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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突如其来

Q城早上的六点,天色朦胧,但已经让人觉得燥热难耐。空无一人的学校操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他面无表情,缓慢的穿过了草坪,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高三的教学楼下,此时,他忽然目光斜视,看向了楼梯旁的一间教室,教室里一片漆黑,他在心里默念到:“她现在,会不会也和我有着一样的心情?”

随后,他顺着楼梯,爬上了这栋楼的最顶层,来到了自己的教室,他伸出手轻轻的推开了教室的门,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看着空无一人却满是书籍的教室,更让他悲伤的心又增添了几分孤寂,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同学们每天在这里奋战高考的场景,他知道,这里的孤寂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这里又将变成一个充满热血的“战场”,而他的心,却注定了是永远的孤寂,除了此时的寂静,所有的热闹,都和他无关。

他没有开灯,便直接走向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在一个豪不起眼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着这即将热闹起来的教室,他感叹到:“学习,可惜这三年,我从未爱过你……”

他掏出了手机,点开了音乐,戴上耳机,然后翻开了他每天都会写上许多心里话的笔记本,今天,他写下的第一句话是“子茜,我们的一辈子,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吗……”

他凝视着这句话,过了很长时间,然后把自己的脸贴在了还没合上的笔记本上,沉沉地睡了去。

距离高考还有十九天,对于和舒海晨一样的高三学子,已然是迫在眉睫。

七点十分,舒海晨在熟睡中感觉到了轻微的拍打,他慢慢的从笔记本上抬起了头,同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份试卷和答题卡放在了他的面前,嘴里念叨到:“你看看还有多少天,你还有心情睡大觉。”舒海晨看着眼前的试卷,并没有理会同桌的“训导”,只是在心里默应到:“就是没有心情,所以才睡觉。”

舒海晨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彻夜未眠让他看起来要比平时苍老许多。他迅速向四周扫视一遍,现在的教室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寂静,取而代之的是嘈杂的议论声,这让舒海晨心里感到很不舒服,但是,他逃不开,也不能逃,只能默默的忍受。他的大脑向他传递着阵阵疼痛,最终引起了心的共鸣,在失望和烦躁的促使下,他再次把头转向了他的同桌——“今天的考试就交给你了,我继续睡,你做好了帮我抄一份,老师来了叫我。”说着,便把自己的答题卡递了过去。

他的试卷被风刮落在地上,他无心理睬,旁边的一位女同学帮他捡了起来,他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捡它干嘛!”她回:“我就要捡。”舒海晨无语,心里默念到:“自作多情。”便埋下了头,对她再无理睬。

舒海晨现在的成绩并不是很好,但是,他从来没在考试中作过弊,从小到大,所有的考试中他连眼睛都不会斜视一下,而这次,他竟然直接让别人帮自己填卷交卷,这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

他闭上了眼睛,但这次,他并没有安然的入睡,昨天发生的一切在顷刻之间就像洪水猛兽一样涌进了他的大脑,使他的额头上开始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昨天下午放学之后,和往常一样,舒海晨和高中唯一一个对他来说可以算是朋友的周景尚回到宿舍,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舒海晨便一直站在窗户旁边,周景尚则坐在了风扇下一直摆弄着舒海晨的手机,忽然,周景尚把手机递到了舒海晨的面前,上面有一条未读消息,舒海晨仔细一看,是和自己有着一点血缘关系的陈修远发来的。

陈修远的父亲和舒海晨的母亲是一个家族的兄弟姐妹,再加上他俩从小就是同学,初中又住在一起,所以,陈修远在舒海晨心里的位置,在学校可以算得上是排前五的人,但是,上了高中之后,他们的交往很少,陈修远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舒海晨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安,因为,陈修远和他的爱人林子茜曾经处在一个屋檐下学习了三年,陈修远在不久前也和他说过,林子茜和他……

舒海晨赶紧摇了摇头,他尽量让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然后迅速给陈修远回了信息。

陈修远是典型的人不如其名,他叫修远,可却长得微胖。陈修远叫舒海晨在晚上考试结束后去他的班级找他,他有一些事情想告诉他,同时,也想好好的和他谈谈心。

这是舒海晨认识陈修远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陈修远主动说要找他谈心,心想,他可能真的是遇见了什么特别烦心的事想找他倾诉,而作为朋友和表哥的他,是很乐意去倾听他的心声的,可是,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劲,陈修远的知心朋友一大堆,就算他们有血缘关系,那么久不联系,他也不至于突然要找自己说什么心里话啊……

舒海晨的脑子里闪过了不久前陈修远和他说的有关林子茜的事,心里变的焦急,便追问陈修远:“是有关林子茜有关的吗?”陈修远一直没有给他准确的答案,舒海晨看得出,他在刻意的回避,舒海晨心里变得更加的不安,在他再三的追问下,陈修远告诉他说:“是,但更多的是关于我。”

舒海晨心跳的厉害,因为他现在和林子茜的关系,仿佛只剩下的最后一丝气息,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他们彻底的结束,他害怕他会失去她……

听到了陈修远的回答,舒海晨禁不住握紧了拳头,看着窗外的风轻云淡,他在心里默默的问了一句:“子茜,难道你又要离开我了吗……”

那晚舒海晨因为心情急切,没有像往常一样同周景尚去吃饭。晚上,在老师宣布考试结束后,他冲向了陈修远的班级,当他来到陈修远班级前,他还没有交卷,舒海晨只好在走廊上面默默的等待。

因为林子茜的班级就在楼下,舒海晨渐渐的便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她的教室门前,他在期待,期待着那个活泼可爱的林子茜可以进入他的视线,他想,看到她自己会很幸福。但是,他没有看到,不过他的心里并没有感到失望,因为他知道,在林子茜面前,他从来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陈修远一下子把脸凑到了舒海晨充满期待的眼神前,吓得舒海晨差点一巴掌打了上去。陈修远看到舒海晨受惊的模样,面无表情,只是朝舒海晨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走吧,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咱俩单独聊聊。”然后转身就走。

比起刚才所受的惊吓,此刻陈修远透露出来的冷漠,更让他觉得吃惊,如果是平时的他,看到舒海晨被吓到的样子,他一定会大声的取笑他的。舒海晨立在了原地,直到陈修远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才追上去,与此同时,他心里的不安也愈加的强烈,他知道,这个夜晚,一定会让他难以忘记。

舒海晨一声不响的跟在陈修远的身后,嘈杂的环境和舒海晨心里的失落与害怕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忽然,他听到前面的陈修远传来声音:“这件事在我心里藏了太久,本来是想等高考之后再说,可是我实在受不了了,它让我寝食难安,所以,我下定决心,把它告诉你,希望这样,可以解开我心里的结。”

舒海晨默不作声,心里却充满了各种猜测,陈修远没有再说话,他们路过超市,陈修远递了一瓶水给舒海晨,然后,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宿舍。宿舍里除了他们俩还没有人回来,安静的环境让舒海晨的内心躁动,他想,这是暴风雨前的安静,而他,对待一切都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的等待事情的发生,就像是屠宰场上的羔羊。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可以对自己都那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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