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走到梦死苑的时候,看到明远正在招呼戚明风。而慕连悠只是坐在一旁,沉着脸。
“公子!”明溪走近他,向他扶了一礼。
“刘若怀,朝廷新晋将军,军功卓著,官居正二品。小奴婢,你眼光不错。但是,小奴婢,你知不知道唐老将军要将他的孙女唐玉儿许配给他!而你,你是要去给刘若怀做妾吗?”
“不是这样的。”
慕连悠站起来逼近她,面色沉冷“小奴婢,怎么说你也算是我慕连悠的人!我慕连悠的人怎么可以做妾?你要是想嫁人,你告诉我!我给你找,我决不许你去做妾。”慕连悠又斜眼看了一眼戚明风,“戚明风长相俊秀,潇洒卓然,将你嫁给质子戚明风,都是可以的。”
“噗!”旁边质子戚明风喷了一口茶!看向慕连悠,“你说真的?”
“嗯!”慕连悠还是盯着明溪。“从现在开始,你是他的未婚妻!不过他如今落魄为质,等哪一日他回国,你等他八抬大轿来迎娶你。我慕连悠的人必须风光出嫁!”
“公子,你误会了。”明溪急了,他这是不分清红皂白就将她许了人。“刘将军只是奴婢的儿时旧识!”
“儿时旧识?”慕连悠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是!”
“本公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慕连悠又坐到太师椅上去了。
明溪告了退,走出房门。却听里面传来声音。
“侯爷刚刚认真的?”
“你是觉得我慕连悠说话是放屁吗?”
“慕连悠,我若是能回去。你将她嫁与我!”
“你真看上我的小奴婢了?”
“是!”
“你看上她什么了?”
“她漂亮,而且很坚韧。有好几次,我来梦死苑的时候,她一个人在练剑,那种拼劲,那种韧性连我都汗颜!还有,她的一双眼睛美丽。反正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当真了。我真当她是我的未婚妻。”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明溪没敢再听下去!回去之后,她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捂着被子哭了!
第一次,她觉得慕连悠可恶,第一次她觉得他可恨,第一次她觉得他没有心肝!她心中的星月少年,她第一眼觉得天地都变亮的少年,他把她当东西一样,想送给谁就送给谁,想不给谁就不给谁。
她自知自己只是他的奴婢,她从来都不在他所在意的事物之内。可是真正被打脸的这一刻,她还是很伤心!
抱着被子哭了很久,明溪从床上坐起来。在案几旁的薛涛笺上第一次写下一句伤感的句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慕连悠,我爱你!”慕连悠,明溪不愿嫁人,你可知道?
赎身!自由!离开慕连悠的自由!好久之后,明溪蒙生了这样的念头。不想再深陷,那么离开好了!离开梦死苑,离开有慕连悠的地方!离开慕连悠!
傍晚,明溪重新洗了把脸,走到慕连悠的院子。慕连悠面前摆了一个棋盘,而戚明风坐在对面还没有走!看样子,两人正在下棋。
明溪在旁边等了一会,慕连悠瞥见她,执了一颗白子下到棋盘上“小奴婢,来做什么?”
“公子!我想赎身。”明溪低头说明来意。
慕连悠微沉着脸,没说话!
戚明风收着黑子的手一顿,看向低头的少女,少女的眼圈微红,像是哭过“明溪,你不愿嫁与我?”他离开座位,走下来执起明溪的手,声音温和“明溪,现今我虽落魄了些,但是我发誓会对你好。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回国,那么我必许你江山如画的荣华!”
明溪抽回自己的手,惊愕地看着他“质子殿下不要当真!”质子戚明风,禺朝太子。虽现今为质阜朝,但她明溪何以得一国太子青眼!
戚明风还是握紧她的手,眼眸深邃“我没有与你说笑!”明溪挣开,只是静静地看着慕连悠,等他说话!
而慕连悠却只是继续着手中的棋子,看都没看她一眼,嘴里漫不精心地吐出了几个字。“你就待在这里,看看戚明风有没有本事来娶你。”
“公子,我!”明溪想说,她又不是他们比狠斗气的东西!
“不必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赎身就不用了,哪天戚明风回国,就是你离开之日。”慕连悠直接下了决定,明溪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当然,在这之前,你还是我的奴婢!”慕连悠悠沉着眸光看了她一眼,“来,过来倒茶!”
明溪心情郁闷,鼓着腮帮子走过去!茶入杯中,滚烫的水淋到自己的袖子,烫到底下的皮肤,明溪才反应过来。
“啊!”明溪痛呼,惊到正铺开棋子下棋的两人。
慕连悠站起,而戚明风却抢先一步,走到明溪的跟前,“你怎么样?”抓了她的手,撸起袖子一看,“烫红了!”他抬头看她,“疼吗?”
明溪摇摇头,缩回被他抓着的手,撸下袖子,“不碍事。不疼!”
而慕连悠却只是看了她一眼,“逞强!”随后才走到她跟前,抓起她没被烫伤的手,“跟我来!”
慕连悠的力道很大,握的明溪的手腕生疼,明溪想挣开,可慕连悠却是将她给拖着走了!
走到门口,他吩咐明远“烫伤膏,去拿来。”明远点头离去。
明溪被他拖进房内,按在椅子上,他口气并不好“坐好!”
明溪静静坐着,明远拿来了药膏。慕连悠拉出她烫红的手,挽了袖子,帮她涂起药来。
触到他的手,格外的凉,明溪颤了一下,“公子!奴婢自己来。”
慕连悠瞪了她一眼,却是不放开,继续手上的动作!
“公子的手怎么这么凉?公子冷吗?”明溪任由他继续,但是他的手真的好凉,好凉。
“一直这样。不冷!”慕连悠说的简短,抹完药,放下膏子又将她的袖子擦干撸了下来。
“公子!为什么要将我许给质子殿下?”
“你不是想嫁人吗?嫁他比嫁刘若怀要好。我是为你好!而且,戚明风是我第一个相信的人,我相信他会好好对你的。”
“可是我不想嫁人!”
慕连悠怔住,抬头看她,“你不想嫁人,你与刘若怀拉拉扯扯做什么?”
“他只是我的旧友,我们没有拉拉扯扯。”
慕连悠独自转身走了出去,没有再理明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