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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好了,你今天先回去吧,看这个进度,可能再有个十天八天的也就完成了,”小阳高兴道,“你先回去吧,今天多给你点好东西,争取早点完成任务!”这次小阳从黑暗深处不仅拿出了果子和粮食,还拿了几粒白色的药丸,道:“这个拿去给你那个朋友,应该会有点作用,但这个地方的人一旦得病在这里可是好不了的哦,所以你得加油啊!”

苏脸色苍白,嗯地回了一声,便掏出怀中事先准备好的麻袋,装完东西便走,十天,他感觉就这一天就已经将身体透支了,但为了月月姐,他要坚持!

回去比进来容易得多,他只需要走回那个螺旋通道,出来时便会在村子的北边最高大的一棵枯树前。

拖着疲惫的身体,苏一拐一拐地走了回去,一直走到门前,他才强打精神,面带微笑地走进去。

“月月姐,我回来啦!”苏高兴地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说着,苏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红色的果子递给了月月,月月依然很虚弱,但还是伸出手来接过了果子,她从来都不问苏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就像苏从来都不问她为什么会照顾非亲非故的自己一样。

月月挣扎着在苏的扶持下坐起身来,一双苍白修长的手颤颤巍巍地捧着红色果子,她慢慢地将果子靠近嘴巴,只咬了很小的一口,但却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的咀嚼了良久才下咽,小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咬下第二口。

苏看着如此虚弱的月月姐,突然想到了小阳说的话,鼻子一酸,转过身强忍着声音不至于颤抖地道:“月月姐你慢慢吃,我去煮饭。”随即从麻袋中拿出小阳给的粮食,开始架柴烧水,但打火石却是不合时宜的怎样也打不燃,啪!一滴眼泪的落下彻底让苏手中的引火物失去了点燃的可能性。

苏好自责,就在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想如何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如何能少放一点血,但看到月月姐是如何的虚弱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自私,当初他醒来在这个村子时,躺在田坎之间,但来来往往的村民却只是从他的身上跨过,如同没有看到一样,只有月月姐将他救回屋内,悉心照料了将近两个月,才渐渐恢复,期间月月姐时如何地劳累他都看在眼里,而现在,如果因为自己的贪生怕死而让月月姐承受更多的痛苦甚至······苏想都不敢想,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能,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左右,更不要说是别人的。

“苏儿,你在干嘛?”月月看到苏在擦着什么,虚声问道。苏强忍着情绪道:”没事,我在点火,刚刚被烟熏了眼。“说着苏换了堆引火物点燃了柴火,沉寂的黑色铁锅也渐渐沸腾起来。月月也不再追问,她实在太虚弱了,等苏做好了饭,她已经睡过去了,手里的果子只啃了几小口,她还坐着,看样子是在等待中途睡去的。

苏轻抚月月顺躺于土炕上,小心地将破布片拉上来盖住她后,这才拿开了果子,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月月姐苍白但却不失美丽的脸庞,苏不禁又开始悲伤起来,他不是很清楚自己对月月姐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喜欢?这是不用说的,亲情?他不知道亲情是个什么感觉,爱?他更不懂,但是他明白,自己不能失去月月姐。苏不清楚月月姐的身份来历,她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有感情的人,苏不知道月月姐在这儿待了多久,她看起来和苏一般大,但她总说苏还是个小孩子,但她说过,她最喜欢小孩子了。

当然,苏不知道为什么,月月姐好像很神秘,但又不失和蔼和温柔,就像苏不知道一向健康的月月姐为何会突然如此虚弱一样。

放心吧月月姐,我们一定会一起出去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便早早地跑去放血了,他想早点回来做饭,更想多一点陪着月月姐的时间。

不过这一次足足比上次多了三倍的时间,除了伤口愈合更加频繁了以外,更多的是苏不听劝阻地加大了放血量。

小阳兴奋地道:”不错,这样的花再有个三四天也就完成了,不过你吃得消嘛,你们人类真的是,明明弱小却还喜欢逞能,真是够笨的。“苏疲倦地笑道:”没事,值得就行了。“小阳一脸地不爽道:”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低等生物怎么想的,还能有比自己的命重要的东西?我父亲都跟我说做一切事都要保证自己能活着,那些人死了都不会动了,太没意思了,所以你可得给我好好活着,不然就没人陪我玩了。“语罢,小阳朝黑暗走去,苏也拖着沉重的身躯向螺旋洞走去。

”唉唉别走啊,这个拿上,这是父亲给我补血的,你试试有没有用。“说着小阳将一堆红色药丸塞给了苏,”拿去吧,我还有很多,我都是当糖吃的,你这身板少吃点应该问题不大。“苏微笑地摸了摸小阳的头,它每次都是这样,话虽难听,但行动却很暖。

一拐,一拐,一拐,终于在午时之前,苏回到了家中,一切如常,只是炕上少了个人,桌子上多了张纸,锅里多了顿美餐。

苏开始并未看到桌子上的信,心急如焚的他疯狂地寻找着月月姐,他竭尽全力地跑着,撕心裂肺地喊着,两个小时,他将全村都翻了三遍,却是没有任何月月姐的身影,苏不明白,他不明白月月姐是怎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更不明白月月姐为何要走,他唯一明白的是,自己的全世界,崩塌了!

苏就像丢了魂魄一样,机械的回到这间狭小的屋子,他想不明白,但哪怕想的头疼欲裂,他还是在想,为什么?直到他发现了桌子上的信。

“苏儿,我走了,不要来找我,你找不到我的,你不要伤心,姐姐舍不得你伤心,姐姐的离开是必然的,只是刚好在将要走时碰到了我可爱的苏儿,姐姐不会有事,姐姐只是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姐姐不在你要乖乖的哦,等着姐姐回来,那个小妖精给的药丸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千万不能吃哦,如果你想去外面的世界就直接给你的妖精朋友说,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外面很美丽,但也很危险,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然就看不到姐姐了哦,如果你累了就回来等姐姐吧,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勿念。——暗如月”

苏笑了,月月姐从来都没有骗过他,况且她还能离开这个地方,甚至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所以她一定没事,原来月月姐的全名叫暗如月,真是奇怪的姓氏,不过真好听,我一定要努力活着,学得一身本领,我不要等待,月月姐,不管你是谁,去了哪儿,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至于这里,没有你还算家吗?

美美地吃完一整锅的饭菜,月月姐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吃完躺在床上,闻着被褥上残留的淡香,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决定先休整几日,调整好状态再上路。

······

'啊——”苏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他已经休息了一周了,虽然身体还有点虚弱,但他还是决定今天就离开。吃完早饭,收拾了一下屋子,带上早已备好的行囊,苏出发了!

快速来到问心潭,苏一跃而下,潭水并不会打湿他的身体和行囊,所以他并不用担心什么,很快,他下到了潭底,揉了揉胸口,点燃火折子,苏快速顺着石子跑着。

”你要走了吗。“小阳慢慢从黑暗中出现在苏的视线中,幽幽地道”能不能别走,我真的好无聊。“苏摸了摸小阳的头,安慰道:”我会回来的。“小阳道:”要不是父亲不让我走,还真想和你一起走。“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有个漂亮的姐姐跟你们说了什么?“小阳迷茫道:”漂亮姐姐?没有啊,这里一直都只有我在好吧。“苏道:”好吧,那我们再见吧小阳,该怎么出去?“小阳道:”你走吧,村子外没有迷魂阵了,直接出去便是,你要是敢不回来的话,我就杀了你!“苏微笑道:”放心吧,我一定回来,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小阳高兴道:”好啊好啊,那你可得快点回来哦,快走吧快走吧!“随即小阳头顶着苏,将他送入了螺旋通道。

走出通道,苏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温情与冷漠并存的村子,心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

离去为少年,少年为离去,不知叹碗几多归来时,却已是伤痕累累。

——来自一朵疯花的脑溢血杂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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