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今天有点紧张啊。”
“啊?对不起对不起!他问的问题稿子里没有,我回答的有点脑残了……”
白杉朝着走在自己身边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面红耳赤的解释着,几人出了大厅,话刚说到一半,忽然不远处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原本步履如常的数人瞬间爆发出尖叫,由外到内推推搡搡一片混乱。她才毕业一年,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懵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身边的中年人叫了一声“坏了”随后抓着她的手臂就往回走,白杉见状忙问,“杨叔,这是怎么了?”
“恐怖分子活动,妈的……”斯文的中年人爆了个粗口,一边扯着她找躲避的地方,一边气急败坏的问,“听你爸说今年你本命年啊?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八百年也赶不上一回的事儿……”
白杉欲哭无泪,“杨叔,这是不是挺危险的啊……”
砰砰砰又是几枪,碎玻璃的声音吓得姑娘腿都软了,听着枪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中年人一脸铁青,推开白杉,“往那边跑,别跟我走一起!”
“杨叔我……”
“小白!”
……
白杉,毕业于国内某政法大学,毕业后托家中老父亲的关系混进了国家外交部门,从小就是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没有刻意的钻研过为人处世之道,一言一行却自带风范,眉目清朗,样貌端庄,加上是个年轻姑娘格外讨喜,于是便被外交部的老妖精们理所当然的当成了代理发言人。
说好听了是代理发言人,其实就是唱双簧时前面的动物,相关人员写好稿子让她去背,熟背后上台去应对八方记者的提问,她做这个工作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到今天之前都没有出过什么太大的差错,直到这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记者,把她问得措手不及,还煽动了场内围观群众的情绪,搞得场面差点失控……
这是哪儿啊……白杉缓缓睁开了眼,突然就见到了让自己寒毛倒竖的一幅画面:她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摆在一架雪白的床上,胸前的被单渗出血迹,床边站着他的老爹,年近六十的老人像一座被铲平的高山,眼神空洞又绝望。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今天被倒霉的误杀了。
那群激进的暴动分子目标是杨大叔,结果杨大叔老奸巨猾他们没得手,自己却十分不幸的成了炮灰……
白杉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要说她今年才二十四岁,正当年少,年轻貌美,应该有数不清的雄心壮志亟待实现,在最好的年龄挂了本是件很可悲的事情,但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这短暂的一生,从小到大都没有对什么事情格外上心,也没有在年少轻狂时立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生理想,唯独让她觉得自己死了真是太不应该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老爹以后就要孤独终老了……想到这里她心里便泛起一阵酸楚,一边感叹自己真是失败,一边又开始忧心以后自己不在了老爹可怎么办,郁结于心的时候,一个清脆的男孩声音闯入了她的耳朵。
“1024号,白杉,死于枪击,没错就是你吧?快跟我走吧。”
“你是谁啊?”白杉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医院阳台上站着一个穿着奇怪制服的十六七岁男孩子,奇怪的是除了自己之外,病房中的其他人都像看不到他一样。
“我是灵魂管理局的外派员。”男孩子的表情有点急躁,“快跟我去办事处做过户登记,今天死的人很多,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好不好。”
“啊?我才刚死啊,我还想再看看我爸可以吗?”白杉一听对方的来意,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老爹了,眼圈一下就红了。
此情此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他礼节性的安慰到,“你不要担心,现在的管理政策已经很完善了很多,表现良好的话每个月都可以申请来到人界探望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白杉又悲伤又惊愕,这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随着社会的进步,人死之后的世界也在井然有序的发展着。
男孩子不耐烦的拿出一个白色的条码扣在她的左手手腕上,一股微微灼热的感觉过后,条码上的身份信息就印在了她的手腕内侧,白杉正想问那什么叫表现良好,我什么时候能回来看我老爹,男孩子就已经带着她飞离了这间充斥着悲痛的病房,到达了半空。
“我今天还有三百多个灵魂要收,你不要说话,跟在队伍后面排队,有问题等到了登记处会有人为你解答的。”男孩子说着,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说,“看到了什么都不可以掉队,今天要打雷,被雷劈了很麻……”
“爸!你注意看车啊!”白杉完全没有理会男孩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低头便看到了脚下的医院,一个熟悉的身影步履恍惚的走了出来,眼看就要走到车流疾驰的马路上,她没忍住就往下冲了出去,这一下就从队伍中脱了出来,男孩还来不及骂她,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只见天空中一道明晃晃的闪电落下,刚刚好落到那个不安分的掉队者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