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沫分手了。
其实本应该是两个月前就发生的事了,或许...或许是顾别可怜她吧...给了她们多余的两个月的时间。
场景有点奇葩——
齐沫坐在街角,顾别就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齐沫,你可以求我的,求我不要分手“笑了笑“说不定.....我就可以再给你多几个月的时间。“
齐沫摸了摸旁边生冷的水泥地板,嗓子干哑的不想跟顾别多说一句。
几个月?说的真好听。
是要她再做几个月的保姆,还是....再做几个月的玩具??!
这样的生活,过久了,她也是个人,她也会累的。只是顾别不把她当人看罢了。
“顾别,我只有一个要求。“齐沫说了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毁的不像样子了。
站在他身前的男人听到这个嘶哑的女声,皱了皱眉,似有些不满,声音冷冷:“这不像你啊齐沫。“说着靠近了她几分“让我想想....你是想要郊区的那一套房子呢.....还是“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甚至阴冷的笑了笑:“....还是要我..“一把掐住齐沫的下巴:“....再给你最后一晚啊..。“
齐沫笑了笑,眼前的这个人的容颜是如此刻骨,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不要脸。
顾别见齐沫不回答,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她吃痛的快要叫出声,却因着被他掐住下巴的缘故,含糊不清吐出几个字:“顾别....“
“嗯?“
“滚。“
“什么?“虽然有些不清楚,可是这个口型他还是看得出来,齐沫在叫他滚。
曾经被他宠上了天的齐沫叫他滚。
曾经对他百依百顺的齐沫叫他滚。
他看着她,那双眼眸里再没有半分暖意,只剩对他的恨。
“齐沫....你刚刚在说什么?“虽是这样问着,他又掐的重了些。
齐沫滚烫的泪珠掉在他的手背上。
“我说,我叫你滚。“
是谁的声音如此刻骨,直直敲击着他的心房?这几个字不轻不重,刚好全都进到了他的耳朵里。
这次他彻底听清了。
虽然顾别面色有些不虞,可也没失了他对情人随便砸钱的习惯。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纤长的五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丢在地上,似是在嘲笑她的可怜。
“齐沫,你也陪了我这么久,这两个月我也挺满意的,卡里多余的20万是你多出的酬劳,对了,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相信里面的钱你会满意的。“
话毕,他上车踩了油门。
等齐沫反应过来时,车和人早已不见踪影。
齐沫看着那张卡,蓦的笑了。
这么多年了,自己到底....还是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顾别——
我今天就像一个垃圾一样,被你给扔了。
她捡起那张卡,朝反方向走去。
迎接她的只有远方孤寂的黑夜。
黑夜之中,她捂上了眼睛。
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
连带她一起,全部投身黑暗之中。
今后,再无黎明。
——
文:清寒
齐沫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
和顾别在一起的这几年里,齐沫从没要求顾别做什么,可现在,她却讨厌自己不够厚脸皮了。
假如她能像他在外面其他女人那样追着他再要一套房子,或者再闹出几条绯闻什么的....或许她就不会沦落到现在无家可归的落魄样了吧。
可是,她除了会怨天尤人,还会什么呢?
齐沫把顾别给她的卡看了看,甚至还把玩了几分钟。她嗤笑着——
“120万,顾别出手可真够阔绰的。“
一屋子的消毒水味。
医生看了看坐在身前的齐沫,心想今天也不是什么日子啊,况且催眠什么时候成热门了?光今天光顾他这间诊室的病人就不下10个了。
好吧,现在,又来了一个。
“医生。“
齐沫以为他没听到,又叫了一声。
“啊?“她这才回过神来,递给齐沫一张表“.....先填一下你的个人信息。“
两分钟后,齐沫把纸递给他。
“医生,我想尽快做催眠....对了“齐沫把顾别给她的卡递到医生的桌上“卡里的钱,算是我给你的酬劳,请你一定要先帮我做。“
请你,一定要先帮我做。
医生把齐沫的话重复了一遍,问。
“......你想好了吗?“
齐沫愣了愣神,显然医生的回答并不是如她所预料的,齐沫以为他会直接答应的,没想到,居然问她有没有想好。
“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做催眠?“
“我们医院有规定,其实也是我个人的想法,我会给病人一个月的考虑时间“看向齐沫,笑的冷硬“...以免病人只是心血来潮。“
这是.....把齐沫今天来医院找催眠师这事当成一时兴起了??!
齐沫倒也没生气,心平气和的向医生要了联系方式。
“徐毅“齐沫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弯了弯嘴角。
“徐医生放心吧,我今天来医院是考虑好了的,不是耍你的。“
“呵。“徐毅低笑了一声:“我看过这么多病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不是开玩笑,可是都不到一天就后悔了。“
齐沫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
“那是你自己的事。“
齐沫说完,转身出了门。
齐沫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刚踏进门,酒店的沙发上就坐了一个不速之客。
齐沫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冲了一杯凉白开缓缓的喝着。
酒店的房间就这么大,弥漫着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顾别看了看自从回来之后就把他当空气的齐沫,蹙眉:“齐沫你哑巴了,话都不会说了?“
齐沫没有理他,只是继续喝着凉白开。
顾别见齐沫不说话,将卡放在桌子上,双腿盘起,又说:“齐沫,我给你的钱,不是让你给别的小白脸的。“
“别的“,小白脸吗?
齐沫笑了笑,看着桌子上那张跟半个月前他给的那张没多大差别的卡,忽而懂了。
这才是顾别,除了他以外的男人,都是小白脸,只要是不合他心意的事情都成了错的,他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除了把他身边的人弄得遍体鳞伤就什么都不会了。
“齐沫,只是半个月没见,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哑巴了呢.“
齐沫看着顾别,他依然是跟多年前一般清俊,可是眼神却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的他虽然高傲不近人情,可是万万都不会说出..小白脸这种话的,当初当初....真是悔不当初。
可笑的是,就算他变得这么冷血,齐沫还是...放不下他。
一杯凉白开已见底,却没有一丝甜意。
“顾别,我们已经分手了...“想起那张卡,眼中全是鄙夷的神色“....况且,你不是把那张卡当做分手费给我了么,现在又派人跟踪我,未免也太可笑了。“
“分手?“顾别嗤笑一声,走到她身前俯视着她:“齐沫,那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并不代表我的,再说了......“他微微抬手理了理齐沫微乱的发丝,看似温柔的对齐沫说着:“......我这么爱你,又怎么舍得放你走。“
“爱?“齐沫脑海中闪过这个字眼,眼眶的泪止不住掉落下来——
他对她的爱,就是她独自一个人等他等到深夜,他喝酒喝到烂醉被其他女人扶着的时候,对齐沫说扶着他的这个女人是他新的女朋友,让她滚远点儿,不要打扰他们的好事?
他对她的爱,就是在外人面前从不承认他们的关系,对外称说他29岁的顾大总裁有了一个28岁的妹妹?
他对她的爱,就是让她在他的家里被他带回来的女人呼来喝去,活的如一个保姆一般?
这样的爱,未免也太可怕了。
一年的时间,早已把彼此之间的爱消磨殆尽了。如今再看着彼此,可还有半分真心?
齐沫擦了擦眼泪,稳定了情绪:“..顾别,半个月没见,你还是这么残忍。“
残忍到让我将之前所有不好的全部记起来,与现在站在我身前的你,反复撕扯,痛的无法发出声音。
顾别冷笑的背过身,连看齐沫一眼都不愿:“....齐沫,你也还是如我想的一般,那么下贱。“
多少次了,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多少次了,只听得到他对她薄情的话。
多少次了,他和她之间只剩下了沉默。
“齐沫...还需要我再提醒你吗?你酒店的房间是我帮你续费的,名义上来说就是我的,你还赖在这儿不走,是想帮我脱衣服吗?“
一间房间里,只剩关门声,不过眨眼间。
齐沫站在门外,没有撕心裂肺的哭泣,也没有痛彻心扉的恨意,只是于无声处,有悄然的泪落下,滴答滴答......
窗边的夜色依然是那么凉。
齐沫不知道的是,在她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刹那,背对她站着的男人忽而颓然的跌坐在地上,看着已经关上的门,痴痴的笑了.....最后听到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就如同小孩子般“赫“的一声哭了出来。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