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艾如许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以外，许朝霞和艾红卫都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过，在紧张忙碌的中度过了年前最后一个星期。
大年三十的早上，艾如许给柯岳打电话：“柯岳，你们家春联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我准备过会儿去买。”
“那刚好。”艾如许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咱俩一起去吧。”
两人在离家最近的步行街碰上了头。
艾如许穿着新衣服，一件橙色和灰色撞色的羽绒服，脑袋上还戴着一顶白色的毛线帽，怎么暖和怎么穿。柯岳低头看看拾掇了好久的自己，啼笑皆非。
合着只有他一个人觉得这是一场需要认真对待的“约会”。
艾如许低着头走到柯岳身边。
柯岳问她：“怎么了？满脸不高兴。”
艾如许悲愤地说：“你看我妈给我买的衣服！我都不知道这身颜色是怎么搭配出来的！我还要穿着这个去走亲戚！”
她说到激动处，毛线帽顶上的小绒球跟着头一颤一颤，柯岳手痒地捏了好几下。
捏了她的东西，就要说她的好话了：“大人们都喜欢亮眼的颜色嘛，橙色看着多亮堂，很青春啊，你穿好看。”
艾如许半信半疑：“真的？”
柯岳难掩笑意：“真的。”
“那岳阿姨怎么不给你买荧光绿。”
柯岳不自在地拢拢身上虽然单薄但挺括有型的呢子大衣，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我妈就喜欢把我往成熟了打扮，男孩子嘛，跟你不一样。”
至于他为了买这件好看但不保暖的大衣，是怎么跟岳绮雯据理力争的，艾如许就没必要知道了。
艾如许嫉妒地看着他宽肩窄腰、衣冠楚楚，到底没再说关于“新衣服”的话题，柯岳暗暗松了一口气。
逛到最后，柯岳一手提着一个袋子，里头各装着一份一模一样的对联和“福”字，艾如许则两手空空还东张西望，柯岳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把她推到马路牙子上：“好好走路，老看什么呢？”
艾如许瘪瘪嘴：“我想喝奶茶。”
柯岳一挑眉：“奶茶？”
今天是戊子年的最后一天，街上特别冷清，只有一些买年货的店铺和摊位还开着张，哪给她找奶茶店去。
“早不喝晚不喝，做奶茶的都回家过年去了。”
艾如许特别委屈：“那能怪我吗！你看我这个寒假不是坐在教室补课，就是在去补课的路上，我倒是想早点喝，也得有那个机会啊！”
柯岳好笑地捏捏她帽子上的小绒球，艾如许气闷地把帽子取下来塞进他怀里：“捏捏捏！送给你了！拿回家捏个够！”
柯岳摇摇头：“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脾气说来就来。”说着又仗着身高优势帮她把帽子戴回去，“帽子戴好，风大。真想喝奶茶？”
艾如许乖乖地从下往上看他：“想喝，特别想喝。”
“那好办，跟我回家吧。”
艾如许傻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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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岳先进门，把格子围巾取下来，外套也脱了，一气儿都放挂钩上搭好，才弯腰给艾如许拿了一双白色的垂耳兔毛绒拖鞋，自己也换上另一双款式一样的灰色拖鞋。
艾如许跟着把羽绒服脱下来递给柯岳：“我都没发现你还穿这种拖鞋，这兔子好可爱！”
“都是我妈买的，我爸还穿的是斑点狗呢。”
“好大。”
“这两双都是我的，你穿当然大了。先进去坐吧。”
“就你一个人吗？叔叔和阿姨呢？”
“他俩回老家去了，老家房子也要贴春联的。”
“哦——”得知家长不在，艾如许顿时放松多了，“葛优瘫”状躺在沙发上。
柯岳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问她：“我只会做黑糖珍珠奶茶，行吗？”
艾如许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行行行！什么都行！我看看你是怎么做的。”
柯岳家厨房有点小，两个人同时站进来就显得很逼仄，但是被收拾得又干净又整齐。想想也是，岳绮雯特别喜欢下厨，厨房就是她的“藏宝阁”。
柯岳身后就是窗户，阳光给这个人加了一层名为温柔的滤镜。可能是厨房太小，也可能是暖气太热，艾如许都有点嫉妒被他注视着的食材。
此时他正垂着头把珍珠粉圆往小奶锅里放，一边放一边问：“你想要珍珠多一点还是少一点？”
久久无人应声。
柯岳抬头：“如许？”
艾如许突然回神，唾弃自己的花痴的同时又把视线抬高，看向柯岳写满疑惑的脸：“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为了干活方便，柯岳把袖子捋了上去，露出半截有力的小臂，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肌肉和筋脉。她就是看着那双手有些看呆了。
柯岳笑笑：“我就是问你想要珍珠多一点还是少一点，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想你！”艾如许脱口而出。
柯岳捏着匙柄的手一下用力：“是吗？大活人就站在你面前，有什么好想的。”
艾如许摸摸鼻子：“不是……想你……其实是想你什么时候能做好，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哈，哈。”
奶锅里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柯岳缓缓用勺子搅动着珍珠粉圆，轻声说：“就快了……”
快了，只是十六个月而已，很快的，他等得起。
房间里弥漫着黑糖甜腻的香味，夹杂着牛奶和红茶的芬芳，若有若无地牵动着两个人的心。
柯岳在杯壁上磕了磕勺子，又送到唇边舔了舔，登时被甜得皱起眉：“我给你放了很多糖，你尝一口看看会不会太甜了。”
艾如许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说：“没有啊，刚好。”
柯岳无奈：“还是少吃糖的好，你忘了蛀牙有多疼了？”
他端着自己那杯口味要清淡很多的奶茶在餐桌旁坐下，艾如许却已经把自己那一杯喝完了，正抱着杯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柯岳笑着替她抹去嘴角黑黑红红的奶茶：“不行，不能再喝了，你那杯本来就已经甜度超标了。”
艾如许红着脸“哦”了一声。
怎么说呢，这个上午本来就已经“甜度超标”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