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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性

“小郎!你的菜来咯!”

没多一会,店小二从后厨端出了给李迎准备的菜。

“本店招牌:炙羊肉、黄金饺、翡翠狮子头……”

各式的菜肴很快便摆满了整张小桌,李迎看着花花绿绿的菜品也是胃口大开,不过唯一不足的,便是没有炒菜,因为在唐朝是没有锅的,直到宋朝炒锅才被发明出来。

在唐朝,其烘焙菜肴的方式主要以蒸、炖、烤为主。

而唐朝定都长安,流行面食,所以李迎此时面前的一道主食便是一叠素饼。

唐朝不流行猪肉,达官贵族觉得猪肉是贱肉,只有最底层的平民才会去吃最便宜的猪肉。

牛肉更是吃不得,那是犯法的,所以羊肉就成了唐朝食物的主要肉制品。

所幸,这食味轩的大厨手艺还是不错,这越多羊肉菜品做出来,完全清除了羊肉的膻味。

“嗯,味道不错。”

李迎吃了一口狮子头,满意的点了点头。

后世许多的蔬菜,在唐朝都还没有出现,所以李迎自然也不会太挑,随遇而安。

李迎吃着饭,无意中看了那店小二一眼,却发现那店小二一直盯着自己,见到自己的看过来,店小二瞬间撤回了目光转向一边。

李迎毫不在意,这店小二明显就是想看住自己,生怕自己是吃霸王餐的。

李迎胃口大开,满桌子菜品吃的不亦乐乎,心里对着大唐厨子的手艺也是赞同的。

食过半晌,李迎见那店小二的目光越发肆意了,想也不想的,把手伸进袍内,装作掏银子的模样。

李迎不太清楚唐朝的物价,但对于唐初流行的货币还是有了解的,开元通宝,说白了就是后世人们口中的铜钱。

虽然金银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主要货币,但也是可以用来支付的,只不过金银一般都是些贵胄豪商才用,毕竟一两银子足可以兑换一千文铜钱,有钱的人,谁也不愿意出门带着几大袋子铜钱,太累。

李迎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以李迎的认知,自己这一锭银子应该是一两左右,至于空间内的金锭一锭应该也是一两,一两金子可换十两银子。

李迎拿出银子的那一刻,远处店小二的眼睛都值了,银锭就那么明晃晃的放在哪里,这下店小二了不会认为李迎没钱给饭钱了。

银子,可是有钱人的专属,李迎一身便宜的袍衫,却没想到是个真正有钱的主。

大唐初立,武德年间,虽然国情日益好转,但始终才经历战乱不久,国内物价也是日益增长。

如今,店小二一个月的利钱才六十文,这便是店小二一家三口的生活保障,除去日常花销,到月末也才剩的下不到十文,一两银子,可是够平民一家舒服的生活一年了。

店小二见着钱,脸上瞬间笑出了花,快步走到李迎的桌前:“小郎君,吃的可还好?”

“嗯!”李迎点点头,实话实话,在这个缺乏各种调味料的时代,这味道是真的不错。

“你家这菜品,味道到是不错,难怪在这街上,就你家的客人最多。”

“那是自然,我家的招牌在这长安都是出了名的。”店小二脸上带着骄傲。

李迎将银子推到店小二面前说道:“拿去结账吧!”

“好呢!”店小二瞬间接过了银子,对李迎道了声,便走到掌柜哪里。

李迎看到那小二对着掌柜道了几句,掌柜的看了看李迎,到是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店小二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小郎君,这是找您的钱,您收好!”细眉咧嘴,一脸诌媚。

李迎接过钱袋,粗略一扫,这袋子里大概有着六七百文,也就是说,李迎这一顿饭吃了店小二几个月的工资了,只是李迎自己却是不清楚。

看着店小二的模样,对自己的称呼也从‘你’变成了‘您’,李迎倒也没有了先前的不适应。

有钱就是大爷,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这样。

李迎伸手从钱袋里掏了十文铜钱摆到店小二面前:“你这小二到是挺机灵,这是打赏,拿着吧!”

十文钱,这可相当于店小二五天的工钱。

店小二激动的将铜钱放到自己怀里,对着李迎连声道谢,李迎自然是摆摆手,让店小二离开。

“您慢吃,有事儿您吩咐!”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退到了店门口。

“钱,真是个好东西啊!”李迎呷呷嘴。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食味轩内自然也有不少食客,那些人对李迎一出手便是一辆银子的大手笔,也是侧目不已,不过也没人对李迎有些异样的目光。

毕竟能来食味轩吃饭的人,也是有些家底的。

“小乞丐,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还不快滚,莫扫了我家客人的心情。”

突然,门口传来店小二的声音,似乎在呵斥谁。

李迎自然听到了,抬头看去,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乞丐,破衣烂衫满是污垢的站在店门前,店小二正在驱赶着小乞丐,面色十分难看。

那小乞丐面对店小二微怒的模样眼中闪过了一丝害怕和慌乱,但那瘦小的身子却没有后退。

“阿郎,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只要那些人吃剩下的就行,我已经几天没吃饭了。”

小乞丐祈求着店小二,那模样可怜极了。

但店小二显然见惯了这些,哪里肯随着小乞丐。

“滚滚滚,我这没东西给你吃,那些剩食也不是给你吃的,别在赖这里了,快走,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店小二不断驱赶,说罢便抬腿给了小乞丐一脚,小乞丐瘦弱的身体哪里禁得起店小二踹,顿时跌坐在了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眼泪顿时落了下来,混着脸上的污垢那模样更加落魄了。

小乞丐可怜,店小二势利没有同情心,这一幕落在店内的食客眼里,却没人觉得有何不妥。

古代就是这样,封建统治,人们阶级制度森严,平民便是位属于下等人之列,而乞丐,很多时候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古代的乞丐可不是现代那样,许多都是为了骗钱而乔装打扮的。

古时候的乞丐,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乞丐。

国与国之间战乱不断,受伤的永远都是平民,战火纷争多少人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哪怕有一丝办法,谁又愿意过着连狗都不如的日子。

人性往往只在乱世才会变得坚韧、冷漠。

也只有在乱世,人性才会越发的不重要了。

乞丐,无论什么时代都有,哪怕是大唐盛世治下,也有许多人逃不过命运的折磨。

李迎皱了皱眉头,如果自己没有宝山,回到古代,只怕比这乞丐也好不了多少。

众人皆冷,但李迎却不能熟视无睹,他是现代社会的人,他的心是热的。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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