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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今日伊始

叶前川愣住了,他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战战兢兢地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被面具遮掩的半边脸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向叶前川伸出手,说:“英灵疾风,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守护圣灵,我会付出一切助你达到界之巅峰!”

叶前川呼吸变得急促,并不是因为害怕或紧张,他的胸口亮起一点光亮,仿若萤火,从他的身体飞了出来,猛然钻进面具男胸口。

“是神封穴,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前川心中惊呼。

片刻之后,面具男身体腾起一阵蓝光,他深吸一口气,满脸的陶醉。

“人间的空气真好!”

而此时,隔着一条长廊,王紫烟身着睡衣警觉地望着窗外。休眠中的枪男也被她唤醒,无精打采。

“那道雷,很不寻常,枪男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用降灵术召唤你的时候也是一声惊雷!”王紫烟道。

枪男打着哈欠,回道:“可你不也说了吗?降灵术是你机缘巧合在‘十方碑’下悟道的,不应当是独一无二的吗?”

王紫烟脸颊泛红,想起了两年前的事,她曾误打误撞闯入剑门山禁地,十方碑就矗立在其中,传说被上天选中的人十方碑会赐予其独一无二的力量,没想到传说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她也是在那里遇见了左沐云。

“也许是巧合吧……”她喃喃道,又问枪男:“如果有别的圣灵,你能感应的到吗?”

“应该吧!”

……

雨湾市第一中学在停课三天之后终于又开学了,难得叶前川上学路上有了做伴的人,可两人一路上却没有丝毫交流。叶前川是尴尬不知说什么,他以为王紫烟也是一样的心情。王紫烟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她昨天收到了宗内传来的密信,要她七天内解决掉叶前川。这片十方之地,剑宗是势在必得。

所以她不想跟叶前川太熟络,以免下不去手。

可更让人尴尬地是,两人不仅同一个班级,甚至还是同桌,这一切都是老赵安排的,本意是想让叶前川多照顾王紫烟。

一个上午,两人总共交流了不到十句。不过王紫烟在来到新班级的第一天就成了红人,不单单因为长得漂亮,还有她一身与长相极不相符的土老冒的穿着,以及她凌厉的眼神。在老师提问到她时,她总是一言不发,而是‘狠狠’地盯着老师,让老师们都以为是不是自己牙缝塞了韭菜,还是犯了什么大错招惹了这位姑娘。

到了中午,叶前川从包里拿出来午饭便当,王紫烟则是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叶前川一拍脑门,说:“忘了让舅妈给你准备午饭!”不过他也明白,舅妈这么细心怎么可能忘,一定是表姐们特意叮嘱的不给准备,毕竟在她们看来,王紫烟就是剑宗派来的‘奸细’。

他把饭盒收了起来,说:“走,我们去外面吃。”

王紫烟却倔强地摇摇头:“我不饿,你自己去吧!”连看都不看叶前川一眼。

叶前川寻思前几日他们俩还能聊上几句,怎么今天就跟仇人一样,他也不硬拉王紫烟,而是往座位上一坐,碎碎念一样道:“可惜了,听说前两天学校北街新开了一家日本料理,生鱼片都是活鱼现切的,比北海道的还正宗。”

王紫烟白了他一眼,道:“崇洋媚外,日本菜有什么好吃的!”

叶前川笑嘻嘻,又说:“南街倒是有一家鲁菜馆,据说他家的木须肉清香如漫步清晨的花圃,辣子鸡香飘十里,馋哭隔壁幼儿园小孩,还有葱烧海参,校长老爹亲自代言,说是能延年益寿;尤其是他家的糖醋鲤鱼,眼珠子浑圆,可你要跟它大眼瞪小眼,只片刻工夫,整条鱼都让其他食客给吃没了!”

王紫烟忍着笑意,嗔道:“你怎么那么贫!”

叶前川夸张地吧唧吧唧嘴,说:“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尝一尝,我请客。”

王紫烟有些犹豫了,她本来是打算不再和眼前这个少年有丝毫交集,可她的肚子在抗议。早上的时候为了跟江家划清界限,她连早饭都没吃,可她距离辟谷还差的远,人是铁饭是钢,一个小时前她就已经饿得头晕目眩。

“行,这顿算我欠你的,下次我请你。”

叶前川带路,王紫烟跟在他身后,两人再次成为路人的焦点,只因王紫烟相貌体态实在出尘绝世,她自幼修行,天赋异禀,连一些修士都说她有仙人之姿。即使她穿着上个世纪流行的衣服,人们也只会觉得别具一格,甚至当做是复古的流行新风尚。

王紫烟丝毫不理会众人的眼光,像她这样从小生活在修士世界的人,心境早就和凡人不同。叶前川却觉得十分尴尬,显然大家都把他当成地主家的傻儿子,要不以他的相貌怎么有资格和校花级别的女生走在一起。

好不容易到了餐馆,难得安安静静吃了一顿饭没有瘪三来闹腾他们,也许是吃人的嘴短,王紫烟的话多了起来。

“我看课表里下午有体育课,是要做什么?修炼体术吗?”王紫烟问他。

叶前川听到体术这俩字就头疼,昨天是他开始学习咏春拳的第一天,陈老先生亲自监督,长跑扎马步俯卧撑,一套下来他几乎半废。不过说也奇怪,他本以为自己连十分之一都完成不了,没想到不仅完成了,睡了一觉以后所有的疲劳感就消失了。

他想起前天晚上的怪事,他在自己房间用降灵术召唤来一个自称为‘疾风’的面具男,可天一亮他就消失了,到现在都没出现,让叶前川怀疑那就是一场梦。

叶前川走神的工夫,王紫烟以为他不想搭理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叶前川忙说:“体育课就是跑跑步,做做体操,男生还会打篮球,女生一般都坐在凉荫下聊天,挺无聊的。”

“篮球?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我倒觉得比成天坐在教室里有意思!”

……

体育课上,当叶前川拿着一个篮球跟王紫烟解释了玩法后,她嘴角上明显露出了轻蔑的笑意。

“你们这些俗人可真幼稚,三岁小孩玩的东西还广而推之!”

叶前川也乐了,他发现王紫烟高冷的外表下可爱的内心世界,嘴上说着幼稚还是拿起来拍了几下还投了两个篮。叶前川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的一举一动他都喜欢的很,即便是他从不感兴趣的篮球他也能这样玩一个下午。

不过现实总喜欢给人使绊子,整个操场的人都在盯着他们两个,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走了过来。

“兄弟,斗牛吗?闲着也是闲着!”

叶前川一看,迎面走开三个人,个个人高马大,穿着的球服似乎是校篮球队的。他故作憨厚地笑了笑,摇摇头,说:“不会打,你们玩吧。”

其中一人嗤笑一声,又觍着脸跟王紫烟搭话:“妹妹,用不用哥教你打篮球?哥是校队队长,包教包会。”

不曾想王紫烟看都不看他一眼,把篮球随手一扔,就跑到一边坐了下来。那人捡起球,递给叶前川,道:“来吧哥们,别谦虚呀,别让你女朋友看不起是吧!”

这激将法是本是对叶前川没有用的,倘若在以前,即便这人骑在他脖子上扣篮他也无动于衷,可现在他竟有了些羞耻感。

他伸手接球,结果被耍了一记,那球打了个转又回到对方手里,场边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叶前川尴尬地笑了笑,朝王紫烟望了一眼,发现她并没在看才松了口气。

第一个球他防守,他模仿班级一些男生打篮球时的样子,躬下腰张开双臂,正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对方突然启动右路突破,他慌忙跟上心想得把对方突破路线堵住,可人家一个变向拉回左路,他还想再跟重心却已经偏了,脚底灌铅一样,踉踉跄跄摔倒。

他只觉得眼花缭乱,然后就听到篮球涮网的声音以及围观者的哄笑声。他下意识地又望向王紫烟,这次她看着了,也在抿着嘴笑。

叶前川满脸窘迫,后悔不该逞能,这下可在王紫烟跟前把脸丢大了,现在的局面是进退两难,继续打不知道要被怎么虐,说不打吧这些人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嘲讽他。

那人把球扔给他,说:“来,我防,你攻!”

他接过球就愣住了,脑海里传出一个声音:“要不要帮忙啊老弟!”他记得这个声音,是自称疾风的面具男。

“把身体暂时交给我,我替你出头!”疾风接着说道。

“什么意思啊?”叶前川问,尴尬地拍了两下球。

“你不是喜欢那女孩吗?我帮你,你将神封穴的灵力驱散我就能附身在你身上。”疾风道。

“别开玩笑了,我跟你不熟,怎么能让你附身!”叶前川嘀咕道,众人看他扭捏的样子还以为他疯了。

“你相信你的直觉吗?”疾风问他。

叶前川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几秒,便催动灵力,将胸口神封穴的灵力驱散开来。

“我相信!”

下一秒就是灵魂出窍的感觉,他好像成了旁观者,他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连神态都换了。

“哥们,听没听说过雨湾叶欧文?”叶前川开口道,当然他的嘴不由他做主。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哄笑,叶前川却一脸的自信,他开始运球,出乎若有人意料的是,他运球的速度极快力道也足,而且节奏感十分舒服。球队队长有些诧异但还是摆好了防守姿态。

“一会我就从你左边过去,再接个急停拉到右边,最后甩开你暴扣!”叶前川道,他这一嘴垃圾话把周围人都逗乐了,而真正的叶前川此时正唉声叹气。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即使是那些不懂篮球的也作出夸张地表情。谁能想到一个不过一米七出头的瘦弱男生真的能作出战斧暴扣,而且他刚刚说过的垃圾话全部兑现。

篮球队长呆住了,轮到他进攻,他本想找回颜面,可等待他的是极其羞辱的定板大帽。

“兄弟是不是有进军女篮的想法,动作怎么那么娘?”叶前川继续嘲讽。

篮球队长脸都黑了,硬着头皮又比了几个回合,结果是羞辱性的惨败。斗牛结束时,场边已经围满了人。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叶前川潇洒地走到王紫烟跟前,尽管那个真正的他拼命在劝阻。

“走吧,宝贝!”他向王紫烟伸出手。

王紫烟却瞪着他,神色阴沉。

“我看得到你,戴面具的圣灵!”王紫烟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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