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戚明风眼睛一亮,却是定定地看着她怔住了。“明溪!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你!”
“没有看错我什么?”明溪问他,而这一次戚明风却不愿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笑,直到他盯得明溪脸颊微红,明溪才拉起他走向院子“走了。”
被禁闭的日子不好受,质子府被人严密监视起来,就连给戚明风端菜送饭的丫头也被换掉了。而戚明风只是每日拉着明溪下棋,弹琴,烹茶也不做别的。而明溪无事可做,也只是陪着他。
戚明风弹的一手好琴,修长的指节在琴弦上拨动,传出的琴声时而悠扬,时而清越,时而如万马奔腾,山河直下。
每每明溪只是静静听着,一曲毕,明溪问他“看你常常用此琴弹奏,这是什么琴啊?”
“是司马相如的绿绮。”
“名琴绿绮?”明溪站起身,走过去轻抚那把传世名琴,又瞧见那琴上所刻字样“桐梓合精。”一拨琴弦,音色当真绝妙不凡。“真是绿绮。”
“嗯!当年母后酷爱音律,父皇偶然得了这一名琴缕绮,就将这把传世名琴赠给了母后。”戚明风轻轻抚上琴身,“我出生后,母后见我时常抚弄这把琴玩耍。后又习得琴艺精湛。母后笑说我颇得她真传,索性把这把绝世名琴赠予了我。”
“十二岁,我入阜朝为质,便将其带于左右!”戚明风放下琴,转向明溪“明溪!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么多年,要不是这琴相伴左右,我可能在阜朝坚持不下去。”
明溪看着他,她能想象小小少年独走异乡,只一琴相伴的孤寂与无奈。
“戚明风,你的琴音自在飞扬,想必你心也自由!”明溪拍拍他的肩,“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会回去的!”
而戚明风却是笑看着她,“承明溪吉言,若有一日我戚明风得以还朝,那么必以绿绮相赠明溪!”
明溪低头又撩拨了一箭琴音,“这么好的绝世名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还朝也不必赠我。”
戚明风只是笑,坐下手抚绿绮又弹奏起来!
戚明风烹的茶也不错,明溪不是风雅之人,却也能从这简单的茶叶中看出些意趣!
戚明风烹煮了一壶好茶,每每邀明溪品尝。而明溪却尝不出什么味道,但还是说了一句“虽然清香,但却还是掩盖不了这其中的苦涩!”
“苦涩?”戚明风惊讶,“所有喝过我烹的茶的人都说茶香四溢,醇香无比。而只有你说苦涩!”
“原本就苦,再怎么盖,它也盖不住啊?”明溪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戚明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叹了口气“是啊!原本就苦,茶原本就涩。只是人们习惯了这苦味便觉得它香罢了。”
“明溪不是风雅之人,话粗了些!倒是扫了殿下雅兴。”
“话糙理不糙!”戚明风看向明溪,“现在越来越发现明溪当真是玲珑通透之人,慕连悠赶你走,倒是他福薄了。”
“不是他赶的。”明溪急忙辩解,“是我自己要走的。”
“为什么要走呢?是因为刘若怀吗?”戚明风问她,他也知道了她与刘若怀之间的事。只是真的是因为刘若怀,她才离开慕连悠的吗?
“不是!”明溪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咽下这茶中的苦涩“若怀是我的朋友。我离开慕连悠,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自由!”
“心自由?”戚明风悠沉的目光看了一眼明溪,若有所思。
半个月都过去了,戚明风与明溪还是没有解开禁制。棋盘之上,明溪落下一颗白子,看向对面依然气定神闲的戚明风“看来,你这次失算了。仰慕你的慕楠公主看起来是真生气了,这么久都不放你出去!”
戚明风笑,落下一颗黑子,“她不放我出去,我自己就不能出去了吗?”
“什么意思?如今质子府被围成了一个铁桶,你如何出去啊?”明溪看着棋盘,自己快输了,赶紧落子补救。
“来不及了,你输了!”戚明风落下一子定输赢。
“殿下棋艺精湛”明溪收着棋子,“明溪甘拜下风。”
而戚明风只是静静按着那最后落下的一子,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他,终于来了!而他们也终于成功了!”
“他是谁?他们又是谁?”明溪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是救我们的人,慕连悠。”戚明风也开始收棋子,“他们,是禺朝的细作。”
“什么意思啊?”明溪愣住了,慕连悠会救他们吗?禺朝的细作成功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慕连悠与禺朝的细作有什么特别的关联吗?还是慕连悠与戚明风,他们两人在谋划些什么。明溪摇摇头,就算他们谋划些什么,与她又有何相干呢!
“日后,你就知道了。”戚明风应她。
明溪将棋子收完,没一会丫环便禀报,明宁王慕连悠来了。
慕连悠还是一身的雪白锦袍,看了一眼明溪,“倒是叫本王意外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王爷,为何这么说?”
“刘若怀在外面找你快找疯了都没找到,连本王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可没想,你竟在这质子府。”慕连悠的眼里没有情绪。
“若怀!”明溪心内一怔,在这房间再也呆不住,惶惶乎乎走了出去。
若怀,当是明溪错了。之前只是想到子文失踪,我着急!却不想,我失踪了,你也是着急的!
若怀,你知道明溪无法承你这份情,可你为何还要如此执着呢!
明溪随地而坐,撑着脑袋坐在院中的石阶上。屋里慕连悠与戚明风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两人在房里谈了很久,当慕连悠走出来的时候,明溪还坐在石阶上发呆。
“小奴婢!你在等我?”慕连悠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明溪抬头看他,他的眉眼依然俊朗的完美如画。时隔多日不见,他还是那个如星月一般的少年!
“公子!”明溪叫出了久违的两个字,欲言又止。
“嗯!”慕连悠应她,神情晦暗不明“想说什么?”
“可不可以帮我带个信给若怀,说我安好,叫他勿念!”明溪小心问他,因为她实在不确定他是不是会答应她的请求。
慕连悠看她,薄唇里半餉才吐出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