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青从床上起来,接着就感觉到腰酸背疼,呲牙咧嘴的僵住,不敢再乱动。
这事说起来真怨不得刘巧,话要说回来自己还得感谢人家呢。
打保龄球哇!
自己三十年了头一次见着真的,那球可真沉,在电视上看也就那样,跑两步甩手一扔,做个优美的动作,不说全倒了吧,怎么也能碰倒一半吧。
想的挺美,结果徐青第一下就出了笑话,指头抠的太死,连人带球飞了出去,这可是快入夏了,大晚上来这儿玩的人多了去了,把徐青臊的,没脸见人了。
他死活不往这儿待了,刘巧也待不下去啊,俩人又去打网球。
徐青以前玩过这个,跟打乒乓球一个道理,许是很久没运动了,一上场那个兴奋啊,来回的跑,也不嫌累。
刘巧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玩这个已经驾轻就熟了,几乎是原地五米范围内走动,哪向徐青似的,喘的跟狗一样。
玩的特尽兴,这也是他们俩之间,第一次愉快的接触,一晚上没闹矛盾,没拌一句嘴,感觉特好。
结果,一大早这后遗症就找上门儿来了,徐青自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平常太懒了,猛地一运动,身体受不了。
掀开杯子,胳膊疼,下床,大腿疼,伸个懒腰,腰疼。
哪哪儿都是毛病,就差头疼了。
再疼也得去上班,他还惦记着银行卡呢。
今天非常奢侈的打了辆计程车,到了万利大厦,门口赫然矗立着一位短袖长裤皮鞋的中年男人。
王巨石!
这王八蛋来这么早啊?
“嗨。”徐青呲牙咧嘴走了两步。
“哟,你这是怎么了?”王巨石大吃一惊,一个箭步上前搀住他,“摔着了?”
“没有。”徐青摆摆手,扶着就扶着吧,他是真疼啊。
“那你……”
徐青瞄了他一眼,故意说了半句,“还不是昨天晚上,哎哟。”
说完还捂着腰,一副疼的厉害的紧的样子。
“昨晚,你和那姑娘,在一块儿?”
王巨石愣在原地,手也松开了,徐青惯性往前走了一步,冷不丁没人扶了,脚下一软,扑通栽在地上。
“哎呀,嘶~”徐青倒吸凉气,呲牙咧嘴了半天,用胳膊肘撑着,重重点头,说的很大声,“是啊!”
“库~叉!”
王巨石就感觉一道惊雷劈在脑子里,将他劈的四分五裂,气的嘴唇哆嗦,可还是不愿意相信,委屈巴巴的望着地下,“你,你不是说,你们俩的差距很大吗?”
徐青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休息区走去,跌坐在沙发上后先掏出烟抛给他一根,自己又点上,“哥们,劳烦帮我接杯水。”
“哦。”
王巨石从地上捡起烟,又去给他接水。
“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致就这么几种。”
王巨石坐下,巴巴等着他后半句。
结果徐青喝了口水,又吐掉,“太烫。”
“马上换。”王巨石又去给他接了杯温水。
徐青润了润嗓子,才掰着指头接着说:“仇人。”
王巨石开始嘴角抽搐,这也闹得太大了吧,上来就是仇人。
“亲人、恋人、熟人、陌生人。”
说完吸了口烟,徐青说:“大致也就这么五种,从陌生人到熟人是最难的,变成仇人是最简单的。”
“那你和她属于哪种?恋人?”
“熟人。”
“为什么呀?”
王巨石一副你把我当傻子的表情,熟人能干这事儿吗?同时又有种难以言明的蠢蠢欲动和将信将疑。
“不懂了吧。”
“不懂,不懂。”
王巨石摇头。
徐青挺直腰板,坐久了腰更疼了,“对了,你装修那个事儿我帮你问了,你这预算是多少?”
王巨石眨眨眼,话题跳的有点跟不上,“五十万?”
看了看徐青的表情,又问道:“你觉着该多少钱。”
“你装修还是我装修啊,你心里得有个预算啊,起码有个底线吧。”
“那……”那了半天,王巨石一拍大腿,狠心道:“三百万。”
“还行。”徐青忍痛摸出电话,“我说个号码你存上,就说是我介绍的。后面的事儿你俩自己谈,可别叫上我。”
“谢谢。”王巨石记了号码,又把手机放回去。
“你还在这儿看着我干嘛?赶紧打电话谈装修去啊。”徐青挥挥手赶走这个二傻子。
从万利大厦出来,王巨石是沮丧的,但他没有一点生气,毕竟跟刘巧只见过一面,再说了满大街都是漂亮姑娘,凭他的实力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也许,真就找不到。
徐青现在坐也不舒服站也不舒服,躺着还不舒服,浑身就没个舒服的地儿,最后才找到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
坐地下,脑袋枕着沙发垫,腰部彻底悬空。
只不过这个姿势有点考验耐力,正常人坚持不了三分钟,徐青连两分钟都坚持不下来。
“跑步,以后得锻炼锻炼了。”
这决心就跟女人减肥一个道理,嘴上说说从出来没行动过。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啊!”
他挺羡慕刚才那二傻子的,平白无故就继承了一大笔拆迁款,为什么说继承呢,那是他姥爷的,他姥爷就他妈一个孩子,最后落到他头上了。
说来也是命,可自己咋就没这命呢?
回忆回忆,老家还有一串院子,还是个小二楼,在当地也算是富豪级别,那是前四五十年的事情,这几年拆迁赔偿越来越疯狂后,他就天天盼着能有哪个瞎眼的去改造一下他们老家,那个山沟沟。
“你干嘛呢?”
徐青一扭头,先看见的是一双裹着黑丝袜踩着高跟鞋的脚,再一抬头。
“艳姐,你来了啊。”
徐青挣扎着磨蹭着坐到沙发上,“昨晚上跟刘巧打网球,浑身疼。”
张艳坐下,不敢想象的说:“她拿网球砸你了啊?”
“没有。”徐青活动活动肩膀,还有点不舒服,腰板稍微弯一点都疼,“就是平时不运动,猛地来这么一下,身体适应不了。”
“你啊,是得多锻炼锻炼了。”张艳把银行卡递给他,“抽空去银行激活一下,钱已经给你存进去了。”
“谢谢艳姐。”
张艳笑笑,问道:“合同呢?我拿回去交账。”
“在抽屉里呢。”
钥匙也在前台,被一堆文件压着,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拿了合同,张艳没有多待,随便聊了几句就走了。
“哎。”
临到门口,又突然站住脚,咬了咬嘴唇,低声问道:“陈安,你也没见着吗?”
徐青愣住了。
做了半天思想斗争,他还是决定隐瞒,点点头,“没,家里也没人,也不知道一个人跑哪儿创业去了。”
张艳转过身,失神的走到车子前,拉开门坐进去,迟迟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