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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型幼儿园

这是一段很模糊的记忆,景深都是浅的,算得上原始。

幼儿园本来在江边,后来到海边了,我不经意这一变故,只记得一个“调”字。小时候我以为是“吊”,因而我想,可能有架起重机把幼儿园从地图这头吊起,摆到了那头。人也一样。除了位置的变化,幼儿园的面积也变了很多。可能是吊起来的时候不够小心,不可避免地有了损耗,重新落地的时候,只能变小。也有可能是海水作祟:江是一条,像滋养;海是一片,比较像吞噬。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缩水后的幼儿园才是一个幼儿园常见的面积,之前的幼儿园太大了,它应该快赶上我的大学,都是一个中学该有的大小。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说,这只是感官上的差异,是我的长大引起的。但我能十分肯定地说: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在幼儿园里的我是静滞的分布状,而非线性的增长。所以在这段记忆里,时间的维度是模糊的,确切的只有空间,我也只能在这个空间里兜兜转转,或者拿出一张幼儿园的地图指指点点。估计以后,这个空间也会塌缩,我想那样的浓度会变得太大,所以决定用一种稀一些的方式把它兜起来,留下缝隙,也能揉出个大概。

秋昊和高爽是我在幼儿园的好朋友,一次放学后,我在园里的草坪上反复玩着一个滑梯。黄昏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身处一片大草原,没有幼儿园的痕迹。草原的尽头是砖头墙,这种墙后面一般是破旧的平房,我可能看到了平房的顶,也可能是想象。当夕阳已经渐渐发黑时,我看见了高爽,她从没有砖墙的那一面走来,很小的一个人影。

我站在滑梯上,向她招了招手,人影就开始晃动——她往这里跑来。跑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踉跄一下,停住了。大概过了几秒,又开始小跑起来。她跑到滑梯下面的时候,脸上露着不快,她原本长得也不算好看,面露不快的时候就会令我也有些不快。她对我说,她跑步的时候咬到舌头了。我立刻感到同情,咬到舌头是我最讨厌的疼痛之一,还有一种是磕到膝盖内侧。

但高爽接着说,这得怪我,因为我向她招了手,她才会跑步过来,绊到东西。我觉得这个指责虽然唐突,但也不无道理。至少在当时,我接受了这一指责。至于后来,比如现在的我,觉得这一指责可以说是荒谬或者无稽之谈,但我想这都是因为听信了大人的说辞。我忘了我的外公当时是否在场,如果他在场,一定是他告诉了高爽,这一指责是不成立的,也许高爽的奶奶还表示了赞同。但我看到高爽一脸的委屈时,我就觉得,这个指责是合理的。我想,我要对高爽咬到她的舌头负责,毕竟咬到舌头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况且高爽虽然不那么好看,但她还是很可爱。她向我和滑梯跑来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会咬到舌头。至于如果我事先知道她跑过来时会咬到舌头,那么我是否还会向她招手,这我不好说,无从得知。

还有值得一说的一点是,我对高爽的记忆中,有一半的她是戴着眼罩的,那种黑色的,用于矫正弱视佩戴在眼镜上的独眼眼罩。所以我们常叫她独眼龙,后来她告诉了老师,我们就不能叫了,偶尔偷偷说。我不确定高爽咬到舌头的那天有没有戴眼罩,每当我想到她指责我时,她就没戴,但当我站到远远的一边,看着这片草地上的滑梯和我俩时,我就觉得她戴了。与此同时,我只有在回忆关于我的画面时,才会有外公存在,他帮我背着书包。涉及高爽,她的奶奶也时隐时现。

我和高爽没有在滑梯处待太久,因为昏已成了暮。往回走时,我才发现草地的边界并不远。草地位于幼儿园的末端,是园口最往里的位置,像一片还未开垦的荒地,留给以后建设。草地外有一幢刚刚建成新楼,被称为五号楼。五号楼是蓝色和白色的外墙,要比我们棕色和绿色的楼新很多。它还很高,有四五层,而我们只有两层。

我们在放学后也常去那里玩,因为五号楼教室里的玩具要高级很多,尤其是一种机械小人,它是由许多方块组成的,有多种颜色。我确凿地知道有这个东西,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它具体的样子。我只能记起来我对它的渴望,那种收集和摆弄它的快感,把一块组件与另一块掰到一起的兴奋。还有它的味道,甚至口感——我记不起它闻起来什么味,但它一定有味道,我从来没有咬过它,却能还原出它像一块压缩饼干的口感——我只能回忆起我想象出的东西,却无法记起实在的。同时我也只能记起我对它的感觉,而无法把它再一次定形。这让我总觉得心里有些发痒,但从来不知道如何挠取。

我和高爽走在幼儿园的主干道上,这条道直通大门,两旁种满了梧桐树。路上,我们看到了秋昊,他在被陈光光欺负。陈光光是个光头,其实应该是很短的圆寸,但因为他叫陈光光,就顺理成章是个光头。陈光光不算是我的好朋友。

秋昊长得很瘦小,纵使陈光光不欺负他,他留给人们的刻板印象也是一个常受欺负的人。我们是在路过水泥地的操场时遇见了他俩。我们的幼儿园里有三个操场,一个布满了游乐设施,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垂直悬挂了许多轮胎,很难说是用来钻还是用来踩的。另一处是塑胶地的操场,在五号楼的附近,五号楼里都是一些看起来很新的小孩,穿着很好的羽绒服,头发卷卷的,脸上白白的。最后一个操场就是这个水泥地操场,我总是把它同野生动物园的马戏场混淆。而那天的陈光光就像只狗熊一样,扑在秋昊的身上,秋昊毫无还手之力。

我和高爽立马跑过去,我对陈光光说,不许打秋昊。陈光光放开了秋昊,秋昊就跑到我和高爽的旁边。高爽说,你和我们打。陈光光穿着一件橙色的长袖体恤,很邋遢。他摆出一副防守的姿势,嚷道,三个打一个,不是好汉!这句话给我留下了很深刻印象,它让我在回忆陈光光这个人时,为他蒙上了一层英雄色彩,甚至有些悲剧性。我们没有真动手,陈光光就转身跑了。

我们三个追着陈光光而去,他在往五号楼的方向跑。他拉开五号楼的玻璃门,上了楼梯。我们一直往上跑,最后来到五号楼的天台上,我们还从未来过这里。这个天台有半米左右的围栏,对于小孩子来说,是很危险的。如果有任何一个大人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打骂我们,也一定会指责幼儿园。但这个幼儿园太大了,没有人注意到我们。陈光光回头看到我们,他没有表现出畏惧,而是一副等着我们的样子,他径直走到天台边的一个排风管道口,那是一个挂在五号楼外墙的排风管道,长方形的,没有封口。陈光光指着这个洞口说,你们谁敢从这里滑下去。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这是一个垂直的管道,直接通向地面,如果真的进去,也不该用滑这个字,而是跳。不过我想,如果用伸开双手双脚撑着管道的内壁,是可以防止自由落体的。但我没有做声,高爽和秋昊也没有。陈光光说:我敢!

我们三个依旧没有回应。高爽在我耳边悄悄对我说:不,不行吧。我听出高爽的声音里有一种刚咬了舌头的不适。陈光光把一只脚伸进了管道口。我上前一步,对他说:你会摔死的。陈光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即把整个身子都放进了管道里,接着我们听到“嗞”的一声,他就消失在黑暗里了。我们三个扑到围栏边,齐刷刷地往下探身。过了五秒、十秒、半分钟、一分钟,陈光光始终没有出现。管道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捡起一小块碎砖,丢进管道里,大约过了一两秒,它就从下面的口掉落出来,碎在了地上。秋昊吓哭了,我和高爽也不知所措。我们跑下楼时,有几个教室的灯还亮着,但已经没了人。

我好像想起来了——那个机械小人!也许是现在不断揉捏这段记忆的关系,我突然记起来那个机械小人的具体样貌:那其实是一种阿拉伯数字型的变形玩具——它可以掰成一个数字,也可以变成某种机器人或者载具,还可以相互连接。从0到9一共十种,颜色不一。

抱歉,是我打了岔。我不该突然讲这些没有用的事儿,当时我的注意力应该始终保持在陈光光身上,即使路过那些教室,也不会想到那些玩具。我们到楼下时,我拉着高爽跑到管道口往里看了看,可是只有一片漆黑。我们大声喊陈光光的名字,没有任何回音。我们都吓坏了。

第二天上学时,陈光光仍没有出现。但老师和同学都没有问起他的去向,我和高爽秋昊也对此保持沉默。后来,陈光光再也没有出现过,至少没有在这个幼儿园里出现,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过他。我们三个对此不敢作声,所以也从没问过别人。不知什么时候起,我觉得连高爽和秋昊都将这件事情忘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老师开辟了教室里一片新的游戏区——他们把原先集体午睡的区域改成了几个主题游戏区,比如搭积木的,比如模拟菜市场、模拟医院,还有模型区、音乐区,甚至还买了一批新的玩具,其中就包含五号楼的那些变形小人。老师做了一个两层的转盘,一层上写了小组的编号,外面一层则写了各个游戏区,每个小组转到哪个区就在哪儿玩。高爽和秋昊每天都玩得不亦乐乎,但我始终提不起兴致。

原本午睡的区域则搬到了楼上,单独开辟了一个寝室。我对新的寝室也水土不服。我记得那时的被子是白色的,上面印了向日葵和狮子的图案。自从我搬到寝室后,就常做噩梦,醒来后,就是一只狮子盯着我,尽管它很可爱,但是次数多了,就很是诡异。

我总是做重复的梦,其中最常见的一个是我在寝室外的楼道上奔跑,楼道是倾斜的,并且在坍塌,我跑过的木质地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当我跑到楼梯口时,倾斜力度太大了,我不得不跑一个急转弯,每次我都会在这个急转弯时醒过来,一身大汗。看见狮子。

另一个梦也出现了好几次,是我从一个餐馆里买了碗面,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周围的沙尘很大,我不小心被一个东西绊倒了,面打翻在地上,从碗里滚出一个乒乓球,一直往前滚,我顺着它的轨迹看去,一幢大楼在沙尘里被发射了,像火箭一样,徐徐升起,并且发出震耳的轰鸣。那幢大楼很宏伟,像一个基地。我分不清这两个梦是和陈光光有关还是和换了寝室有关,但我觉得它必须和二者中的一个有关联。

由于这些噩梦的关系,我对午睡有了抵触。在每天午饭后,我总是不愿上楼,老师起初还会在所有人上去后再单独把我拽上去,后来索性把教室的门锁了,让我单独留在楼下,这令我有了很多自由的时间。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午饭吃的是炸鸡腿,大家分完饭后,盆子里还剩了不少,趁他们午睡时,我就又吃了五六个。

我另一件常做的事是坐在窗子前,把窗子的拉杆当作操纵杆,想象自己在一个驾驶舱里,向对面树丛里的敌人射击。这件事情耗费了我很多的注意力,短暂地麻痹了陈光光对我的困扰。有一天我在射击时注意到一个人影,他在树丛里一晃而过,便消失了。我仔细往他消失的地方张望,才发现树丛后面还有一间房子。令我至今想不通的是,就在当天下午,老师说要带我们去一个我们没去过的益智游戏教室——就是那里。我怀揣着困惑,但我没法和别人分担这种感受,我没法和人说,你知道吗,我今天中午刚刚发现这个教室,下午老师就带我们去了。任何人都不会体会到你的这种感受,与别人提起,只会使你觉得你并不被理解。你也许还会进一步想,他是不是觉得你无聊或者在撒谎,这就会令你更加不快。所以我就是带着这样一种压抑的不快进入了那个教室,可那个教室却丝毫不令人压抑或不快,相反,它非常地明亮、崭新,拥有许多质量很好的玩具。

那里虽然没有变形小人,但是有其他一些我非常喜爱的东西。比如一套模拟做饭的玩具:有一些蔬菜和几把刀,可以用刀把蔬菜切开,再拼回去。更令我喜欢的是一些动物的解剖拼图,例如有一头牛,你可以把它的表层去掉,就可以看到里面的骨骼,而把骨骼的一层去掉,还可以看到内脏。我喜欢这种剖视的感觉。

然而,当我兴奋地解剖这头牛时,我想到了那个排风管。牛的内脏显露出来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五号楼排风管的剖面图,在那个画面里,我看到了陈光光。陈光光四肢撑着排风管的两边,努力地将自己维持在管道里,既不向上,也不下落。

我无法把这个画面从我脑海中抹去,这令我胸口发闷。我拍了拍身边的高爽,问她,陈光光,到底去哪儿了?高爽在玩切蔬菜的玩具,她头也不抬地和我说,奶奶说他转学了。我问她,可那天管子里呢,怎么回事?高爽停了一会儿,说,不知道。我看见秋昊在我对面,他手中一个玩具也没有。离开教室的时候,我回头看到上楼楼梯的底部斜面上,画着一个女孩的大脸,有一平米大,非常兴奋的样子。后来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在一本讲古埃及的书里看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图画,但变成了一个光头女人。看到那幅插图的时候,我对着它一番亢奋地亲吻,并和大家说:这是我的老婆!坐我前桌的女孩儿嘲笑我:这是个木雕,这个女人一定都变成木乃伊了。

这是我能回忆起的最后关于陈光光的痕迹,之后的幼儿园,不知从何时开始,就被吊到了海边,并且缩小了面积。缩水后的幼儿园少了很多梧桐树,从而多出来很多蓝天。在一个新的空间里,我不再回忆起陈光光这个人,我也不再和高爽有频繁的联系,以至于后来我都没有注意到她像她口中的陈光光一样转学了。唯一还在我身旁的人是秋昊,我俩常在一起玩。其中令我印象最深的是某天秋昊病了,他的妈妈在中午来幼儿园接他回家。当时我没有午睡,而在画画。秋昊的妈妈看见我,笑着对我说,你不要老是欺负秋昊啊,他身体不太好。我说,我没有欺负秋昊。他妈妈说,秋昊都和我说了,我知道你们也是好朋友,但你不要欺负他。我瞟了一眼秋昊,他的目光很快躲闪开了。我就点了点头,接着画画。后来的事,我便不记得了。

在结束这个关于幼儿园的回忆之前,我还有两件事需要提及:一是一个叫高克寒的人。我回忆不起任何有关我和他的故事,只记得有一次放学时我的奶奶和他的奶奶打了招呼。但这个名字却被我记得很清楚,并且在我回忆时不断跳进我的脑海,以至于我不得不把他写出来。我不知道将他放在何处,只能在这里交代一笔。

另一件事是:我刚才在网络上查到了我幼儿园的占地面积,在缩水前,它足足有260亩——它比我的中学和大学都大。这足以说明:我的回忆没有出错,我的感官也没有出错,错的是我的理智,我不该觉得它“应该”大不过我的中学或者大学,也不该拿它们比较。所以令我矛盾的是,我不该试图理性地去揉捏整理我的回忆,你一定发现了,这样会使得我的回忆错误百出,留下许多缝隙。这其中的一条缝隙就是:在某个中午,我的老师忘记了锁门,我独自留在教室里,最终按捺不住,跑到了五号楼的天台。我将身体放进了排风管道里,如同我想象的那样,用四肢撑着两边——真的可以在管道里移动。

在我下降了几米的时候,我发现管道并非是垂直的一条,它存在水平的分支。我爬进了那道分支里,发现了陈光光。陈光光坐在里面,看着我说,哈哈,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喘着粗气,说,我们出去吧。他说,好,走!他爬在前面,我俩又回到了垂直的管道里,我低头发现秋昊和高爽在地面的管道口看着我们。陈光光的动作很敏捷,很快就下去了,秋昊见到陈光光,落荒而逃,陈光光紧追了过去。

高爽还在地面上等我,她朝我招手,说,快点!快点!我便加快了速度,快到管道口时,我一松手,跳到了地面上。在我落地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剧痛,叫了出来。高爽问我,你怎么了?我说,我咬到舌头了。

20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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