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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沟通

“喂,你在看什么呢?”

此刻,少女见苏明愣愣地看着自己,神情稍显羞恼地说道。

“没事,就是.......有些意外。”苏明笑了笑,说道。

少女撇了撇嘴,说道:“哼,听着就不像真话。”

“如果以听起来像不像真话,来判断真伪......总有些,奇怪。”苏明耸了耸肩,语气平和的说道。

接着,他又说道:“话说,你这么突然地拿刀顶住我,又叫我摊手,这会儿又要我睁眼了,你......到底要干嘛?”

少女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哼,我还没问你呢,你突然跑进这个地窖里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苏明歪过头,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决定将外面的情况如实告知。他开口说道:“这个荒村里有栋屋子,里面有具死状奇惨的尸体......。我发现它的血迹还没干,死亡时间应该还不久,所以就想找个地方躲开有可能在附近的凶手......”

“死状凄惨......的尸体吗?”少女闻言,眉头微皱,沉默不言。

苏明察觉到对方心情瞬间糟糕了起来,一时不知为何,便未开口说话。

好一会儿后,她才抬起头来,开口道:“他、他......”

少女犹豫再三,却仍未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但她那只言片语,在苏明听来,便能察觉到其中透出的悲伤。

“那具尸体......你认识他,对吧?”

少女闻言,神情略显惊讶的抬头,看了苏明一眼。片刻后,她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嗯,他......应该是我的护卫,在不久前为了掩护我离开,独自断后......”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会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待在这里。”

苏明听着对方的自叙,心中暗暗想道。

“这里是我家族曾经布置的小型据点,所以我找到这里,躲了起来......”少女低声说道。

苏明得知了对方留在这里的原由,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开口问道:“所以......你是躲在这儿,等那凶手离开咯?”

“关你什么事?”少女抹了抹眼角,反问道,“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确实没必要。”苏明稍稍笑了一下,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在意......你为什么要不锁上地窖的入口呢?千万别和我说你忘了。”

“我......”少女闻言,支支吾吾地不愿说话了。

“没有上锁的地窖里,一名护卫断后被杀,躲藏在此地的少女,第一时间发现了我进入地窖......”

苏明心中盘算着,渐渐猜出了对方的想法,随即便开口说道:“你在这里不仅仅是躲藏,应该还想埋伏那个杀死你护卫的凶手对吧?”

少女闻言,脸色微变,没开口说话。

“地窖的门板有锁扣,但却没有扣上。我在刚打开地窖,往里面张望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你......想来应该是为了偷袭而藏起来了。不过......你应该是看到了我的身形和衣服,与那个凶手不一致,所以才没直接一刀捅上来。”

“是又怎样?”少女撇了撇嘴,说道。

“不过,我想,我刚才说的那些,并非你全部的布置......”

苏明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个凶手是个能把人砍成‘肉泥’的家伙,其残暴程度,身体素质都令人难以想象......以我目测的,你的身体素质来看,哪怕你的刀法再好,除非能一刀断首。否则,你被对方濒死反击而死的可能性,极大。”

“只要能杀掉那家伙,我......”

“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

苏明抬了下手,示意对方稍等一下,接着说道:“在我看来,你是个很谨慎、冷静的人。因为在我下来的时候,你察觉到我衣着、身形与那个凶手不同,就没有一刀捅过来。同时,你也没有轻易地相信我,直到......你确认完,我双手没有任何练习武器的痕迹。”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是刚推测到,对方刚才摩梭他双手五指、虎口的用意。既然看到那具尸体上的刀痕,结合目前少女也是用刀的情况来看,这恐怕是一个主要武装力量为冷兵器的世界。

“所以我猜,你还准备了些其他东西,来防止对方的反扑。比如......陷阱。”

这一刻,少女听到这话后,顿时提起了刀,刃尖指着苏明,说道:“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诶......我,就是个普通人啊?”苏明表情和善地笑了笑,说道,“只不过,比较喜欢观察和思考而已。”

他不等少女答话,接着说道:“或许你会觉得我不可信,这我也理解......不过,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那个凶手发现了这里,下来后却没有被你砍死,或是没中你的陷阱,又或者因为各种原因,还有一定程度的行动能力,那我和你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哼,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少女神情稍稍有些不服气,说道。

不过,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并未从逻辑上反驳苏明的发言——也就是说,她的心里在某种方面已经默认,苏明和她是一种类似于“同伴”的关系了。而这,便是苏明想要通过这一番话,达到的目的。

“既然这样,请告诉我,陷阱在哪儿......或许,我可以帮上你。”

“......”

少女闻言,沉默地盯着苏明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好吧,你跟我来。”

.......

随后,苏明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又和少女交换了一下信息——其实就是苏明在单方面地询问,因为他自称失去了部分记忆。当然少女并不相信这一点,只是不愿在这时候和他计较而已。

他了解到:少女的名字叫作“石玥璃”,至于她被追杀的原因,以及被追杀的原由、过程,对方则完全不愿意透露。

“嗯......好像除了名字,什么都没问到呢。”

苏明半蹲在地上,一边看着眼前的土坑,一边想道。

这个土坑中歪歪斜斜的插着几根尖锐的树枝,旁边还丢着一坨土色的麻布。

少女站在一旁,弯着腰,也盯着这个土坑在看。

“诶......”

又过了一会儿,苏明叹了口气,抬手指向土坑,转头看着石玥璃,说道:“你就打算用这么个陷阱,去对方那个杀死你护卫的凶手吗?”

“怎、怎么了......”石玥璃支支吾吾地说道。

要布置这个陷阱,是她在逃命时,匆忙想出的主意。其中所插着的木条,是她用沿途捡到的树枝,削的;土坑是她用刀鞘,掘出来的;而那用来遮掩陷阱的麻布,则是从地窖中早前储备着的部分衣物上,撕下来的。

她并非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陷阱,有些糟糕.......只是,时间上并不允许她去细细思量了,而她的陷阱水准,也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制作出更优秀的陷阱。

简而言之,她觉得自己能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想道这个点子,并实施......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苏明并不知道这点......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种陷阱连狗都不会上当,更何况是人?

“哼哼,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苏明闻言,先是神情得瑟地说了,一段相当中二且羞耻的台词,接着说道:“所谓陷阱,就是一种用来限制生物行动,或对其造成杀伤性效果的东西。而它产生的效果,却并非因其复杂程度而加强......”

“这种事怎样都好,说重点!”石玥璃面露不满,打断了苏明的叙述。

“好好好,那我们就来聊聊‘重点’”

苏明一脸无奈地摊着手,咬字特意在“重点”二字上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想要陷阱能产生的效果符合预期,首先得了解要用它对付的对象。那么,请问你对那个凶手了解多少呢?”

石玥璃闻言,微微一愣,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和护卫刚到这个村子附近的时候,遇见了那家伙......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要来抓我......然后护卫就让我先走,他.......”

“然后你就逃跑了,到这儿谋划反击,或者说是报仇。”苏明耸了耸肩,说道。

“你......你根本就没法理解,当时发生的事.......”

“我理解或不理解,都不会影响一件事......”苏明再次开口,打断了石玥璃的话语。

他顿了顿,深深看了眼眶含泪的石玥璃一眼,然后才接着说道:“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就必须要保持理智,然后告诉我,你所观察到的,那家伙的一切信息......不然,我会俩今天都会死在这。”

他说话时的语气相当平静,就仿佛正在预言的死亡之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石玥璃听到这话,抬起头看向了苏明。她那丹凤眼显得黯淡无光。随后,她又低下了头......

“我去,莫非我说的太过分,让她绝望了?”苏明见此情景,心中略感焦急,暗暗想道。

“我知道了......”

这时,石玥璃的声音,却再一次浮现在了苏明的耳畔。

“我会努力去想的......”她接着说道。

“呼,还好还好......”苏明听见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在心中悄悄想道,“差点就把自己给坑了。”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说的这段话确实有些伤人。但根据他时间并不长的观察,这个地窖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但他却并不觉得,这里能防住,一个身体素质能将成年男子砍死的杀人狂。哪怕他用工具将入口卡得再死,对方直接把木板打破不就行了!

事实上,他也知道,如果对方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只要搬几块大石头,堵死地窖入口就行了。但幸好,通过刚才那番对话,他得知了,那个杀人狂的目的,是抓住石玥璃,而不是杀死她。所以,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才有了可行性......

橘红色的烛光下,石玥璃耷拉着脑袋,默默站在原地。

从苏明的角度看去,她的大半张脸都藏在了阴影里,除额头下方那紧皱的眉头外,看不清她现在的面部表情。

“要不我还是直接和她一块讨论,需要些什么信息吧.......这样拖下去,形象还没树立起来,那个杀人狂怕是先找到了这里了。”

“你想知道的,是‘那个家伙的身材、长相,说了些什么’之类的吗?”这时,石玥璃的声音,突然浮现在了苏明的耳畔。

苏明听到这话,心中一喜,脸上却保持着平静,说道:“嗯,这些我都想知道。你可以先告诉我,那家伙的身形、面貌吗?”

“他大概一米七几高,是个看起来年纪挺大的中年男人,脸颊.......右侧好像有一条刀疤,身上穿着的是一套有点旧的土黄色和服,还带着一把刀......”

“嗯......中年疤脸和服大叔吗?一人带着刀,跑到这种荒村来,有些奇怪啊.......”

苏明听完这话,心中稍有疑惑,但没开口询问石玥璃,对方是否说过自己的身份或是杀人理由。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在都已经没有时间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信任对方的话语,设置陷阱了。

随即,他便开口说道:“好......我这边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能否麻烦你帮我把风,由我来改造一下这个‘陷阱’?”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了,能不能把你的刀给我一下,用来挖坑......”

石玥璃听到这话,稍稍一愣,接着就解下了腰间的刀鞘,将刀收入鞘中,一同递给了苏明,说道:“诺......给你吧。”

“好,接下来就看我的吧。”苏明点头微笑,接过刀鞘,说道。

“嗯,交给你了......”

石玥璃说完这话,便转身向着地窖入口的方向走了两步,倚墙而立,微微抬头看向了顶上的入口处。

“真是个傻女孩儿,被我三言两语一说,就敢把手里唯一的武器交出来.......”苏明看着她的背影,想道。

接着,他便不再多想,拔出刀,开始在另一处地面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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