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楼,电梯门还没有完全打开,程霜就迫不及待的走出去了。
李景行看着她匆忙远去的背影,垂下眼帘,看上去有几分落寞,真是急着躲开他呢。
A市人民医院。
早上七点的医院只有寥寥的几个人,还有几个保洁工作人员在进行清洁工作。
她从大门走进去,几个前台的护士跟她打招呼:“程医生早。”
程霜笑着点点头:“早。”
她来到更衣室,换上那套救死扶伤,有着白衣天使称号的白大褂。
她打开门,看见一个女护士迎面小跑过来,步伐急切。不用想,程霜也知道是什么事了。
她走上前,到女护士旁边也没有停留:“边走边说。”
女护士似乎也见怪不怪,微微喘着气:“急诊科刚刚送来了一个车祸患者,肋骨断了三根,浑身多处损伤,那边已经有人在止血了,不过还需要程医生过去动手术。”
程霜没有说话,脚下的步伐加快了。
手术室外的红灯显眼的亮着,空气中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异常刺鼻。
此时的程霜已经换上了蓝色无菌手术衣,戴了消毒口罩,只露出一双全神贯注的眼睛。
“滴——滴——滴——”心电图上的波形只有微微的起伏,然后慢慢的偏向渐渐平静。
旁边一名护士神色紧张,好几次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言语。
“输血。”
淡淡的嗓音响起,语气平缓,毫无情绪。冷静,淡定。
慢慢的,心电图上的波形渐渐起伏。
病人的腹部一片血肉模糊,血肉中还带一些细小的玻璃残渣,一双带着消毒手套细长的手,正有条不紊地清理着上面的玻璃残渣。
“镊子。”
几名工作人员专心致志有序地给她打着灯光,程霜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黑影。
整个手术室寂静的只能时不时的“滴,滴,滴”声,那是玻璃残渣落在盒子里的声音。
两个小时过去了。
“开始缝合。”声音略微沙哑。
手术整整持续了两个半小时。
“大家都辛苦了。”一旁的女医生略微松口气,开口说道。
“滴。”手术室外的灯灭了。
程霜放下手术刀,转过身推开门,慢步走出来。
坐在外面走廊凳子上的家属立马站起来,可能是坐得太久了,踉跄了一下,旁边的另一位老人家伸手搀扶着她,然后走上前,还带着哭腔:“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是个老妇人,五六十岁的样子,头上的白发清楚可见,眼眶通红,脸上还能依稀看见泪痕,两个老人家焦灼地看着她。
程霜摘下口罩,精致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笑意,轻声说道:“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还需要几个小时后才能醒过来,最好不要去打扰病人。”
老妇人喜极而泣,拉着程霜的手不停地道谢:“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一旁的老人家也眼眶微红,一脸的激动。
“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轻轻拍了拍妇人的手,程霜温声说道。
老妇人抹了抹眼泪,轻轻抽泣着,旁边的老人家安抚地轻拍她的背。
都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程霜转身,看见前面和她一样穿着白大褂身材高挑的人,皱眉。
方白眉清目秀的脸上笑眼盈盈:“恭喜。”
“谢谢。”
绕过她,程霜一直直走,来到消毒室。
方白看着她的背影,眯着眼,眼里一片阴翳。
打开水龙头,程霜做着一系列的消毒工作,徐徐的水流声,她又想到了李景行这个男人,漫不经心地搓着手。
“李景行。”
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
“砰,砰,砰!”心跳越来越快,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按住胸口。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矫情。
关掉水龙头,拿过旁边的纸巾细细擦着。
程霜回到办公室,里面站在一个女人,齐耳的短发,身材高挑。
女人转过身,看见程霜勾唇一笑:“这是新来的实习生。”
说着递过来一份资料。
她叫陆知路,是急诊科的医生,为人处事沉稳干练,由于程霜经常被叫到急诊科搭把手,所以她俩也比较熟,相处得很来,关系不错。
程霜挑挑眉,略微惊讶:“实习生的资料怎么在你那?”
陆知路耸耸肩,表示她也不清楚。
程霜手底下已经带了几个实习生了,而且这批的实习生已经来了一个月了。
他们医院跟别家的医院不一样,每年来的实习生是固定,人数是固定,来的时间和实习的时间也是一样的。
她随意地翻翻资料。
姓名:苏格。
毕业校院:第一医科大大学。
其他:…………
照片上一个浓眉大眼,看上去很阳光的一个男人。
合上资料,看向陆知路。走后门的?
陆知路笑了笑,表示很无奈,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