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坐了一天都没明白张艳为什么会跟自己解释这些。
是怕自己误会？还是想借口给陈安传个话。
估摸着后者的可能性多一些，但又搞不明白怎么聊了两句她就忽然转性了，女人的思维真有这么奇怪吗？
这事都够他想一天的，反正一整天也见不到一个顾客。
下午下了班，还是溜达回家，豆子依然被拴在电线杆上，张大爷也依然挤在人群里痴迷下棋。
吃过晚饭，他总想给胡之瑶发条信息，聊聊天，可又不知道聊什么，几次三番输入又删除，盯着以前的聊天记录来回翻看。
“吃了吗？”
徐青还是发了一条信息，告诉自己这是手滑发出去的。
迟迟等不到那边回应，他就开始胡思乱想，会不会和小赵在一起呢？这俩人约会呢？都干了点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胡之瑶回信息了。
“刚刷碗呢，你吃了吗？”
“吃了。”徐青笑嘻嘻的回了一条，坐起身靠着床头，然后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胡之瑶同样靠在床头，看了眼信息也不知道要给他回什么，想了半天干脆扔到一边，专心看虐心的宫斗剧。
不一会儿，徐青又问：“干什么呢。”
“看电视。”
胡之瑶大概知道接下来的内容了，这样枯燥的聊天两人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其实都挺尴尬的，但谁也不愿意说透，就这么无聊着。
“什么电视。”
“宫斗剧。”
徐青不爱看电视，准确的说应该好多年没看过电视剧了，家里的电视机一年吃灰300多天，也就在年尾年初的时候看看跨年晚会和春晚，不过也越来越没意思。
所以他压根没听说过这部电视剧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剧情，更不知道是谁演的，话题也就无从谈起。
十点钟，徐青发了一条‘晚安’，终于结束了话题，感觉一身轻松，又有满肚子失落。
胡之瑶正洗漱呢，等她回到卧室都过二十分钟了，此时才看到他的信息，犹豫了一下回了同样的两个字。
徐青没睡着，看到了信息，但他没有再回，放下手机，闭上双眼又睁开。
黑暗的屋子里，一缕缕月光不死心的试图穿透窗帘将屋子照亮，仅仅有一部分成功了。
盯着依稀能看到轮廓的天花板，他浮想联翩，嘴角牵动挂起微笑，什么样的好事都在脑海中上映。
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皮陷入沉睡。
睁开眼，又到了上班时间，今天没在家吃早饭，他打算先签了到再去刘月说的那家小摊尝一尝。
八点钟，准时跨入万利大厦的大门，也不知道刘月几点就来了，徐青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小摊不远，但在马路对面。
人挺多，看样子大部分都是在附近上班的年轻人，一个个西装革履挎着包，吃的那叫一个急，还没咽下去呢，下一个已经到嘴边了。
小笼包确实好吃，是这边很少见的灌汤包，肉味很鲜且没有腥味。
吃东西，尤其是好吃的，需要静下心来细细品尝，不能太急，小小的小笼包分成两口甚至是三口，油汪汪的汤水溢出薄皮儿，再一口下去比刚才还要香，吃到最后只剩下一丁点肉和一块儿皮，肉味已经很淡了，突出了油汤中的鲜味。
再喝一口皮蛋瘦肉粥，浓稠的粥里放了两勺糖，少许甜味混着肉的鲜味，还有皮蛋的劲道。
“丁零当啷。”
是椅子摩擦水泥地的声音，徐青没有在意，这样的声音每时每刻都存在。
“你就是这么上班的？”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清脆又有一点细。
不用说了，被经理逮个正着，徐青微笑着回头，“一起吃。”伸手喊道：“再来一笼包子。”
转头问她：“喝什么？黑米粥还是皮蛋瘦肉粥。”
“我吃过了。”
“老板，包子不要了。”
老板刚从笼屉上取下来一笼，又撇着嘴放回去。
徐青放下筷子，既然不是吃饭，那肯定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你先吃。”张艳说道。
徐青哪还有心情吃饭啊，不过肚子确实是饿，三下五除二吃干抹净，结了账才咽下去嘴里的粥。
“什么事。”
张艳拉着他上了车，开到一个公园。
徐青跟着她，心里越发嘀咕，这感觉怎么有点刺激呢？
找了个座位，前面就是一大堆大爷大妈在打太极，悠扬的曲子保证他们听不到两人的谈话。
张艳把包放在两人中间，翘起腿双手叠在膝盖上，又理了理发丝，低着头不好意思开口。
“陈安？”
过了半晌，徐青壮着胆子开口询问。
听到这两个字，张艳浑身一颤，似乎有些害怕，咬着牙重重点了点头。
看她这样子似乎是受欺负了，可陈安能做什么，他那么老实一孩子。
“你们俩……”徐青没说下去，说吵架吧，不太可能，可又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你觉得……”张艳说了半句，深呼吸长长呼出心中的郁气，再吸一口气接着往下说：“你觉得我们俩可能吗？”
“可能啊，怎么不可能。”
徐青笑了，这多简单的事儿啊，“你要是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的意思是，他能接受的了吗？”
徐青有点迷糊了，她是指年龄还是身价？还是两者皆有。
“那你能接受吗？”张艳又追问了一句。
“我？”
徐青仰起脖子看看天空，靠在冰凉的铁制椅背上，惯性的摸出烟来叼在嘴里，又掏出打火机，忽然想起身边这位可是经理啊，迟疑了那么一下。
“你抽吧，没事。”
徐青也不矫情，就点上了。
他想了好长时间，很认真的在想。
“能娶到你，可以少奋斗好几十年的。”徐青调笑着说道，后来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不过，大概是接受不了吧，太悬殊了。”
张艳点点头，她得到了自己早已猜测到的答案。
见她起身，徐青多问了一句。
“你确定自己喜欢他吗？”
张艳驻足，歪着脖子思量了几分钟。
“我想嫁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