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娇笑道：“臣妾是皇上的妃嫔，也算是太皇太后的孙媳妇，在老祖母面前，当然要小儿女姿态了。”
这话一出，更加皇后难堪。
须知，玄烈虽为太皇太后的亲孙，但他后宫的女人并不是人人都算太皇太后的孙媳妇的。
一般来说，只有中宫皇后才能是太皇太后的孙媳，其他妾妃都说不入流，死后牌位也不能摆在太庙上，当然算不得正经媳妇啦。
可是凌霜说她是太皇太后的孙媳妇，岂不是变相把皇后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摩擦吗？
饶是皇后涵养再好，忍功再了得，也受不住凌霜再三羞辱，直气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要不是碍于这里是慈宁宫，她只怕要冲过去打人了。
凌霜见到皇后吃瘪，心里大是畅快，笑吟吟道：“臣妾虽然得了皇上特许，可以随意打扮穿搭，但是看着诸位姐妹穿得那么寒酸，心里也是很不得劲儿。”
皇后怒道：“昭妃，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宫厉行节俭错了吗？”
凌霜重重点头：“正是！”
一直在杵在一旁当木头人的太后，笑着开口：“勤俭持家乃是后妃之德，东汉马后练衣，名垂千古，芳名永传，昭妃何以认为皇后厉行节俭错了？哀家倒想听听你的说法？”
凌霜点了点头，正色道：“厉行节俭，固然是后妃之德，但是也要看情况，昔年马后练衣，乃是因为东汉建立不久，国库空虚，所以马皇后不得带头行节俭为妃嫔做出榜样来。”
“可是皇上的后宫不一样，我大顺立国近百年，风调雨顺，百姓安乐，国库充实，根本不缺银钱之事。”
皇后打断她道：“即便国库充实，节俭也是后妃之德，本宫身为皇后，母仪天下，更应该垂范万民。”
凌霜驳斥道：“娘娘错了，节俭虽好，但是皇家的颜面更重要，正如娘娘所言，您是皇上的皇后，我等是皇上的妃嫔，一言一行，备受世人关注。”
“若是老百姓看到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后妃娘娘们穿得那么寒酸，连朝廷命妇都不如，甚至比不上农村大财主的妻妾，那他们该怎么看我们这些天子御嫔？”
“正如当日臣妾所言，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庙里那些万人供奉的菩萨，若是没有金箔贴身，将泥塑之像赤果果暴露出来，那他们还会虔诚叩拜，大捐香油钱吗？”
太后念了一声佛，摇头道：“当然不会，那些香火鼎盛的寺庙，里头的菩萨佛陀无一不是金箔加身，有些菩萨像甚至是纯金打造的，泥塑的菩萨怎么能让人产生敬畏呢？慈宁宫小佛堂里的菩萨像就是纯金的，连底座都是上好的紫檀木。”
凌霜道：“这就是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若是没有一身像样一点的衣裳，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咱们皇家太过寒酸？”
“再者，皇上正当年轻，膝下还没有子嗣诞生，最是需要开枝散叶延续皇家血脉的时候，皇后娘娘却叫我们这些妃嫔打扮得那么寒酸，是想污了皇上龙目，让皇帝对我们提不起兴趣，好叫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成为独一无二的金贵皇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