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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触手可及

早晨的太阳从柏油马路的另一头懒洋洋地升起来。

卫清睁开眼睛,躺在床上懒洋洋地伸了下四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起床之后,卫清把保镖招唤到面前,拜托他为自己办些事情。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始洗漱起来。

如今,在这个干燥低温的季节里,在这个寂寞无聊的小镇上,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提不起精神。慢吞吞地吃过早餐,卫清无聊地坐在餐桌前吹着口哨,眼睛望着窗户外面的道路,思绪随着一块儿飞了出去。不一会儿,保镖从外面走进来,将一个包裹送到他的手中。“先生,您吩咐的事情已然办妥。”

“谢谢!”道了声谢,卫清抱着包裹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包裹,卫清便开始忙碌起来。

包裹里装着的是化装用品,当然了,并不是胭脂水粉之类的化妆品。

一番折腾过后,卫清走到一面镜子前,满意地欣赏了起来。镜子里的他,已经完全换了一个样子:不干不净的衣服、破旧的棉布鞋、灰白的头发、黝黑的皮肤、脸上还有几个大疮...,他之前的那年轻英俊的面孔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历经沧桑的中老年汉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卫清满意地点着头。

走到门口,临出去时,保镖叫住了他:“先生,我还为您额外带来了一双靴子和一把手枪。”

卫清转过身,看到他的手中果然拿着一双崭新的软靴和一把乌黑发亮的小手枪。“不用了,谢谢!”卫清婉言谢绝好意。说完,转回过身就走了出去。他这一次出去之所以是这副打扮,完全是出于安全着想;他打算到周围转悠一圈、观察一下地形地势!届时,危机来临之时,也不至于毫无准备、慌不择路。那双软靴,和他身上的打扮跟本就不相衬,所以用不着;至于那把手枪,他就更不敢拿了,之前凌雁留给他的那把枪械,那几乎没怎么碰过!想起家里的那把枪,卫清直有些担忧:“但愿爸爸妈妈不要识破那是真的才好,早就应该把它大卸八块儿丢进河里才是...”说起兵器,卫清除了憎恶还是憎恶!那些东西,除了用来伤人还能干嘛?总不会是用来美观的吧!若要说起伤人,卫清宁愿自己被别人伤害,也不愿意去伤害别人!

出了小楼门口再走上几十、二十米,就上到了柏油马路上。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几天的小楼,卫清直有些唏嘘!目光开阔了,心情也一下子开阔起来了,他真有些忍不住冲动就此离开立刻赶回家里去。最终,他还是按耐下了这个不理智的念头。

卫清沿着马路阔步往前走去。蜿蜒狭窄的柏油马路一直通往小镇的另一端,卫清打算将这个小镇彻底的观察一番。

小镇地处中西部,这儿的风土人情和他的家乡有些差异。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早上八点左右,但道路上几乎没几个行人,两边的商铺也都还没有开门。这里的人们几乎都是到了十点左右才起床的。

卫清一手拿着地图,一边对照着马路上的指示标牌。按照卫星地图上显示,这个小镇的南面几公里以外的地方就是十万大山;北边是一片村落;西边不远是官道,接着就是百里无人区;东边是森林,也就是他们来时所走的地方。卫清无聊地想道:如果顺着道路一直往东走,走出小镇、穿过森林,几天以后就可以到达家乡了...

小镇很小,东西范围不过两千米,南北不过五百米,街道也就只有三条而已。所以,卫清很轻松地就将整个小镇视察了一遍。

视察完周围的地形地貌,卫清便动身往小楼的方向走去。

时间到了九点多,火红的太阳也升上屋顶,到了半空中!街道上,还是没有几个行人,依旧冷冷清清。

卫清的倒影长长地映在道路上,一路踩着自己的影子,悠然地吹着口哨。“管他什么刺客、什么枪手、什么科研机构、什么赏金猎人,你们想来就来吧,想杀我就来杀吧!得罪了你们,算我卫清倒了八辈子的霉...”表面一一副悠然自得,心里却不停地嘲弄自己,嘲讽自己肤浅、不知天高地厚。

走过一个弯道,白色的小楼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渐渐地离的近了。

临下柏油马路,卫清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看到附近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人出现,这才轻轻嘘出一口气,往小楼走去。

危机感,确实让他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还没靠近进小楼的门口,卫清便听到了屋内传出了谈话声!顿时,他的神情紧张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开始侧耳聆听。

“可恶!”隔着房门,传出了一个人的怒气声,“你是怎么办事儿的?你这个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愚蠢的家伙,你难道就看不清楚现在的局势吗?你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在如今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局里,他一个弱不禁风的病患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去向他的父母交代...”

“属下无知,请老板责罚!”这是那保镖自责的声音。

“责罚?”愤怒的声音又响声:“就算你不说我也要责罚你。我让你负责他的安全问题,不是让你去处处顺从于他的!有些事情可以依着他,有些事情是万万不能依着他的。他一个局外人,不知道境况的危险,不知道事情的复杂,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卫清听出来了,这是凌雁的声音。卫清心里一颤,“凌雁,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凌雁对他的关心程度,让他大为感动!同时,他的这一番话也让他感到面红耳赤。凌雁训斥那保镖的话,简直就是在影射自己的无知一样。

“外面是谁?是卫清嘛...”

屋内突然又传出了凌雁的声音。

“被发觉了?”心里一激灵,卫清只好不再隐藏,推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才回来?你到哪儿去了?”一进门,凌雁就迎面走了过来,一脸严厉。

那保镖低着脑袋站在一旁,呆若木鸡。

“我...出去随便逛了一下...真是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忧了,非常抱歉!”碰到凌雁那严厉的目光,卫清结巴起来!害怕挨训斥。

看着他那担惊受怕的模样,凌雁脸上的严肃神情缓和下来。他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卫清,不是我刻意限制你的行动,而是现在的局势对你来说非常危险!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身处的困境...”说着,凌雁不停地叹息着。他确实为卫清的安全忧心忡忡。

“嗯!”卫清低着脑袋,活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在家长面前挨训斥的情形。“不过...”接着,他又抬起头面对着凌雁,道:“我希望...你...不要责罚...”他想为那保镖求情。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就是了。”没等他把话说完,凌雁挥挥手,就应允了下来。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卫清心里为那保镖松了一口气。

凌雁转身对那保镖说道:“你先出去吧!”

“是!”保镖走过来,感激地看了卫清一眼,“多谢先生为我求情!”卫清笑着回道:“不客气。”

“我听说,你出去察看地形去了?”凌雁问道。

“是的。”卫清有点儿局促。

“此行,有什么发现嘛?”凌雁走到桌前坐下,胳膊支在桌面上,也不知道是嘲弄还是严肃正经。

卫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心里有点儿紧张。

“唉!”看着他那模样,凌雁无奈!指了指旁边的空位,道:“别傻站着,过来坐吧!”

“嗯!”卫清嗯了一声,走过去坐下,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凌雁往这边挪了挪,紧挨着他,柔声说道:“卫清,你听我说,在危险还没有解除之前,你最好不要露面。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呆着,我会为你提供一切保障!只要有我在你身边,就没有谁能够伤害到你...”

“嗯!”卫清点着头,一只手还不停地抠着桌子的边缘,手指甲与桌面发出吱吱的摩擦声。

两个好朋友彼此坦诚相待,很快,卫清心里的隔阂就完全消散了!

卫清说道:“你不是离开了嘛,怎么又突然间回来了?你的事情都忙完了?”

“我放心不下这里的情况,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谢谢...”卫清情绪激动地握着好朋友的双手,眼里闪动着感激,“谢谢你为我担忧...”

“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吧!”凌雁佯装生气,白了他一眼,抽回双手。接着,他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郑重地说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有关于你的。”

“和我有关?”卫清差异地伸出一跟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的。”凌雁说道:“我决定,为你更换另外一重身份,这样,你就可以无忧了!你意下如何?”

“嗯~”听后,卫清摸着下巴,思忖起来。良久,他方才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能更换身份,我不想失去我的家庭、我的生活。”

“时间在流逝,事物在改变;卫清,你要学会忘记过去,适应未来...”

“不——”卫清郑重地说道:“我什么都可以做,唯独不能失去我的家庭。如果说...如果说‘卫清’这个人不存在了,那么,我的家庭还有什么意义?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这只是暂时的,不会持续太久!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的家人重逢了,不会再有什么人去刺杀你。”

“我...我...”卫清犹豫了起来!

凌雁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开导道:“卫清,你要想远一点,为了你的家庭,你也要忍耐。就拿你现在这副模样来说吧,如果你不说明,别人又有谁会知道你就是卫清呢?这不就相当于是你的另外一个‘身份’嘛!”

卫清低头上上下下再次把自己打量了一遍,确实,如果自己不说明,就连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不会识破!终于,他被打动了。“那么...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属于我自己的生活?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嘛?”

凌雁摇了摇头,道:“请原谅我现在不能做出承诺。”

“为什么?”

“这要取决于我什么时候战胜我的敌人...”

“天呐!”卫清的脑袋猛然间一阵剧痛传上心头,痛的他险些昏厥过去!“那你又何必给我一个跟本就不存在的希望呢?”凌雁的敌人,卫清不是很了解,但仅凭从他的口中所得知到的一点儿讯息来分析,就能让他大概窥见根本!

“卫清!”凌雁伸手搀扶住欲倒的卫清,郑重地说道:“这个希望是存在的,是触手可及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的敌人,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卫清伤心不已。如今,自己所面临的这一切的困境,到底怪谁呢?这个答案,他自己也不太明确。他总是归根结底,把原因都推到那家科研机构的身上,他心想,都是那家科学研究机构的过错。如果不是他们行那违背天理道德的行径,又怎么会引发这一系列的事事非非...

卫清的逃亡之路,是从那家科学研究机构开始的,他理所当然的就一切过错归咎于他们。

想起自己数次险些命丧黄泉,卫清心中充满了憎恨与愤怒。他紧紧地抓住好朋友的双手,信誓旦旦地说:“如今,我们都面临着共同的威胁,我不会就此束手就擒,我决定与你并肩膀作战,共同抵御新世界...”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坚毅,那样的不容反驳。

然而,凌雁在听到他的这一番话后,却犹豫了起来!他在心里不停地计较着...!卫清要和齐羽正面为敌,这怎么可以呢?面对齐羽时,就连自己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卫清,他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在他的面前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他要灭他,不过弹指之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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