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郭先生!有您的快递!”郭夕乔刚走进自己家公寓的前厅,就听见物业的服务小姐大声呼唤。
他回身接了一个盒子,就继续往电梯门方向走了。
“郭先生,还有呢!”
“还有?”
郭夕乔心想:“哪来这么多快递?”
物业小姐拿了一个袋子跑过来,递给他。
“一直没看到您回来,要不早给您了。这几天每天一个快递,一共五个。”
“哦,谢谢!”
原来自己已经五天没有回家了。他进了家门,把一袋子快递放到门口。先放水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了身淡蓝色蚕丝睡衣。他拿了一条毛巾擦着头发,精气神恢复了不少。走到客厅落地窗前向外望,他发现天已黑得彻底,但楼下马路上依然灯火通明。
他在屋里徘徊,转身路过穿衣镜,不自觉停住了脚步。镜子里,是一张还算精致的脸。一双剑眉下略长的杏核眼,眼角带着英气,搭配棕褐色的瞳孔,十分迷人。鼻子虽不算十分高挺,但也笔直得恰到好处。只是薄薄的嘴唇笑起来,弧度不算很自然。他摆动了自己的头,侧脸的轮廓倒是无懈可击。
郭夕乔心想,自己虽然不是什么绝世豪门出身,但对比林桐,也算是个高富帅了吧。他到底哪里好,让黎疏洛宁愿放弃这么好的自己?想着想着,郭夕乔不免有些委屈。
他用锅煮上了点儿吃的,然后收拾收拾屋子。可能是因为林桐的出现,郭夕乔开始经常回忆疏落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如果自己这么晚回来,疏洛通常都会准备好吃的给他的。他常常边吃还要边说她的食物做得不够精致,屋子收拾的没有特别整洁。
有时黎疏洛会与他争辩,但他似乎更能反驳。有时她会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补改变。最后都是郭夕乔忍不住自己把这些重新做一遍,常常逗得在一旁暗中观察的黎疏洛大笑不止。
“那时候我们不是很好吗?”郭夕乔叹了口气,继续干活。
出门扔垃圾的时候,他看到了门口装快递的袋子。他把快递摊到地板上,发现它们都是一个快递公司寄过来的。拿起剪刀拆开了一个,是那日黎疏洛穿的连衣裙。他又拆开了其他几个,都是他给她买的手包、鞋子、首饰什么的。
郭夕乔崩溃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黎疏洛的电话。刚刚接通就听见他大喊的声音。
“黎疏洛,你是不是故意恶心我?每天寄一个,你不嫌麻烦吗?”
时间似乎慢了两秒,才听到黎疏洛不紧不慢的说:“不麻烦,我找的快递公司月结。”
“你想气死我吗?你为什么不一次都给我邮回来?折磨我很快乐吗?”郭夕乔火冒三丈,单手叉着腰。
“没有。只是你太忙了。想提醒你,不要忘记离婚的事。”对比郭夕乔,黎疏洛的情绪还算稳定。
“你在哪呢?我要跟你谈谈。”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到你。”郭夕乔的语速越来越快了。
“今天真不行,我在上课。”
“上什么课?你故意的吧。今天不来,你就甭离了!”
他又开始大喊了,一气之下挂了电话。他把电话摔在沙发上,用了好久才冷静下来。才听见厨房的锅正滋啦啦的响,他赶紧走过去,关了燃气。空气中弥漫烧焦的味道,他知道晚餐已然无望。他把锅甩进洗碗池,回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随意的刷着朋友圈。
打开后,他看到黎疏洛一个多小时前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双正在弹钢琴的男人的手。配上文字:找到了命中注定的钢琴老师。下面还有黎疏洛妈妈的留言:“是谁圆了我女儿童年的钢琴梦?”
“童年钢琴梦?这也太扯了吧!这么些年从没想过疏洛会喜欢钢琴。”郭夕乔的思维迅速的整合这些天收到的信息。
“小齐是算命的?这么扯的事情都能发生?……这双手应该是那个叫林桐的男人的手吧。她这么晚了不能来找我,但是可以跟他在一起是吗?”
放下手机,郭夕乔看着一地被拆的面目全非的快递盒子,再次怒火中烧。他不知道这样的愤怒下,他还能和黎疏洛周旋几天。
他双手抱起一堆就往走廊扔。那些曾经在繁忙工作之余,花时间从商场精挑细选的东西,此刻被他扔了一地。
然而几次过后,不知为何,他看着那些东西,回想起了黎疏洛的样子。他不禁再次把那些东西捡起来,走回了房间。
简单的清理过后,他按顺序把它们摆放到自己衣帽间的柜子里。
才意识到,除了这些,家里只剩下一件淡黄色长T恤,是黎疏洛的东西了。这还是刚从日本回来时他们一起买的,后来因为一直放在他的旅行箱里没有被找到,这才被留下。
想到这里,他不免心伤,曾经的美好已在岁月中泛黄,不知何时起自己在疏洛面前变得那样面目可憎。
……
林桐的琴声有一种神奇的治愈能力,能让黎疏洛忘记疲惫和烦恼。若不是刚刚接了郭夕乔的电话,黎疏洛都没有发现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今天是她第一次走进林桐的家。看到墙角的钢琴,她免不了要缠着林桐弹上一曲。
这一年多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林桐产生感情的。但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年会上林桐的那场钢琴表演让她觉得似曾相识。从那刻起,她像一个渴望治愈失忆症的患者。开始不断地向林桐靠近,仿佛在寻找前世的记忆。
……
三个小时前,当林桐弹到了一首令黎疏洛记忆深刻的旋律的时候,他被她突然抓住了胳膊。
“林桐,我曾经看到过一个男人弹钢琴,他弹得很好。那时候我就许下过愿望,如果我能再见到他,就求他做我的钢琴老师。”
“哦?谁这么厉害,可以得到洛洛的青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