏侯婴说:“你还想把我们俩甩在半路上啊?”
夏侯婴说:“车子是衙门的,我得把车子送回衙门啊!我还得上衙门当差啊!”
卢绾说:“我上了你的车,就没有想过半路上下车。你不把我送到三哥那里,休想回去!”
夏侯婴说:“我把你俩送三哥那里还回得去了吗?”
樊哙说:“那就最好不回去,跟着我俩一起上山,看望三哥!”
夏侯婴说:“那不行!我不回去,不仅我受影响,还会连累萧何与曹参!”
卢绾说:“管不了那么多了!”
夏侯婴说:“求你们俩,我把你们俩送出泗水郡,进入砀郡后,我就回去,这样够朋友了吧!”
卢绾说:“到时再说,你先专心驾车!”
很快车子进入了砀郡的地界!车子进入砀郡地界后,军队愈来愈多,官道上挤满了官兵,车子根本走不了。
夏侯婴说:“车子进入砀郡了,到处是官兵,车子走不动,你俩下车吧,我要回去了!”
卢绾说:“这个时候,你更不能回去了!这么多的军队,三哥那里一定很危险。我们现在只有丢掉马车,从小路上山!”
夏侯婴说:“马车是衙门的,说丢就丢吗?我回去怎么交差?”
樊哙说:“这个时候,顾不了你的马车了!我们应该想想三哥的安全,想想三哥手下那么多人的安全!我们带着这么多的银子,又是从小路上山,多一个人,多一分安全。再说,三哥那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这个时候,你就是回去,能放心吗?”
卢绾说:“别犹豫了,我们一起上山!”
樊哙说:“一起上山吧,这三袋银子,我们正好一人背一袋,争取赶在官兵之前,见到三哥!”
卢绾说:“走吧!”边说边拉着夏侯婴往山路上走,樊哙把装着银子的袋子递给夏侯婴。夏侯婴接过樊哙递过来的袋子,背在身上,和樊哙他们一起上山了!
卢绾走在最前面,樊哙跟在后面,夏侯婴走在最后。他们三人背着银子走了一夜的山路。这一夜,他们翻过了无数个山头,天亮时,卢绾说:“再翻过这座山头,就可以看见三哥他们的营房了!”卢绾很兴奋,站在高处,往远处张望,突然惊诧地说:“不好了!三哥的营房火光冲天,周围密密麻麻,站满了官兵!”
樊哙跑到高处张望,惶恐地说:“到处都是官兵,怎么办?”
夏侯婴说:“我们三人冲下去!”
卢绾说:“我们三个人冲下去有用吗?到处是官兵,还不等我们下山,就被官兵抓了俘虏!”
夏侯婴说:“你说怎么办?”
卢绾说:“我们先躲在这里观察一会儿,等官兵走了,再下山!”
樊哙着急地说:“谁知道官兵什么时候离开?”
卢绾说:“房子烧塌了,官兵自然会离开!”
太阳快下山了,官兵陆续撤退了。
卢绾、樊哙、夏侯婴三人急忙冲下山,他们三人围着烧塌了营房,嘶哑地叫喊:“三哥,你在哪儿?”
樊哙说:“这样叫喊,没有作用。我们动手,清理烧塌了的房屋,搜寻三哥他们!”
夏侯婴说:“那就快点动手吧!”
他们三人闯入烧塌的房间里去,用手搬开还在燃烧的檩子,掀开灰烬,就是没有发现刘邦他们的踪迹!
樊哙说:“为什么不见三哥他们半点踪迹呢?他们到底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